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拥有咸鱼自由

齐帆齐微课

在道德与不道德的区分之外，有片田野。我将在那里见你 ——鲁米

“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如果你恰好就是那只随遇而安，只想呆在舒适圈里快乐玩耍的咸鱼呢？你仍然应该拥有做一只咸鱼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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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无孔不入的批评家

我们的文化似乎特别善于给所有的事情贴上一个好坏高低的标签，似乎一件事情不经过比较和评判，就没有意义一样。孙悟空是正义的化身，而偷了袈裟的黑熊精就必须邪恶且贪婪；你正一腔热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而“别人家的孩子”就是有本事对你的智力体力全面碾压，毫不费力把你的劳动成果比下去。最终，“好”必须要战胜“坏”，“低”必须要臣服于“高”，所有的事情井然有序而又等级分明。

哪怕是日常中的小事，只是简单的描述客观事实，而不带入自己的主观评判，对于多数人来说是件反人性的事情。我们热衷于评定是非，用所谓的集体人格，规戒自己与他人的一言一行。一旦一个人的行为不符合我们的价值预期，那他一定就是错误的，或者邪恶的。我们站在道德评判的高点上，俯视众生，肆意对他人品头论足，直到对方或主动或被动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最后还要追加一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与其说我们在忙着维持正义与秩序，倒不如说我们在借题发挥，借由评判与比较，满足自恋与优越感。

也许这就是集体意识吧。每件事情都好像必须要有一个“应该”的样子。偏离了这个模板，我们就要跳起来打压它，指责它，直到它“改邪归正”。至于事情背后那个活生生的人真正的想法和感受，没有人在意。而在评判与比较的同时，我们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感受呢，又有多少人会记得？

被一个文化共同体所承认的心灵内容，就是集体意识。集体意识是指集体成员对集体的目标、信念、价值与规范等的认识与认同。表现为成员自觉地按照集体规范要求自己，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并有一种责任感、荣誉感和自豪感。一个时代的主流观点，就是这个时代的集体意识。

无孔不入的批评家们，共同缔造了一个高压的环境，让所有的人喘不过气来。出门一定要衣冠笔挺，妆容精致。至于白头发，那是万万不敢露出来的，必要染好了发才敢出门。人们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话不假。可问题在于，我们很多很多的爱美行为，并不源于一颗爱美之心。而是实在受不了周围那一张张喜欢评判的嘴巴，正所谓“人言可畏”；于是我们用华丽的外表遮住疲惫不堪的内心，强打起精神，戴上精致的面具，出门“生活”去了。

累不累？

有人说，人生百味，谁能不累？可“评判”这一味，尝试着放下，你或许会感受到片刻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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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头脑父母

我们每个人的头脑中都住着一个最严厉的批评家。他是弗洛伊德笔下的“超我”，也是那个不知疲倦，永远对我们唠唠叨叨的父母。忧郁症在今天这个时代是个特别时髦的病，究其根源，很多人推测就是内心那个充满负面的声音无从发泄，转而去攻击自己。很多人都在抱怨对生活的焦虑，然而绝大多数的焦虑并不来源于事情本身，而来源于我们自己对待事物的态度与感受。最难熬的焦虑从来不源自他人，而是源自我们内心那个永远在指责，在比较，在挑毛病的自己。

弗洛伊德认为，人格由三部分组成：本我，超我和自我。本我，是人本能的欲望。超我，是人格中的管理者，代表着道德。文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大超我。而每个人最先拥有的超我，来自一个具体的权威，通常是自己的养育者。自我，是本我跟超我之间的协调者。

上学的时候老师教导我们要每天写自省日记，记录自己做的还不够好的地方。年幼无知的我奉为箴言，日日履行。时隔多年，再回忆起老师给的所谓建议，我只想奉送他四个字：一派胡言。只看得见自己不够好的地方，而做的好的呢，视而不见吗？我们的周围，批评家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要把自己训练成他们中的一员？我应该给自己打气才对啊。

其实我们更应该写写快乐日记。记录生活中的点滴快乐和小小成就，感恩命运的馈赠，更感谢自己仍在努力经历生活。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生活中充满遗憾，失望，挫败，委屈。承认这些的同时，我们更应该关闭头脑中那个一心想着落井下石的严厉声音，抱抱那个有些疲倦的自己，记得做几次深呼吸，让紧绷的身心松弛下来。有人说，“悲观者常常正确，而乐观者往往成功”，积极乐观的心态，不是苛责鞭挞出来的，而是理解和关爱潜移默化滋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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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不一样的声音

如果丑小鸭生活在当代社会，估计它还没等到成为白天鹅，就已经被校园暴力欺凌到转学了。因为它不一样，所以招人反感和嫉恨。生活中那些跟我们不一样的人往往被我们称为怪人或奇葩。这些标签多少带着点贬义。而评价着他们的我们，会自然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因为我们正常，或者说我们跟绝大多数人一个样。

科技的进步，似乎并没有让我们的头脑变得更加宽容。我们貌似可以在网络世界中天马行空，任意遨游。可实际上呢？无非是算法根据我们的喜好，不断推送符合我们价值取向的内容罢了。海量信息，很多时候我们只取了一瓢，而且是我们本来就拥有的那一瓢。

一旦回到现实社会中，我们仍然是那个循规蹈矩，甚至有些木讷的好孩子，好员工。兢兢业业耕耘在别人制定的规则里，忙忙碌碌，偶尔抬起头来感叹一句“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真实世界里勇敢做自己的人很少，他们当中，收获幸福与快乐的就更少了。外界的评判，内心的质疑，格格不入的生活中无处不在的自我怀疑。“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可惜烟花易冷，绚烂过后，多数人要么成了圣人，要么回归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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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闲鱼自由

“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正读着这句话的你，可曾被这句话刺痛过？如果你天性积极进取，喜欢力争上游，那么恭喜你，你是被这个时代祝福的那批人。而如果你天性寡淡，只想随遇而安的做一只咸鱼呢？那么就努力磨练出心灵的钝感，然后心安理得去做吧。

每个人都拥有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的权利，哪怕跟多数人都不一样。这无关对错高低，只是不一样的选择。很多人觉得延迟满足，早日实现财务自由很重要；而另一批人觉得及时行乐，把此时此刻过得舒服最重要。孰高孰低？没法比较。延迟之后的满足时过境迁未必还值得追求，而及时行乐之后的生活也未必就一定每况愈下。未来不可预测，选择无关优劣。

对于别人的选择，其实我们并没有权利去妄加批评和指责，哪怕他们跟我们不一样。“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而对于自己的选择，我们也大可不必用别人的坐标系来标注自己的生活。遵从内心的声音，问问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什么事情让我快乐？什么事情让我满足？而这些，才是我们人生中最值得追求的KPI。放弃掉内心那个苛责的声音，至于来自外界的声音，就当它们是个刮风下雨一样的自然现象好了，背景音乐而已，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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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家：“如果现在不努力，以后有你痛苦的时候。”

我：“如果现在努力，我现在就很痛苦。而以后也未必就不会痛苦。生活怎么过是我自己的事，难道不是吗？”

尊重这世上的每一个人，每一种选择，每一种观点，每一个角度。别妄加评判，别妄论高低。如果你的梦想就是做一只咸鱼，那么我祝愿你拥有咸鱼自由。

（齐帆齐第2期28天写作营第3篇  2784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