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开了

文/莹盈水涧


缘份使然,看到一篇文章,《坐在故乡春天的槐花树荫下》又是一年槐花开了!原来在这世间还有桃粉色的槐树花,世间还隐藏着无数的惊喜,等着我们去发现呢!凝目文中一树粉槐花,心中已然是一阵惊叹。从此,自己便又多了一份岁月里的期待,期待何时能拥着一份见着粉色槐树花时的那份幸运与激动。就像风铃木花一样,“满城尽带黄金甲”,黄色是那么轻易地就占据人们的神识。一次省城大道的路遇,得缘见淡粉的红花风铃木的激动万分,惊叹植物们的神奇造美造色的本领,大自然的神奇之瑰丽手笔。槐树花,自小只见有白色花,自此,槐花的白色,便被深深植入生命的概念。后来,在佛山植物园里,见有黄色的槐树花,思忖着,原来槐树花造色能力也是如此强大。在南国老广生活的这片天里,暂时还保留了让自己与白色的槐花相遇的缘分。

一字一句地读着作者情感细腻的笔触,槐树花的香味,从字里行间,迎面袭来,也勾起自己儿时关于槐树花点点滴滴的温暖记忆。

夜阑人静,星星在天空眨着眼睛,母亲摇着扇,给我们讲槐树精的故事,千年老槐树精是七仙女在人间的义父,也是七仙女和董永的专属月老。从此,老槐树,总给人慈祥和蔼的感觉,每每站在大槐树下,都会让人有美好的遐想。也似乎每个村庄都有一棵老槐树诉说过往的故事。

临近劳动节的日子,布谷鸟的“咕咕,咕咕”催人们种谷声,从山谷传来,桃花谢,李花谢……继而槐树花粉墨登场。明烈的阳光,给后院老槐树渡上一层金光,老槐树盘根错节的树冠,晶莹雪白的槐花纷披,花穗似葡萄串儿一样倒挂枝桠。白色的小花挨挨挤挤,你推我攘,柔暖的风吹过,在枝头窃窃私语着人间盛大的花事。阳光也喜着它们,伴着闪闪发光。勤劳的小蜜蜂嘤嘤嗡嗡唱着欢快的歌,在花间采蜜,酿出香醇的槐花蜜。槐树嫩绿的树叶,紧紧相拥着槐花的团团雪白,遥望分不清花和叶。老槐树的枝繁叶茂是密不透风的,没有斑驳星星点点的光影,在暖热的天里,笼罩着一地密实的荫凉。大人们忙完农事回来,喜欢搬条椅子坐在树荫下乘凉,逗趣儿童,清茶闲话家常。

在我上小学校园的操场边,有一棵大槐树,粗砺的树杆上结了一个大大的痂,小时候总抱着满心好奇望着那个痂,长大了才知道那是树瘤,那棵大槐树曾经受过创伤。当素白的槐花盈满树冠的时候,热情的风,似乎懂得人的小心思,会带着人心的美好期愿,将槐树花的香气送入教室里来,上着课时,也能闻到带着甜味的花香。带着些许模糊的记忆,槐花的香味同栀子花的香味相似,馥郁,但也不腻人,香味清新雅然。“叮铃铃”的下课铃声敲响,便飞奔到大槐树下玩耍观花,密密匝匝的花,层层叠叠着,沉甸甸的压弯了树枝,拥簇着在风中荡漾。偶尔还会有尾羽超长的白带子鸟,从树间倏而地飞蹿出来,尾羽似一条白长的带子,悠柔地划过天空。惊美着,惹得校园里一片欢腾。同学们都喜欢围着槐树玩抓人游戏,在荫蔽处跳橡皮筋,踢毽子,打羽毛球……在一树繁盛的素白槐花下,交织课间十分钟的欢乐时光。

花开常逢谷雨,一场夜风雨相袭后,“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漂落在薄薄的积水上,轻悠地打着旋,花入水镜中。白白碎碎的花,密密麻麻铺洒满地,成了花的海洋,填满地缝,又像是给地面铺上了一层碎花地毯。花儿离落了枝头,也仍旧着暗香流动。

爷爷喜欢给我们做一些特别的食物,我对爷爷那些特制食物方式的喜爱,简直高过于吃的喜爱,荷叶煨田鸡,南瓜花煎鸡蛋,雪白的槐树花煎鸡蛋……爷爷拎着我,我拎着小竹篮子,走到老槐树下,采槐树花。爷爷折下两三串槐树花来,一份煎鸡蛋的配料就足了。我将花儿颗颗摘下来,一个晌午,小手仍旧散发着槐树花的香气。绿萼白瓣的槐树花,沐浴洗净漂浮水面时,落花流水之意,煞是好看。爷爷把洗净的槐树花,混合鸡蛋液,文火煎成蛋饼,小猫也会围着灶头一圈圈的打转转。爷爷做好的槐树花煎鸡蛋,一口口的咸甜浓香。吃这道菜是需要赶季节的,一年里,就花期半月左右的那段时光。而自爷爷离开我们,就再也没有吃过了,这是爷爷留给我的独家爱的记忆。

又是一年槐花香,香浮记忆深处,记忆的清风,捎来一缕缕的念想。

槐树花


采摘槐树花


清洗槐树花


槐树花煎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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