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录》顾千帆内心独白15:盼儿,为什么会没有你的消息呢

接上回,一觉醒来,精神好了许多!我走出卧房,在萧府庭院的走廊上散散步,想释放一下自己烦闷的心情。


这时,正好听到管家在向父亲询问该怎么处置郑青田的47万贯钱财。我且看他怎么分配,果然,他还是把大部分占为己用,只用很少的一部分来安葬我这次死去的兄弟,以及补偿杨家那些枉死的人的家属。


唉,怪不得人家都称他为奸相,真是名副其实!怪不得人人都唾骂他!


但是,听到他后面交待管家,在安排我的饮食起居及其他事项时,无不面面俱到。又令我不得不有些许感动。


看来他对我这个儿子,还是颇为上心的。我虽是冷面无情的活阎罗,但毕竟也是一个人,面对自己的父亲,又怎能做到铁石心肠?


父亲交待完管家后,便沿着长廊快步离去。我躲在走廊柱子边沿他离去的方向,看他渐渐离去的身影,那一幕似曾相识。


在当年他与我母亲和离后,也是这样,沿着长廊快步离开。我一路跟在他后面追赶着他,伤心地一边跑一边哭喊着:“爹……”可是,我还太小,无论怎么也追赶不上他。


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身影。永远离开了我和我娘。从此,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父亲这个角色了。至今想起来仍能感觉到那种绝望、无助、痛彻心扉……


安葬好我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后,父亲又央求我去萧家祖坟拜祭。我不忍拒绝,便随他而去。他带我来到了太湖边,看着湖上点点帆船告诉我,我的名字的来历。


原来当年他和我娘同游太湖,也是见到了这番美景,便说了句“过尽千帆皆不是”,便给我取了“千帆”这个名字。


我看出了他的心思,跟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要拉拢我,帮他稳固自己在朝中的根基。


但是,父亲,你对我的关心,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正想着,突然我发现自己怀里的火珊瑚珠钗不见了。我一时慌了神,便跟父亲说,自己掉了很重要的东西,直接告辞了。


我沿着来路紧张地搜寻着,所幸在一处草丛中,找到了它。还好,珠钗完好无损,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揣在怀里。它现在是我最为珍贵的物件,千万不能再丢了。这,是我唯一的心灵慰藉吧!


找到珠钗后,我突然听到一阵叫骂声,便走过去一看。只见一群村民拿着菜叶、鸡蛋朝萧家祖坟上扔去,不停地咒骂着。


我一阵阵难受,萧家都做了什么,就这么遭人恨吗?但很快被闻身而来的管家带着随从赶来了,抓了村民想要收拾他们。被我勒令给放了。听管家讲,每到清明、中元节的时候,这些村民就会到萧家祖坟坟头上骂。


我感到心情很沉重,我只想做个好人,不想他们伤害无辜的村民。村民们肯定也是无法忍受萧家的所作所为,才这样做的。


虽然我姓顾,不姓萧。但是,我的骨子里毕竟还留着萧家的血,被村民唾骂的是我爷爷的坟,我怎么能不难过呢?


我让管家打来水,细心地擦洗着被村民弄脏的坟头,对着爷爷的坟说道,爷爷,我只想做一个好人。


是的,我是一个好人,正如赵盼儿所说。只有她懂我,明白我的心。我,皇城司指挥使,人见人怕的活阎罗,即使被万人唾骂,也唯有她,深深理解我所做的一切,认可我!也只有她,清清楚楚的明白,我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善良的人。


唉,自己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入夜,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陈廉陪着我审查有关郑青田私开关禁的案件卷宗。相关的案件查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就该回京复命了。


陈廉一听说快要回京了,高兴得又跟我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这个陈廉,有他在就安静不了。


是啊,东京,不知道盼儿到了东京没有?这个时候,按理她们应该都到了。我不禁问到陈廉,东京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陈廉陷入了回想,很快便想起来,说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的上司雷司公在议事的时候,把我夸了一通。


就只有这吗?我有点失落!这些消息好像跟我没啥关系,我也没兴趣!我感到沉重,陷入了沉默。


机灵的陈廉似乎看出来了什么,竟直接问我是不是想问赵娘子的情况?


我心中一刺,瞬间愣住了!我的满身神经都紧张起来了!是的,我好像真的是想知道盼儿的情况,而除此以外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想听,也不关心。


居然被这小子给猜中了心事!我迫切想听他说下文,便没有答他的话。


陈廉见我不说话,便接着说,可惜探子那边没有提到!为什么会没有一点消息呢?


我瞬间感到失望,现出愠怒的颜色怼陈廉,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想问她的事情了?陈廉见我生气了,便灰溜溜地抽身退下了!


我怎么又控制不了自己了呢?一提到盼儿,我就这么失去理性!我陷入了沉思,情不自禁地从怀里掏出那支火珊瑚珠钗,静静地端详着:赵盼儿,为什么会完全没有你的消息呢?依你的性子,到了东京应该搞得天翻地覆才对啊!


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呢?我又隐隐开始担心起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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