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手绣系列--曾经的冬日暖阳

小侄京剧科班，专攻文丑，离散的家庭让他不知道哪里是家，寒假我接来，希望给他些温暖。白天我们上班，他一个人在家里，手机或是电脑，看得见的消耗是流量，看不见的消耗是时间。

每晚通过跟头把式消耗他那个年龄过剩的能量，也会把他演过的剧目给我们粗略的按人物关系走一下场，或是我带他一起背诵古诗词、学习英文单词。用他的话说，下午17点15分至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其余时间，像一只流浪的小公猫。听他这么一说，又加上看到王刚在他的《英格力士》中说“童年的忧郁经常远远胜过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眼泪没有流下来，心酸却在所难免。于是给他讲《黑骏马》、《秘密花园》，企鹅首秀系列正式展开。

企鹅手绣系列六册七本，其中《柳林风声》、《绿野仙踪》、《黑骏马》三本，我个人认为应该是母亲用温暖的语气给娃娃们做阅读启蒙或睡前读物。《柳林风声》中泰晤士河畔憨厚懵懂的鼹鼠、机灵友爱的河鼠、老成持重的獾，用各自对友谊的忠诚影响、改变并帮助着富有而自负的蛤蟆，是幼儿关于勤劳、忠诚、勇敢的启蒙读物；《绿野仙踪》是美国作家弗兰克·鲍姆通过小姑娘多萝西寻找回家的路的过程，寻求智慧头脑的稻草人、想要胆识与勇气的狮子、要心动感觉的铁樵夫，景色迷人的彩花村，阴森黑暗的黑森林，富丽堂皇的翡翠城……，让小姑娘回家的路执着而温暖；《黑骏马》是英国作家安娜.塞维尔唯一的作品，据说是出于对人类虐待动物的强烈不满，以说服人们对马仁慈一些。我更倾向于这是一部少年修养养成记，诚实可靠、坚韧勇敢、温顺友善。

《秘密花园》是关于少年人对于友谊、决心、毅力的读本，也是关于自然、健康、成长的小说，这让我想起梭罗在他的《瓦尔登湖》里的一句话，"我们应该多多授人以我们的勇气而非我们的绝望,授人以我们的健康舒坦而非我们的愁容病态, 当心别去传染疾病"。由此看来，迪康一家人应该是玛丽、科林的微物之神。

美国人路易莎·奥尔科特的《小妇人》呢？整部小说毫不避讳其教化的初衷（这在成长中的姑娘们应该是比较难接受的，但是，挡住你去欣赏乔，会为贝丝的无私感动），母亲用自己的善良、忠诚、无私、慷慨、尊严、宽容、坚韧、勇敢提醒着成长中的姑娘们克服虚荣、暴躁、享乐和懦弱。书中姐妹们情感体验和生活经历，都曾经、正在并将要发生在每一个少女走向成熟的过程之中，20年后重读，我甚至认为这本书是女孩及其有女家庭的成长圣经，感觉这样的母亲培养出来的女儿，耐得住寂寞，也守得住繁华。

英国女作家简•奥斯汀的长篇小说《爱玛》，更像一部富家有女初长成的轻喜剧。睿智的艾玛面对感情也糊涂，决意不嫁的艾玛也要享受青春带来的彩蝶飞舞，会错过别人意，乱点过鸳鸯谱。成长，没有一帆风顺，还好，该有的幸福一点都没少。

整理书目时企鹅手绣系列被转移到少儿专用书架里。2000年9月，送不满十六岁的小侄上大学，中国戏剧学院门口，那个进校之前和我拥抱的孩子没有看见我的泪水，也没人体验到望着他进入校门的那一刻我的心被攥住一般的疼痛，曾经野马般的少年，过早的成人了。

不知道企鹅手绣系列温暖到他没有，不知道那本他点名要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有没有带在身边，只希望在我照顾不到他的时候，感到冷的时候，阅读能教会他拥抱自己，给自己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