风语阁||昨夜无眠,夏月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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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昨天下午,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像往常一样,关上电脑,收拾一下桌子上的物品,拿起水杯去水房倒掉茶根,洗净杯子,回到办公室盯着手机。

我在等待老公的电话打来,只要振铃三次挂断,就是他来接我了。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了,铃声一直没有响。我有些着急了,又不敢给他打过去。也许他正在开车吧?再等一等。

同事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坐立不安。我隔几秒钟就看一眼手机,然后站起来在不大的空间转一圈,再坐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越发不安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老公的手机,无人接听,我又打了他办公室的座机,刺耳的铃声一直在响,还是无人接听。

我慌了,拿上包锁好门,跑出了单位,拦下一辆出租车,要去找他。当我正拉开车门要上车的时候,手机响了,“小馨,你自己回家吧,别等我了,我在开一个重要的会,手机振动,现在休会,赶紧……”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急死我了!”不等他说完我就气急败坏地责怪到。

“我的错我的错,下午一直在准备资料,没来得及……”我又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02

我回到家里,一个人懒得做饭,洗了个桃子拿了杯酸奶,就当做晚饭了。

每天晚饭后,都是我和老公出去锻炼的时间,我们会去体育场,或者公园里,他快走,我慢跑,大概三到五千米,达到一个强健体魄的作用。

昨天一直在下小雨,我一个人就不去了吧。我打开电视,播了一圈,也没啥好看的节目。我拿了一块毛巾,把客厅和厨房的地板擦了一遍。竟然擦的我出汗了,腰也有点酸。

我坐下翻看了一会手机,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我的心又开始提了起来,支楞着耳朵听着楼道里的声音。

我告诉自己要沉住气,要有耐心。可是不争气的手指还是拨了老公的手机。

没想到很快他就接了。

“我到楼下了,马,马上,到家了。”结巴了,说明他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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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两分钟以后,我听到了很不规则但很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很重的拍门声。

我小跑着去给他开了门,老公扶着门框,脸通红眼睛也通红,见到我就想扑上来,我迅速闪身,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老婆,我,我又喝多了,不~好意思啊!”

我回到沙发上坐着,等着看他的后续表演。

他进了屋,弯腰换鞋,刚脱下一只鞋,他的身体往前倾去 ,脑袋撞到了门上,“咣”的一声。

他赶紧用手扶住门,稳了几秒钟,继续换鞋。他的第二只脚刚要伸进拖鞋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他努力的找着平衡,晃了几晃,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又急又气地走过去,使劲拉他的胳膊。他冲着我嘿嘿的笑。他自己拉着门把手,我俩一起用劲,他才站了起来。我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刚坐了不到一分钟,他的喉咙里发出“噢~”的声音,他试图站起来,刚抬起屁股又重重地落下了。

我赶紧跑到卫生间拿小盆。我还没跑到,就听到他“哇~哇”呕吐的声音。他的衣服上,沙发上,地上,一片狼藉,污秽不堪。

最难以忍受的是满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酒气,腥气,酸气,臭气…混合在一起,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颗粒和粘稠的液体,混合在一起,像极了相声里说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我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痛苦,我也要吐了。

我把小盆放在他手里,赶快去拿毛巾,给他擦了脸,手,衣服和沙发,又去拿拖把 ,费了好大功夫才收拾干净。

他端着小盆又吐了一次,我生气地瞪了他几眼。他把小盆放沙发上,又想试图站起来。

“老实坐着,别动弹,你想干嘛呀?”

“厕所,撒尿!”

“烦人!”我赶紧过去扶他,跌跌撞撞的把他扶到卫生间,打开马桶盖。他还挺事多,一把把我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在门口等他,就听到“咣咚!”一声,我一把推开门,看到他又摔倒了。

“让你逞能!就欠不管你!”我们俩又是一起用力,他才站了起来,我把他领到沙发上。这次他直接躺下了,一分钟不到就打起了呼噜。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五十了。

我走到他身边,拉他的胳膊,拍他的脸,咯吱他脖子,想把他叫醒,让他回卧室去睡。可是不管我怎么动他,喊他,他顶多嗯嗯两声,动一下身体,眼睛却始终不睁开。

看来我是没办法把他叫醒了,我只能回卧室拿来他的小凉被给他盖上。我自己转身回了卧室躺下。

可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忽然想起了以前听人说,喝醉了仰面朝天睡觉的人,如果吐了,脏东西呛到气管,能窒息而死,还听人说喝醉了的人,容易发生心脑血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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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害怕极了,赶紧起身抱上我的枕头和凉被,也跑到沙发上,躺到老公的脚底下。

他的呼噜声忽高忽低,一会长声,一会短音 ,一会又像唱歌一样,还有调,我的睡意全无。索性我就坐了起来,开了一盏小灯。我走到老公身边,出神地看着他的脸。

一只蚊子落在了他的左脸上,我一巴掌拍下去 ,蚊子死了,我的手心和他的脸上,都有一点血。他动了一下,哼唧两声,依然没醒。我笑出了声。

听说夏天晚上的月亮,很大, 很亮,很美。我实在睡不着,不如欣赏一下。我移步窗前,抬头仰望天空,却只看到灰蒙蒙的天,扫兴,今天是阴天,怎么会有月亮?我苦笑着又回到沙发上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咣咚!”一声。夜晚很静,只有老公的呼噜声响彻在耳边。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翻身坐起,开了灯。

发现老公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胖胖的身体夹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却依然呼呼大睡着,只是停止了鼾声。

我走过去,吃力地把茶几挪开,试图叫醒他。老公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七,块头几乎是我的两倍,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没办法把他抱回沙发上的,必须叫醒他。

可是不管我怎么叫,这家伙就是不醒,叫急了就哼哼两声,或者用手乱胡撸几下,睁开眼睛看我一眼,继续睡。我无计可施,只能给他盖好凉被,就让他这么睡吧,好在我家是木地板,不会太凉。

05

我们结婚以后,老公喝醉好多次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一次。他自己也知道,喝酒伤身,也许还伤感情。

我更知道,很多时候,他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是作为他的妻子,我真的很担心他,很心疼他,也很痛恨劝他酒的人,不知他们的家人是否都和我一样,面对酩酊大醉的亲人,焦虑,担忧,煎熬,无奈,望月,等人…

天已经蒙蒙亮了,望着窗外没有月亮的天空,我度过了一个难过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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