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 梨

      鸭梨,是一个少女的名字。是影视、绘画和诗文中常见的那种女子。

      在校园的假山和香樟树之间,青丝如瀑,面容似雪,目光如水,素手香凝,身姿婀娜,画的是她的形。“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闲来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写的是她的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述的是她的性情。

           她年方廿四,才迈出大学校门不久,已是名高中教师。每天面对那些不争气的小兄弟、小姐妹、“小祖宗”们,她有时眉宇间布满淡淡忧伤,“愁绪满怀无释处,有时甚至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忙时备课、改作业。闲时习字学画。书是小楷,画为写意。为时不长,但进步神速。一笔一画,一线一缕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韵。她是我这个半瓶子的第一个同事加“粉丝”。我的文章和书画成就太低,纵使发表出去,经常是无声无息,就像一滴水滴到大海里。而她总是我每完成一篇作品后的第一个读者,对我的书画和文章持欣赏态度,总能最先发表看法和心得。因此我们很快成了忘年交——我比她父亲还大一岁呢。能和她这小朋友在浮躁和空虚充斥的大环境里,相守一份落寞和清静,确属难能可贵。

         鸭梨或是她的网名,她还有一笔名“爱泡芙小姐的大鸭梨”。都是和她的真实名字相近的谐音。她于今年夏天,和另外两个同样风姿绰约的年轻女教师一同来到我们学校工作,不到半年光景。当初她才来到时,圆脸、微胖、留短发、戴大眼镜、个儿不高。 “石榴裙裾蛱蝶飞,见人不语颦蛾眉。”即使在冬季,厚厚的羽绒服也包裹不住她青春动人的美。她是父母眼里的乖孩子,是爸妈贴身的小棉袄。也是邻居阿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伙伴。有小性子,高兴时会毫无顾忌地拊掌大笑,生气时会噘着小嘴。安静时,会在高楼阳台下的阳光里发呆。喜欢假装生气让男友哄着,然后用粉拳砸他的肩,会从背后悄悄地蒙上他的眼,让他凭她身上芳香的气息猜想她姣好的面容。

           “鸭梨!”男友是叫声是极轻的,情侣之间的呢喃是和雪花、柳絮、浅梦等事物一样的轻盈。声音中有种按捺不住的兴奋。在月光如水的夜晚,必须压低音量,怕招来父母的叱责,或惊醒邻人的酣眠。随着他的叫喊,灯光摇曳的毛玻璃花窗上,便映贴了一个年轻袅娜的身影。那是他们劳燕分飞的前一夜的一次珍贵的相约。因为不在一个工作单位,从此要像天河相隔的牵牛织女星一样,只能在网络世界相会。

        鸭梨,是一种很普通的水果的名字。外表朴素而华美,身价卑微而又高贵,滋味清甜爽口。春天,它是报春的使者之一,梨花象征高洁,纯真和美好。叫这种名字的女孩也会具有这种秉性吧。三月盛开的梨花,是一种圣洁的事物。而这种树木也有一种朴素而接近完美的品格。我老家大院里曾经就有一棵高大的梨树,果实就是鸭梨。现在,它早成了尘封的童年记忆,成为一种悲喜交加却又默默无语的心态。 

       鸭梨树,是屹立北国、中原一带最具温情和伤感的一种树。有年春天,我在保留完好的荆紫关明清古街的建筑庄院里,就见到过一棵高大傲岸的鸭梨树,静立在的庭院,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雪白雪白的梨花挂满枝头,像点点繁星在闪烁。在远处看,树密花稠,好似一幅重笔浓彩的油画,浓郁、热烈。在近处看,却是树稀花疏,好似一幅轻笔淡墨的山水画,清淡、恬雅。微风拂过,飘扬的花瓣和遍身的清香,和着那满树雪白的银装,摇曳多姿,宛如穿着缟素的玉女翩翩起舞。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梨花的香甜气息,扑人肺腑,使人如饮醇酒,轻飘飘,晕乎乎的。这梨花一簇簇,一层层,像云锦似的漫天铺去,在和暖的春光下,如雪如玉,洁白万顷,流光溢彩,璀璨晶莹。 “一树梨花一溪月”,“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古诗文中有对你道不尽的赞誉。

       落花时节,是结果的时候,鸭梨的果实即“百果之宗”。因其鲜嫩多汁,酸甜适口,所以又有“天然矿泉水”之称。你的花和果都如此让人如痴如醉的,我想用最质朴的颜色书写你最亮丽的篇章。但拙劣的文笔却总是那么词不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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