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找事

那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坐在教室里却根本无心自习课,焦虑的拿着电磁表一分一秒的熬着时间,大磊若无其事的还在我的后两排坐着写作业,我感觉到了一阵阵的不爽,心想天天特么看着恁努力,哪一次有我考的好,这货就是爱装!

大磊身段较高,头很大,面团脸真如刚出笼的馒头上面点了胭脂点——白里透红,他的腰很粗,硕大的两半屁股在腰的下面坠着,看着就忍不住想飞起一脚跺上去,可是会不会把人弹飞了?

今晚,我和好哥们大桥就要在窗外的月光下削他,想着都紧张刺激。而他,浑然不知。

其实大磊平时在班里并没有那么讨厌,还喜欢有意无意的帮助女生,但他错就错在,这次跟我有点好感的一个女生同桌了,两个人还老是在课间或者放学时嘻哈的笑着,更难受的是,我即使心里老大不爽,在面子上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但是想削大磊的罪恶欲望已经埋下了,并随着他们同桌间嘻笑接触而逐渐生根发芽,这是必须削他的主要原因,当然,还有一个次要原因,就是在一年前的体育课上,大磊一脚踢了个石头子蹦到了我的脚上,我愤怒的看了大磊一眼,他也眯着小胖眼看着我,咋,不可一世的样子。虽然很不爽,可是毕竟已经过了一年了啊,这说明不是我心胸狭隘,而是当看不惯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会没事找事,如同鸡过尿湿了柴火,真的是,

有矛盾要打,没有矛盾制造矛盾也要打。

可我不能主动去打他,更不能直接上去说,‘我特么想削你’,这更弱智,也不合情合法啊,我甚至还得暗中调查一下大磊,看他认识几个在学校特别能打的学生,结果没有,她在本地有没有牛掰的混混亲戚,结果也没有,最后我委托一个同学调查住址,发现他是寄宿在一个亲戚家,路途不近,正好可以在半路上动手!最后,我怕一个人削他时,要是他激烈的反抗,我还真搞不定他的大屁股,况且我跟他约架的理由都远的没谱,所以必须找个帮手!

孔龙震 作品      有壁虎的房间

大桥跟我最亲近,他生长的人高马大赛骡马,两只大象耳朵蒲扇手能挥出一阵寒风,个性耿直,易于收买,而且学习不好头脑相对单纯,还经常抄我的作业,那天中午,我把大桥喊到学校的小卖部,破费的买了两个秘制红豆大冰棒,我俩大口咬着,我趁机说,"我看大磊老是不顺眼啊,今晚弄他来事吧!"我本以为大桥不感兴趣,没想到他却说:"学校上课真鸡毛无聊,找点赤鸡的事干干也中!"

上课后,我展现出可怕的惊人分析能力,把最近的调查结果罗列出来,点出了大磊的必经之路,并画出简易地图以及动手的地点,以及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比如碰见认识的大人等,当然打他的原因也想好了,要是把他吓蒙也就算了,要是他问为什么打她,那就把一年前的小石头事情搬出来,就说米当时为什么特么不向我道歉,我想,这理由也足够充分了吧。

大桥在老师的声情并茂课堂上偷偷兴奋的看完我的纸条计划书,马上回了我一个纸条,上面六个字∶

完美,你真阴险~

我俩提前十分钟假装上厕所离开了教室,并在下课铃响后冲出校园,躲在了一条胡同里,那里面垃圾很多,一股股的臭味,塑料袋在微风中飘着,响着,就像我俩准备干的肮脏的较量,我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心想着要不算了,大桥看出了我的犹豫不决,说,我也看这货不顺眼,这就是揍他没商量的理由!

一波波的人开始出来了,其中有不少男生女生的叽叽喳喳,我俩一直静静的等着,终于我看到了大磊的大白脸在月光下泛着红光,熠熠生辉,当时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等太久的憋屈,大桥首先冲了上去,一剂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大磊的白馍脸上,人群中有几个女生啊啊的,被咋在了一边,大磊反应了过来,捂着脸质问大桥∶"啥意思,我咋了?!"

"不咋,看你不顺眼!"大桥瞬间回答,我本来想说"看你不道歉的!"唉,我这马上冲了上去,这时大桥的第二剂耳光已经响起,只是打在了大磊的半只手背上,大磊已经开始了手挡,似乎是不服,或者有意识反抗的开始,我蹦起来一脚跺在了大磊的胸口,自己的小腿也震的生疼,人群瞬间散开了一个更大的圈,有人大声喊着,有人打架了!形式不妙,我们怕惊动回家路过此地的老师,所以两个人一阵的踢腿甩巴掌,并拿拳头子朝大磊头上搂去,大磊的鼻子喷血了,我得手上已经被沾了不少,心里犹豫,但看到大桥还是朝躺在地上的大磊挥着拳头,大磊的两只手还在无意识的反抗阻挠着,三十秒的时间内我俩把他征服了,我们在美丽的月光下,在众人惊恐羡慕的眼神中快速离开了现场,跑到大街上,我俩吃起了豆腐串,我感到心里一阵阵的失落,觉得好像在欺负人,觉得打完他并没有预期和想象中的那么爽。

第二天,大磊没有来上课,一个同学过来跟我说,大磊让你们等着,走着瞧!

又听其他同学说大磊准备找点社会青年修理我俩,必须打出血!

我在心里开始了长期的害怕,害怕哪天晚上一出校门便被人揪住暴打一顿,害怕那还未降临的恐惧,害怕大磊的鼻子还能不能用,害怕着他的家长找上门,害怕着未知,害怕着自己的害怕,每天晚上的自习课都战战兢兢,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削他的爽,甚至有一次,我们听说校外有人等着准备打架,我跟大桥藏在了学校的楼顶上,直到很晚才翻墙回家,裤裆都被墙上的什么东西划开了,幸亏里面的零件没事~~

大磊终于还是没有再来学校,也没有发生报复我们的事件,可我后悔极了。

后来听说他家搬走了,他是早期的留守儿童吧,或许他爸妈觉得我们学校太危险,充满了暴力。

又后来,我知道我有好感的那个女生实际上跟大磊还有点亲戚,尽管远了点,但是经过这次没事找事,我对那女生的感觉迅速消失,甚至怀疑,疑惑起了自己的当初。

那一年,我十五岁~~~

                                              华阳真逸

                                            戊戌谷雨大雨中

ps:前几日大桥从郑州做生意回来,我看到了他,感觉特别亲切,也想到了自己的青涩过往,我说你还知道大磊么,还记得我们削他么,大桥尴尬的呵呵,笑笑,说,我在郑州见过他,几乎忘了曾经打的他鼻子窜血,我说,当年的我们,真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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