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江湖‖☞金戈铁马二十载，何须马革裹尸还！

        漫漫黄沙，金戈铁马，这是老马在西北当兵的第二十个年头了！二十年戎马生涯，当初的清秀小伙变成了满脸黝黑，双手布满老茧的大汉！

      二十年前，外敌入侵，边防告急，朝廷下令征兵，家中子嗣一人者，不用入伍，就在家中照顾双亲，家中子嗣两人者，必须有一人响应朝廷号召，投身伍行，家中子嗣三人者，必须两人投身伍行，报效朝廷，以此类推！

        老马家中兄弟二人，大哥自幼患有腿疾，他是老二，家乡人都称他为马二，真名却无人称呼，老马替兄入伍，一别家中老母已是二十年！

        “老马，当兵那么长时间，给我们传授两招呗！”一个伍里的新兄弟问道！青涩的脸庞上布满好奇！

          老马憨厚的笑了笑！

        十年生涯，怎么着老马也应该混个伍长，什长什么的，结果依然是大头兵一个，不过他的盔甲上刀痕明显，他有一套校尉穿的铠甲，是和他一同入伍的同乡赠送的！

          不过他战死沙场已经是五年前？还是六年前的事了！只留下这套铠甲，老马舍不得穿，当做念想，想着回乡时给带回去，留给这个同乡校尉的父母！

          老马话不多，不会阿谀奉承，更不会投机取巧，他曾经在一位英明将军的带领下，杀入敌方腹地，那里曾经是繁华的古城，战争带来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家破人亡，山河破碎！

          战争不仅意味着一场输赢的比赛， 还包含了泪水，血水，泪水，是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人们流出来的，血水，是战死沙场的袍泽兄弟流出来的！

          老马在古城里看见过尸骨遍野，看见过血流成河，看见过新鬼烦冤旧鬼哭！看见曾经的袍泽兄弟被敌方钢刀穿腹而过！

          回忆是痛苦的，老马已经老了，但刀还提得动，马还上得了！他只剩下回忆，他希望他母亲还健在，他希望他大哥儿女双全！他希望可以早日回到家乡，桂花树还在，桂花酒还香！

        “敌袭！！”

        一个尖锐的声音把老马从回忆里惊醒！老马立刻抽刀戒备，旁边的青年兴奋的说“终于来了，我来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打仗了！”

        士兵们一个个挥舞着大刀，冲上去一个，倒下来，下一个接着顶上，一个浑身被砍的稀烂的士兵，倒下前还喊着冲锋口号，何其悲壮！

        士兵， 伍长，什长，校尉，裨将，偏将，将军，牵一发而动全身，全部投入拼杀中去！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无数箭雨袭来，刚才还跟老马有说有笑的年轻小伙被一支箭矢射穿喉咙，瞪大眼睛，这不是他想要的战争，他还没有建功立业，衣锦还乡，就这样伴随着西北黄沙，埋骨他乡，长眠于这片土地之下！

        敌袭结束，敌方被打退，双方都损失惨重，老马被一支箭矢射穿右腿，倒在地上没有坑一声！他知道，他不能留在军营了，他可以回到日思夜想的故乡了，他真的很累了！

          前方冲杀，老马已经不能提刀上阵，在后方养伤，等待战争结束后安排他们回乡！这不是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真到实现的时候他会那么痛苦！？

        老马独自一人在老兵的埋骨地，手里拿着一壶烈酒，三柱清香，手里的酒往地上倒了三分之二，然后一口气把剩下的喝完！

        老马砸了酒壶说:“老伍长，马二不能在这里陪你了，马二已是废人一个，你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建功立业，守护疆土，生不能让胡寇踏入我朝领土半步，死也要化作游魂，看着边疆景色，壮丽山河！马二苦啊！苦守黄沙荒凉之地二十载，没有建功立业，也没能功成名就！”

        “老伍长，你说当兵的，马革裹尸就是归宿，死前能砍掉一两个胡寇脑袋，也算不枉此生，我做到了，每次出征，我都当做最后一场拼杀，一次次活下来，我宁愿战死沙场，地下在和你们聚首！”

          “你说想家就往东边走，我们的家在东边，二十载风雨飘摇，我们还有家吗？你说要尝遍大江南北美食，你说成家以后要饱览诗书，让后代子孙舞文弄墨，能在庙堂上指点江山，不受军旅之苦！老伍长，你倒是说话啊！”老马说完泪流满面，久坐无语！

          夕阳西下，一人一碑，在阳光的照射下，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文末: 

          老马分得几亩薄田，几块地，按月到衙门领取月供，家里只剩一人，母亲在他出征第三年积劳成疾，撒手人寰，父亲两年后重病身亡，大哥直到死都没有成家！老马至死孤身一人，死前交代，要面朝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