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在遵义会议上的“主报告”中认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原因主要是“敌人过于强大”,“战略上是正确的,错误是执行中的错误”,这就相当于把失败的责任推给了敌人和下级。
而周恩来“副报告”强调的是:“军事领导的战略战术的错误”,不但做了自我批评,还主动承担了责任。
博古原以为,自己做完报告,等大家讨论之后形成个决议,也就算把会开完了,但他远远把问题看简单了。
周恩来发言结束后,毛泽东说“洛甫(张闻天)同志有材料,要念一念。”这显然不是会议的事先安排。
张闻天从批评博古的“主报告”不正确开始说起,尖锐地批评了第五次反“围剿”作战中的战略战术、不利用福建国民党十九路军兵变的时机、不顾敌情机械地坚持要与二、六军团会合等错误。
同时,张闻天还大量引用斯大林的语录,详细批驳了把红军的损失归结于敌人过于强大的说法,认为如果这样就会不可避免地得出“敌人的‘围剿’根本就不能粉碎的机会主义结论。”
张闻天的批评令博古无比震惊,因为批评他,就是批评早已被他奉为太上皇的共产国际顾问李德。
此时,博古和李德的心情已经抑郁到了极致,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毛泽东、朱德、王稼祥等老资格的共产党人还没有开始发言呢!
毛泽东
其实,遵义会议真正的重头戏正是毛泽东的发言。
自从在宁都会议被排挤出领导层以来,已经4年多了!毛泽东胸中的真知灼见瞬间就像火山喷发了出来。
毛泽东的发言长达2个小时。他从理论到实践;从历史到现实;从国情到军情;从中国共产党的遵旨和中国革命战争的特点,再到中国内战的政治策略和军事策略;从“丝毫没有马克思主义气味”的“小资产阶级革命狂热和革命的急性病”,到“保守主义”“逃跑主义”“拼命主义”等等,毛泽东出口成章,侃侃而谈啊!他的讲话让与会者,尤其是那些军团指挥员们听了很顺耳,他们在毛泽东的诙谐幽默中不断愉快地开怀大笑。
毛泽东天马行空的发言最后落在了李德的军事指挥上:“只知道纸上谈兵,不考虑战士要走路、要吃饭、也要睡觉,也不问走的是山地、平原还是河道,只知道在地图上一画,限定时间打,当然打不好。”
毛泽东的语言似重锤落下,以往狂妄自大的李德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闷声坐在那里弯着腰低着头不停地抽着烟,一言不发。
超出会议的另一个重要内容,也就是橘林谈话的内容。王稼祥因为病重,本来是躺着的,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说了简短的一句话,但这句话字字千钧:“支持毛泽东的观点,建议毛泽东参与军事指挥”。
之后,朱德、彭德怀、聂荣臻、刘伯承等领导人都分别做了发言,对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提出批评意见。
朱德
朱德说:“有什么本钱,就打什么仗;没有本钱,打什么洋仗?”“如果继续这样领导,我们就不能再跟着走下去!”
其他领导人也都表示赞同毛泽东的观点,批评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
此时,唯独一个共青团书记凯丰站出来为博古打抱不平,尤其是在王稼祥提出让毛泽东参加军事指挥后,凯丰用讽刺的语言说毛泽东“只会看看《孙子兵法》翻翻《三国演义》”,怎能与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李德相提并论?还认为博古的报告是正确的,毛泽东的批评是偏激的。但终也没有掀起什么大浪来。
最后,会议补选毛泽东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并正式解除了“三人团”取消了了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权。
鸡鸣三省会议——
1935年2月3日至5日,中央红军长征到达位于云、贵、川交界的贵州省毕节市林口镇鸡鸣三省村,召开了著名的“鸡鸣三省”会议。
这次会议的重要意义在于,实现了中央集体最高权力的平稳转移,博古将总负责人的权力交给了张闻天,彻底结束了博古对党中央和和红军的重要影响。自此,张闻天作为中共中央的总负责人长达10年之久,直到1945年4月,党的七大在延安召开。
扎西会议——
在红军向扎西地区集结过程中,中共中央政治局于1935年2月5日至9日,在扎西境内连续召开会议。
会上,讨论了中央政治局常委的分工,在之后的分工中,“毛泽东同志为周恩来同志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自此,毛泽东和周恩来的政治伙伴关系开始确立,直到1976年1月8日,周恩来先于毛泽东逝世。
同时,还讨论通过了由张闻天起草的《遵义会议决议》,它对中央红军与全国各地红军突围转移,粉碎“围剿”,取得长征的胜利,奠定了思想和理论基础。
后来,在1935年3月4日的鸭溪会议上,又成立了前敌司令部,任命朱德为司令员,毛泽东为政治委员,这是继宁都会议之后,毛泽东再一次正式拥有军职。之后,又在3月10日召开的苟坝会议上,由张闻天提议,成立的新的“军事三人小组”,毛泽东正式进入军委领导决策层。
这标志着遵义会议最终的圆满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