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世界

把青菜剁碎了,和着杂粮喂鸡鸭,特别是鸭子,很久没下蛋了。

下了几场雨,鸭圈里一厚层稀泥被踩烂,傍晚,我看到烂泥里滚着三个鸭蛋,母亲说,总算下蛋了。

高铁工棚折除,那一大块水泥地被捣碎,然后来了挖掘机和大型自卸车,在深夜里隆隆工作,早上起来,是隆起的碎砖碎混凝土块,小山一样连绵。

然后挖很深的坑,把碎石填坑里,再用挖出来的泥土覆盖,就完成了复耕的程序。

人类在不停地创造垃圾,还有二氧化碳,经年累月后,被垃圾包围,拥挤着不堪其扰,再往后如何收场是另外一回事。

还有惶惶,它曾经以为的家不复存在,这场硕大的水泥场不久后又变回农田,除了耸立着的高铁,从前的一切似乎从没发生过,凭空多了个无处着落的它而已,而它还是没能等到它的主人。

我还提起过它的同伴,一只卷毛的褐黄色小狗,以及我对它亡命的揣测,结果让我很意外,它生产了,又多了一只毛绒绒的小花狗,很可爱。

我搞不清它们的食物来源,偶尔它们会越过我家围墙的宽大移门,往里张望,但一点也不待见,我家的小黑把它们当成了入侵者,狂吠,母亲也不喜欢它们,呵斥着驱赶它们。

它们象人类的垃圾一样,被遗弃,却又不知何处可以安放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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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它们眼巴巴祈求的样子,是因为我总是于心不忍,背着母亲,偷偷喂它们我家多余的食物,从而使它们看到了希望,惦记起这个地方来。

有时甚至是母亲给小黑准备的食物,因而小黑很恼恨,于我看来,小黑的食物远多于它们,小黑饿不死,它们却说不准,还包括那只出生不久的小花狗。

也许是王二浜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实在太多了一些,两只狗而已。

也可以是一只黄鼠狼,就刚才,母亲在一只空置的箱子里发现了一箱空蛋壳。

箱子放在楼下的杂物间,以前鸡鸭生的蛋都放在杂物间,母亲也一直没在意蛋的个数,直到有一天发现蛋的数量很不对,嘀咕了很久,换了放蛋的地方。

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们将青菜剁碎,将小麦蚕豆玉米碾成粉,喂养鸡鸭,骗取来的蛋,又喂养了一只素不相识的黄鼠狼。

这是王二浜的小故事,我们在生活,还有一大群活物,夜空下翩翩穿过月光的神秘大鸟,压弯了慈孝竹梢的乌敛梅,鲜红的杮子金黄的香橼,蜜蜂做了窝,永远逮不完的野生鲫鱼。

烟囱袅袅的炊烟,和无尽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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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母亲闲聊着,喝下第二杯酒,明天啥样?嗯,或许可以睡个小小的懒觉。

可是今夜,那两只流浪狗和它们的孩子呢?会不会因为饥饿寒冷而默默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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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一白,一大一小,一纵容一安静,人和狗的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那只顽皮的小白狗在黑狗的身上恣意地折腾,咬鼻子嘴巴耳朵,大黑狗喜怒不形于色,任着小白狗玩耍,无法无天。

时光静好,你总是要做会小白,也终有一回会做小黑,还会做会我没见过的小花。

时光总是会这样,留一点余味,在冬日混沌不清的日影里,在一只狗和另一只狗之间,徘徊着,停留下迟滞了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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