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遐想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逝去的旧时光|

1.

许久没有享受这般惬意的午后，冬日的阳光照耀下，只觉温暖，让人懒洋洋得犯困。屋子里反倒有些阴冷，所幸窗子足够大，让阳光洒入。

倏忽之间灵感乍现，想找本子记录下来，却因匆忙离校，只有笔和一本书。想起来自己的柜子里面应该还有多余的本子，便欣然前往。直到打开那个以前用来装本子的盒子，如今已是空空如也。

记忆一下子回到从前，这个盒子，就是一个普通的鞋盒，却陪伴了我多年。初中的时候，每逢开学就会发作业本子，用简陋的塑料手提袋装着。还有每到月考、期中考、期末考作为奖品的也是作业本。那种最简单的本子，棕褐色的封皮，上面总会用红色的油墨印上“数学”、“英语”、“作文”诸如此类的文字。而作为奖品，上面则会额外用红色的印章盖上“奖品”二字。一等奖是四个本子，二等奖是三个，以此类推。那时候自己一直是班级的佼佼者，所以就有很多的本子用不完。姐姐说，那就放在那，总会有用完的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一盒本子，大的小的，足足有几十本，陪伴我高中，大学至今。

然而，今天，我意外地发现，它竟然空了！上面竟也布满了灰尘。它已经太久没被动过了，虽然寒暑假也会回家，但是房间里的那些东西，那些童年被我视作宝藏的东西都被封存在那里，再无他用。

  2.

我竟一时来了兴致，打开柜子，鼓捣起儿时的玩意儿来，也不全算是儿时，他们大约陪伴我到初中，或者更晚些，高中？我不得不承认，我高中以来就很少在家里，除了为数不多的每个月的大休和寒暑假。但我至少鼓捣过它们。可大学以来呢？每次回家也仅限于我的床，连书桌上的台式电脑都很少碰过，玩的最多的就是手机。突然有些感慨，时间过得飞快，人也不得不跟着成熟。我不喜欢成为大人，却也由不得自己，必须要学着接受成人世界的规则。或许是由于太过理想主义了，这样对我来说并非易事，以至于我还是很难变得成熟理性，招人喜欢。

打开一个罐子，里面有些东西竟然已记不清从哪里来，曾经属于谁，又为何流入我手了。我小时候和姐姐一样，喜欢收集各种“破烂”。突然翻到一个浅绿色的透明蛋壳，里面是一些小玩意，这个蛋壳竟然被保存了这么久，却依然崭新如故。我记得它，我心里这样想，那大概是八年前的事了吧。我在心里只算了一下，中国人数学好，一下子就算出来了，却令我吃了一惊，都九年了。

那是小学六年即将要毕业时在同学家的一次聚会，也是唯一的一次。至于那些人，早已不大记得，只是还有些许印象，奇怪的是还能想起名字来，毕竟那时班里只有十几个同学罢了。我们出生的那年头，计划生育盯得紧，自然就少了许多玩伴。蛋壳里有一个银色的小海豚，一个迷你漂流瓶……这些都是我曾经是做珍宝的东西，这样想来，自己的童年可真够无聊的呀。但转而一想，又何尝不有趣呢？我合上柜子，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大多被我扔了，或者送给了表弟表妹。

3.

柜子上面，是一个装满课外书的橱柜，宝蓝色的透明玻璃早已因为一些事故而有些开裂。但我却不愿换掉，用胶带粘着，维持到现在。因为我总觉得，这宝蓝色给人一种梦幻，一种遐想，正如那些课外书给我的感觉一样。里面的书，还有小学的作文书。作文书也被我归入课外书的行列了。我很喜欢看，因为当时课外书很匮乏。我清楚地记得里面的作文是分栏的，自己最喜欢的一栏就是想象类空间，里面各种故事令人着迷。幸运的话，有的作文书里记叙文一栏也会有好多有趣的故事。

记得最疯狂的一次，大概是在小学，一个周末，父母不在家。我和姐姐两人偷偷步行到镇上的书店买书。实际上我们家距离镇上至少有两公里的距离，我们俩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来回花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不过我们还是欣喜若狂，因为我们各买了两本书，我还清晰地记得它们的名字——姐姐买的是《故事大王》和《歇后语》，我买的是《一千零一夜》和《365夜的故事》。我们特地买了不一样的书，这样每个人就可以看四本书了。价钱都还记得，一本七块，是盗版的，但已经很奢侈了。后来才知道书是盗版的，当时还很迷惑，为什么书店里没有正版书。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正版太贵了，没有市场吧。钱是哪里来的？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反正不是父母给的，也绝对不敢让父母知道我们偷偷买了书。可能是压岁钱偷偷私藏了一点？

这也算童年另一大乐趣了——读故事，听故事。当时真是对故事着了迷，整天缠着未出嫁的姑姑讲故事。后来就是爷爷奶奶了，他们几乎没有上过学，更没有故事可讲，就逼着让他们讲以前的见闻。尤爱听童话，鬼神之类的故事，然后到了晚上会吓得蒙着被子，稍有动静就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被鬼怪发现。当然也喜欢自己瞎编故事，但却对未来一无所知。

当然除了这些有趣的，美好的事情，也有糟糕的，甚至是毁灭性的打击。以至于自己的童年就在不完满中度过。但现在想来，也算是另一种圆满吧：开心的，不开心的；得到的，失去的——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以上，谨以此文献给那些逝去的旧时光。

文|Ber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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