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病

昨天上午,母亲打电话说“脖子两旁摸到个疙瘩”,听语气有些着急,而且想到医院看看。我的第一反应是“淋巴结转移”,然后是“怎么办?”如果到医院来看,到哪个科?到血液肿瘤科,其结果可想而知;到其他科室,病史如此明确,还有必要吗?

心里一边飞速转悠着,嘴里一边询问着:“什么样的疙瘩?多大?疼不疼?硬不硬?”八九不离十,淋巴结转移,这是小细胞型肺癌的常见伎俩,但是这些是不能让老人知道的。随后安慰道:“要不晚上我下班以后,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去年七月二号,母亲偶感右侧腋下不适,来医院先是做了个透视,右上肺大片状阴影,我的心立即沉到了湖底。装作若无其事,又带她随即做了个CT:右侧中心型肺癌,病灶与大血管关系密切。这种情况,手术是没有机会了。

当天晚上,全家召开会议,除了母亲一人,最后的结果是:入院做支气管镜,取病理确定分型,已备后期治疗。紧锣密鼓,第二天住院,第三天气管镜手术,然后等待病例理结果。

这期间,家人的心情算是经历了过山车。先是“否认”:母亲一向身体很好,没有咳嗽、咯血等任何呼吸道症状,怎么一下子成了肺癌?

接着是“怨恨”:为什么会长这样的病?家族中没有癌症病史,母亲也是与人为善,上天为何要如此残忍?

出来病理结果以后,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小细胞型肺癌”,其最适合的治疗是化疗,配合放疗。经多方咨询得知,化疗方案各地基本一致,再加上母亲晕车厉害,所以外出治疗的计划被否决。无奈的“妥协”:在平度安稳地化疗吧。

四个疗程的化疗,恶心、呕吐、掉头发,一样没有落下。无论做什么检查或者治疗,母亲从来没有问过我,可是这怎么可能瞒过我那识字的娘亲呢?何况周围有那么多的病友?本来性格就不开朗的母亲,越发“抑郁”了。

随着母亲生病,我的心情比起她老人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否认、怨恨、妥协之后,抑郁着她的抑郁,每天如行尸走肉般应付着。直到有一天,我老公给我一句话:“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据说是澳门特首何厚铧的座右铭。



世事哪能完全依照自己的意愿,只求过程中不愧对自己的内心。对于母亲生病,我应该做什么?我能够做到什么?我的情绪对她有好的影响吗?每天处理到那么多恶性肿瘤病号,人家不是也过来了吗?接受这一切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共同努力与病魔斗争。

自去年11月份至今,母亲的身体处于平稳状态,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满足她的需求,吃的、喝的、用的各方面,她老人家似乎也是接受了这些,心态也是逐渐晴朗起来。

母亲脖子上的淋巴结,大概就是督促我们:化疗时间该到了,不可因为疫情再耽搁了。再恐惧担心害怕,不如落实到行动上!

已预约好,下周五住院化疗。尽我所能,但求无愧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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