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林悟道《韩非子-难势》 第二章 龙飞蛇腾

红林悟道《韩非子-难势》 第二章 龙飞蛇腾

红林悟道《韩非子-难势》,上一章我们主要讲了法家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慎到及其思想。《势难》篇主要就是讲韩非子针对慎到的“重势”之说进行的评论与探讨。慎道是法家的创始人之一,自然主张依法治国,但君主如何才能实现依法治国呢?依法治国,不是一部国家律法就能简单实现的,君主治国针对的不是物,而是人,是全国的民众,而人是有自主意识的情感群居性动物。韩非子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自然是继承了慎到的思想与主张,韩非子认为君主立法要讲“人情民性”,慎到认为君主治国讲威势,势是前提,法是手段。

读到《势难》篇,我才了解到慎到之人,也才知道稷下学宫及其与百家争鸣的关系。最近我在看《觉醒年代》,感觉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中国人觉醒只有两次,一次就是以稷下学宫为中心园地的百家争鸣,另一次就是以国立北京大学为中心的新文化运动。以现在的思想信息来看,不管是百家争鸣的思想,还是新文化运动的思想都不足为奇,可是在当时,这样的争鸣与运动犹如在黑暗中寻找光明,而法家思想和科学与民主最终成为灯塔,为中国人的前进指明了方向。

百家争鸣让法家脱颖而出,成就秦始皇统一六国,开创了中国历史的新纪元,历史上所谓的中央集权制的封建统治绵延二千多年。百家争鸣之前,中国人还在探索如何管理社会、治理国家,还在探究“治法”,解决生存的问题,人们的思想还处在“蛮荒”之中,虽是“争鸣”但呈现的却是杂乱无章,没有“主体”,也没有“主题”,通过在稷下学宫的争鸣,对国家和社会的“治法”找到了,从道家发展到法家,一切还是依“道”而为,自然界乃至宇宙的运转都是依“道”而为,人类社会自然也要依“道”而为,只是这个“道”已经演化为“法”。

慎到“学黄老道德之术”,能够做到理论联系实际,修行、经世、致用三位一体,使得慎到的思想更加务实,更能解决实际问题,比如君主如何才能实现依法治国,而不至于只喊口号,无实际解决办法。佛祖说“一切圣贤,皆以无法而有差别”,韩非子与慎到都认为依法治国,但实现的方法不同。

韩非子引用慎到的原话,再进行解释与评论。韩非子说“慎子曰:飞龙乘云,腾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蚓蚁同矣,则失其所乘也。”意思是慎到说:飞龙乘云飞行,腾蛇乘雾游动,然而一旦云开雾散,它们未免就跟蚯蚓、蚂蚁—样了,因为它们失去了腾空飞行的凭借。

慎到讲了一个臆想中的现象,如果科学地看,这个现象本身就是假想出来的或是依传说所说,结果自然是不科学的,但我们不能这样的讨论问题,如果你问慎到,你是否亲眼看过“飞龙乘云,腾蛇游雾”,你没有见过,凭什么会有后面的结论呢?我们只能像韩非子一样承认有“飞龙乘云,腾蛇游雾”这样的现象,才能继续往下讨论。

慎到借“飞龙乘云,腾蛇游雾”来说明“云与雾”的重要性,没有了“云与雾”这个先决条件,龙与蛇就像蚯蚓、蚂蚁一样,怎么能飞腾起来。所以韩非子说“贤人而诎于不肖者,则权轻位卑也;不肖而能服于贤者,则权重位尊也。”意思是:贤人之所以屈服于不贤的人,是因为贤人权力小、地位低。不贤的人之所以能被贤人制服,是因为贤人的权力大、地位高。这是慎到“飞龙乘云,腾蛇游雾”之说的现实应用,实事也是如此。这是人类世俗社会特有现象,在自然界与人类精神世界不会有这样的事,在自然界就是达尔文的进化论,讲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人类的精神世界里讲佛祖的三段论:佛说、即非、是名。

韩非子继续解释道“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意思是:尧尧是一个平民,他连三个人也管不住;而桀作为天子,却能搞乱整个天下。尧,中国上古时期的部落联盟首领、“五帝”之一。夏桀,夏朝末代君主,古代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尧因贤明被推举为首领,而桀却是暴君,韩非子的意思就是君主的威势决定了权力。威势如同“云与雾”,才能让夏桀具备了搞乱天下的条件,没有威势,如同龙蛇没有“云与雾”,也就和蚯蚓、蚂蚁一样。

韩非子的结论就是“吾以此知势位之足恃而贤智之不足慕也。”意思是:我由此得知,势位是足以依赖的,而贤智是不足以羡慕的。韩非子的言下之意就是,个人资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威势,有了“云与雾”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飞腾起来。就像夏桀,既无治国之能,又无圣贤之智,只要有威势,就能够治乱天下。航空界的名言:只要发动机足够强大,板砖也能飞上天。投资界的名言:只要站在风口猪也能飞起来。这都是在说“势”的重要性。

【慎子曰:飞龙乘云,腾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蚓蚁同矣,则失其所乘也。贤人而诎于不肖者,则权轻位卑也;不肖而能服于贤者,则权重位尊也。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吾以此知势位之足恃而贤智之不足慕也。】

外部条件重要,还是个人资质重要?其实,脱离了具体的处世环境与个体,单纯地讨论这个问题,没有实质意义。或是分开了讨论孰重孰轻,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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