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是一种不讲道理的东西

总是看到永恒这个词，但总是不理解永恒意味着什么。仿佛这是一个绝对的狠概念，它毫无目的，毫无意义，不讲道理。

如果说爱情是永恒的。激情褪去，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倒是陌生人变得越来越可爱，几个能坚持下去？照个逻辑说，爱情因激情而生，也必将为失去激情而消失，它永恒吗？爱情可能是一团幸福云，每两个眉来眼去想要互相睡的人，头顶上就有一团。生活的细节越来越丰富，幸福云就开始吸收它们，终于有一天，幸福云吃饱了，扛不住了，开始下幸福雨。两个想要互相睡的人看到雨，说，哇，雨耶。然后变身两只海绵，尽情吸收这幸福雨。过了一阵子，雨说，操啊，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吸，把老子吸干了。估计这雨是北方的，来的急去的急，跟喝多了啤酒匆忙去小便池的男人一样。两块海绵吸饱喝足，也不需要对方一起看风景了。但我又看到了另一些人，它们的幸福雨似乎不会停，幸福雨的味道似乎也不是很对，但他们就是很久很久。然后到一个时间点，其中一块海绵突然呕了一口幸福雨，说，操啊，原来我俩是小便池里的樟脑丸，我俩喝的幸福雨是……头顶上的幸福云是……嗯，大概是上帝喝多了。这是平凡人的爱情故事，也是一生。爱情永恒吗？爱情不永恒吗？我终于明白爱情不一定是永恒的，但爱情这件事一定是永恒的。古往今来多少才子佳人，历史长河中，突然被冲散。人们可能看到了那些传为佳话的，没注意那些落单的樟脑丸。

如果说孤独是永恒的。路途遥远寂寞，孤身的旅人躺在陌生的床，内心躁动不已，生理控制不由已，于是拿出门缝递进来的小卡片。如果运气不好，那孤独就是永恒的，进来三五人，噼里啪啦，劈头盖脸，丁玲咣啷怼一顿，然后交钱换来下一段时间不挨打。如果运气好，三五十分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敲开酒店门，轻喃一句：先生，您的外卖到了。接下来她可能会抱怨，先生，您是野生的吧。至少在这样一段时间，孤独被消解了。但接下来，一个人坐在床边抽烟，低头看看自己低头的兄弟，孤独又开始蔓延了。掐断烟头，说，操哦。想了想，不对，刚操过。一个人静静想起一些事，开始觉得精神喧闹，突然回到现实，精神寂落。孤独永恒吗？孤独不永恒吗？

一个凌晨，大约一两点，我失眠，翻身，划亮手机，开始翻看自己公众号推送的内容。文章，一篇一篇，看完了正文看留言，一条一条。我还能想起写那些文章时，我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间，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留言的他们，或许在表达着和我相似的情绪吧。图片，一张一张，为数不多的几张，淹没在文章的海洋中。但捕捉到它们时，我还是能够在一瞬间，穿梭回拍照的那个时空。有时我感到快乐，有时我毫无情绪，或者坏情绪很重我毫无挣扎。声音，有时我装腔作势，有时我无比坦诚，念了几句歌词，谈过一些生活，当时觉得，那种日子仿佛过不去了，现在听到，也开始怀念那些操蛋的日子。它们永恒吗？它们不永恒吗？不管是文字还是声音，还是图片，至少在这一刻，我宁愿庆祝它们，说，傻逼们，虽然你们是被我创造出来的，但不得不服，你们活的一定比我久。

没什么永恒，没什么不永恒。有些事物，它们本身，或者身份就是永恒；有时它们的不永恒，反倒是在提醒别人，喂，我不永恒就是玩玩，其实我是永恒的。

嗯，我在客厅写东西，这是通常状态

然后，写完稿子吸了一支家乡的雪莲烟

文|满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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