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感动

2058年,深秋一日

    午后,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我拿上手套和花铲准备去花园修剪花草。打开门正准备去花房,大女儿跑来说有我的电话。

      匆忙来到客厅,拿着话筒,站了许久。

      缓缓放下电话我一语不发来到了花房,准备修剪我的这些花儿。

      刚剪第一片叶子,眼泪就随着枯叶落下,我知道今年姐妹们的聚会又少了一位。回想这三四十年我们的聚会从未断过,但近些年参加的人越来越少,也许,她们以另一种形式参加着。

    她们是我的大学同学,而她是我的同桌。有意思的是这些闺蜜的名字中都有一朵花。

茉莉人不如其名,长得像个假小子,行为举止也像,但有她在我们聊天从不冷场。

剑兰的个子不高,但机灵通透,似乎她认识每一个人,我总在想这些人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丹丹特别温柔,说话声音很小,以至于我们都不敢跟她大声说话,但她特别有主意,认定的事儿义无反顾地坚持。

乐玫和我一样都是急脾气,一言不和就开怼,但乐玫的精明干练我自愧不如。

我的同桌芯婳,是个古典美人,外柔内刚,大学时她就已长发及腰。

        我们六个住在同一个宿舍是名副其实的“闺蜜”。我们一起去自习(她们学习我睡觉)、一起去看外国电影(她们看内容我学外语)、一起去吃西餐(她们去感受小资的调调我去品尝美味)、一起去夜店(她们去认识小鲜肉我真是去跳舞)、一起学抽第一口烟(而后谁也没继续)、一起去旅游(她们顾着拍照我顾着呼吸自由的空气)。我还陪她们经历了热恋和失恋、再热恋,再...。大学有我们花样的年华,是我们的“青葱”年代。(为什么是青葱?话说某年去南方旅游,火车窗外有一片片青翠的水稻,可我五谷不分,指着水稻喊:“快看有这么多葱,好绿呀!”结果成了常年的笑柄)

    那通电话让我想起了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的四年里静静为我开着,我也为她们开着,我是她们的开心果,因为有我她们多长了好几条笑纹,我曾以为我们会永远开放不会凋谢。

    大学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我只身来到法国求学。一别数年再次相遇,同桌的芯婳长发已盘起,已为人妻为人母。姐妹们谈论的话题也从个人转向了家庭,从“我、我、我”转向“我的先生、我的孩子、我的工作”,就是在那时,我们约定了每年找那么几天小聚在一起:富士山下的小酒馆里我们讨论去哪里扫货,巴黎的咖啡厅里我们为去丽都还是去红磨坊看演出争论不下,罗马街头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三个球的冰激淋,大堡礁的那次某人丢了个手包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阿尔卑斯山上的小木屋里大家坐在炉火旁聊到天亮...一年、两年,已经成了习惯。

      每个人都已退去了青涩变得成熟、睿智。同时,乌黑的头发中慢慢地跳出了几根白发,走在路上从橱窗里会看到腰身不在挺直的侧影。讨论的话题再次转向了自己,“我的这条笑纹下不去了都怪你老让我笑”、“你看我这儿长了一斑,不会是老年斑吧”、“我报了瑜珈课,我要锻炼一下了”...

      外表上看我们老了,头发白了,动作慢了,炉火旁容易打盹 比年轻时爱回忆青春了。时间把皮肤像折纸一样揩出了一条条纹路,不知道在它的脑海里想把我们折成什么样子。我们老了,眼眉低垂了,当下发生的事情记不住了。时间像橡皮一下把它认为不美好的记忆擦去了。

       

        而今的我们散落在各地,在天堂与人间。但我们一同经历了人生各个的阶段。于我而言,朋友和家人是滋养我生命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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