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四十三

瑞霞比我大六七岁,老杨还有半年的时间合同到期离开这个单位。

上班时各自忙完手头工作的同事们就坐在一起调侃着最近全市发生的小道新闻。不太健谈的我独自一人沿着人行道漫步行走五十米左右,一条慢上坡的公路通向甘山旅游景区。公路西南方位有一村庄――张湾村。

公路旁的叉口处有一条混泥土铺垫成的条条小路。老乡们年复一年在小路旁辛劳开垦着自己的田地和果园。多年前扎起四方形的篱笆果园围墙有的地方已断裂形成缺口。

秋天,果园里的树枝上零零星星挂着果子。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并不理会路人的过往,自在地叨着美味的果肉。路人入眼可以看见凹陷的果肉和果子表面的伤疤。附近村庄的老乡们听说要从自家门口修一条公路,也无心管理修剪果园,任由果子随自然环境生长。

老杨与人说话直杠杠的,每天双手转动着茶杯子,吸溜几口烫嘴的热茶水,和同事抬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瑞霞和老杨年龄大小相差三到四岁左右,两人工作又是搭档,相互熟悉了许多,两人闲聊说到闹心的时候互相都打个圆,各自找自己的事情忙乎着,每一天工作后闲暇的时间和平翻页。

老杨和瑞霞忙完工作找到我,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雯,东边那一排小饭店一米远路口有一条小土路,顺那条小土路向东走有个名叫下陈东的村庄,听说这村要新修条公路,咱们去看看附近新修公路规划图“。老杨每天吸溜着自己泡的飘浮多半杯浓浓茶叶的水,也不想走路闲遛弯,倔犟的老杨今天被瑞霞降服了。呵呵呵……”,我暗暗嘀咕着忍着快要乐出的笑脸应了一声。

新修公路规划图要经过这条小路,经过附近的下陈东村庄通往西安的方向。

“下陈东村庄”?我们三人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心有灵犀――一点通,哈哈哈……”。我们三人开心的大笑声中决定看看村庄的秋景。

不领秋天风情的田地还是绿油油一片,偶尔看见几间老旧的房子堆着杂草伴着几声家狗懒懒地叫音。我们三人或者没有走到修路经过的村庄。

“枣,快看那一片野枣”。我惊喜的欢叫着扯着瑞霞的手快步走到土崖边,老杨紧随我两身后,站到土崖边瞧了瞧这些密密麻麻,四周枣树上挂满翠绿半边红的枣果,抬起左手前后来回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是不是村里人在这野枣树林嫁接的枣呢”?:“不会吧,我小的时候常去我家附近村的崖边摘枣果吃,与这枣树一样的,都是野枣,品种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说话间我双手摘采着枣果,小心翼翼躲避着枣树枝上的厉刺。

“嗨――嗨――嗨,谁在摘枣呢……”不见人影却听到乡村人的喊叫声。

“瑞霞姐,老杨哥,是……是不是在喊咱们呀,真,真的是村里人嫁接的这片枣树,跑――跑呀――快跑,这枣……解释不清……”

结结磕磕对他俩说话的我急急忙忙的转过身,脚下坑坑洼洼生长着许多野草,望眼看到不远处就是一条小土路,深一脚浅一脚蹦跑着,边跑边回头向老杨和瑞霞挥动着胳膊。慌了神的瑞霞扯了扯老杨的衣袖抬脚向旁边还没抜干净玉米根的田地跑去。老乡的叫喊声越发清晰的回荡在耳边,老杨原地站着迷失自我的瞧瞧已经蹦跳着跑出几米远的我,又看看瑞霞匆忙离开枣树林的身影,快步跟着瑞霞的身后迈着爷们儿的步伐离开枣树林子。

“雯,等……等等我,等等我”。瑞霞急促地喘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我紧紧抱着五分钟前从枣树上采摘的枣果,停下了慌乱的脚步,大口大口喘着气:“老――老杨呢,老杨怎么没和你一起,你俩分路了吗”?“老杨?他跑不动了,可能碰到村里那人了,我回去找找老杨,我从小到大也是村里长大的,人们很纯朴的,不会为这枣……”瑞霞左手轻轻地拍了拍佟佟乱跳的胸口,话没说完巳转身小跑着去寻找老杨的踪影。

“老杨和瑞霞被村庄的老乡扣留了?或者为了罚钱几人争吵起来?又或者……”,回到上班地方,我焦躁不安地等了十多分钟。老杨和瑞霞悠悠的漫步说笑着回来了。他俩人和村里的那个人怎样经过沟通和解了摘枣这事儿,他俩也不提起,我至今也不清楚。

老杨那年快到了退休时间,说是有高血压不能快跑,瑞霞跑的有些快,心脏也有些跳动的难受,我手腕里紧紧抱着的那些二斤多的枣果,三人均分了些。依稀还记的枣果清脆略带些甜的味道。

摘枣事儿过后,老杨和瑞霞提起摘枣事儿就大笑:“雯,你跑的比兔子还快,小我俩几岁还真不一样呢,哈哈哈……”“你俩逃时也不比我慢,听到老乡的吆喝声还愣了一会儿神,选了没来及抜根的玉米地,老乡的吆喝声迷倒了吧,还见了面,相见不如怀念呢……哈哈哈……”

那年因单位的变动,城建总部收管了这里的二级单位,我和同事们各奔东西,转间五年的时间,各自忙碌着生活和工作。我和瑞霞,老杨也没再联系。

今年九月份,果农一袋袋红绿相间的枣果堆放在各自的摊位上,大声吆喝着推销各自的枣果。骑着电动车上下班每天看着果农的鲜枣,不由我内心一阵阵偷笑……老杨现今退休每天早早和老伴一起晨练?瑞霞还是一个人在家附近啪啦啪啦搓着麻将?可否偶尔想起我们一起摘枣逃跑的狼狈样……

那年我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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