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相遇,我想问问这些年你去哪了?

三月已经过半,天气一天暖和一天,我把屋里的花搬到院子。

阳台的灯光柔柔的落下来,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几盆花。院子里的花树刚冒点绿意,屋里的这几盆却是绿的恣意张狂。我看着它们却清楚的明白,一朵花的最好宿命并不是被栽在盆里。如果它们有感情,那么,它们必定满枝满叶的不开心。就如同人被困在这个钢筋水泥城市里在下班夜深人静四下无人里喃喃呐喊着自由。

想到这让我忆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记得许久前和李聊小时候的理想,我说我小时候就想找个无人的深山躲起来。李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我不思进取自甘堕落,小时候就烂泥扶不上墙。那时候小学作文里《我的理想》都是写长大想当教师,医生,警察,科学家……没人会傻傻在作文里写我想找个深山躲起来。小学里《思想品德》一直教育我们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人的一生应该贡献在为人民发光发热的事业中,所以我的作文里写的是成为一名警察。

李问我是不是厌世,我笑着说不是啊,我很热爱生活的。我都想好了,屋前篱笆养些鸡鸭,屋后植些花草或是竹子,屋旁有泉溪水,闲暇或是夕阳里,我会坐在溪边垂钓,发呆,或者焚支香弹奏古琴。

我很喜欢这个世界,我不喜欢的是人。确切的说是不想跟他们交流。有时我会傻傻的想为什么上天不把我生成哑巴,这样日常遇见不打招呼寒暄也不会有人觉得很不礼貌。父母也不会觉得我像闷葫芦而责怪我。

人总是贪婪的,也许真的生成哑巴又会碎碎念为什么不能是个正常人可以讲个滔滔不绝。

从小到大我很羡慕那些和别人可以永远滔滔不绝的人,即使在陌生人面前也能天南海北很快侃成朋友。而我即使是在熟人面前也是生硬的找话题使气氛尴尬的要命,或者是别人滔滔不绝我却没有什么话可以接上。甚至坐公交坐过站也很难开口叫师傅停车。这一直使我苦恼。

这大概也是我想逃离深山的原因。

但我和李不一样。我们即使坐着不说话也不会尴尬。以前晚上我们会微信聊到很晚很晚,有时这边讲了半天那边没有一点回应喊半天才发现那边竟睡着了,这样了也不挂断通话,等第二天睡醒了吼那边,你这头猪,竟然睡着了。她会再吼回来,你才是猪,明明是你先睡着的。多次以后只早晨醒了睡眼惺忪的对她说,你昨天打呼噜了。

有时她讲到兴头我睡着了她会打电话把我叫醒听她讲完。我说,亲,我熬不住睡着是本能,不可控的,你故意把我叫醒就过分了嗷。她说,你把我扔在这一个人不声不响的睡了是不是错了。我被气的毫无脾气,老李,做人要厚道,你睡着了我可没打电话吵醒你。她说,我错了你不追究是你的自由,但我一定要追究。我是有原则的人。

我和李是十多年的朋友,初次相识是我帮别人给她递情书。后来竟莫名其妙成了铁般的朋友。她笑起来很不女人,咯咯的像打鸣的公鸡,但她的笑很能感染人。现在我想起她笑的样子都会不自觉的嘴角翘起。

我们要好的那段日子里发过这样一条动态:我和你,你和我,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我们。配图是金鼎豪客牛排餐厅里的一张合照。我曾以为无论时光如何变换,即使八十岁老的走不动了我们也是公园长椅上愉快聊天的老朋友。可是她患上抑郁后就慢慢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一开始是朋友圈屏蔽我,说有些东西不想让我看到。我也曾试着帮她逃出那些黑暗,但是失败了。最终我也彻底的失去了她。

她古筝弹的很好。给我弹得第一首曲子是《枉凝眉》。那时我去她学习的教室给她送水也曾试着弹过一段,李毫不留情的打击我,你这鸡爪子只适合扒食不适合这种艺术的东西。我作势要砸她的琴,问,你要琴还是要我?她哈哈笑着说,我要琴。

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闲暇的时候还会不会再弹奏那曲曾经弹过的曲子。

我的微信签名是,所有的告别里还是最喜欢明天见。而人生里你不知道哪一句再见之后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今夜分外想念李。我想对她说,嗨!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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