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历尽千辛万苦,只想求一个善终

随手配图


1

有一些早上起床,会洗一个有仪式感的澡。把浴室的门锁上,把洗浴用品码齐,把牙膏挤好了,带进淋浴房。调好水温,清水冲到身体上,把每个毛孔唤醒。就这样,冲着澡,认真地刷牙,关掉水龙头认真地涂抹沐浴露。

喜欢买小瓶包装的沐浴露,时常变换一下味道。那些混合着植物精油的气味,是对嗅觉最好的关照。

也经常用老公出差随手带回来的小瓶沐浴露。如今的酒店里提供的沐浴露品质有很大的提升。

最喜欢的牌子是欧舒丹的精油系列。

冲洗干净之后会把水温调到最凉。身体在冷水的刺激下先打一个激灵,待渐渐适应,会有一种特别的愉快感受传遍全身。变凉的身体擦干之后感受周围空气格外温和。

然后再一心一意地做早餐。

做饭的时候动作会刻意慢下来,准备好葱蒜,西红柿烫过之后切成小丁,爆锅,煮面。

这个小小的仪式,让简单的早餐显得洁净清爽。

煮面的时候叫醒孩子,然后一起吃饭。

饭后阅读。

有时候也会去楼下点一份新鲜的三明治,配一杯不加糖奶的美氏咖啡。为儿子点一杯冰镇柠檬茶。

吃三明治的日子,均是要去游泳池游泳的。带着剩下的半杯咖啡,留到游泳之后再喝。

只要生活足够节制,奢侈与享受便可以是很微小的事。

这与花很多钱去奢侈的地方再带着性价比不高的体验来说,前者更让我满足。

2

我是泪点相当高的人,很少流眼泪。一家三口一起看感人的电影,流泪顺序一定是:老公,儿子,然后才是我。

昨天写了一篇无意识的文字,回头再去读的时候,眼泪止不住。

并没有具体事件催发我的眼泪,可能文字会一种有力量的,打通了体内一些关卡。

流完眼泪,舒畅很多。

以前情绪被卡住的时候,会喝一些酒。喝到一定醉意的时候,一些带有哲学味道的词句会冲到脑子里。有时候会吓自己一跳。

第二天醒过来,也会有舒畅感受。

看来,写字是个不错的替代品。

3

即使每天都在做死亡冥想,真有一天要死了这件事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总觉得死亡离我还很远。

80岁的老母亲经常把“想死”挂在嘴边。其实她除了腿行动不太利索,其他身体器官都很良好,不吃降压药血压都比我的正常。

我知道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句安慰的话,于是会像哄小孩儿一样哄她,“如果你能活120,现在还是你的青壮年时期呢。”

她爱听,呵呵地笑

也经常给她说一些生活无法自理,活得悲催的案例。一些人间悲剧会像一个反光镜,照出她当下的满足感。

父亲走后她一直独居,在阳台种了一些花,也用大的泡沫盒子种菜。上午在网上打麻将,下午用kindle看小说,晚上点播电视剧。她还学会了玩儿微信,日子充实有趣。

晚上睡前她会喝2两高度白酒帮助睡眠。

因为父亲曾经嗜酒如命,我开玩笑说,你过得可是爸爸生前最爱过的日子了。

对这样的日子想必她也是心怀欢喜的。

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我也会渐渐老到走不动路。然后慢慢死去。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跑步,不能游泳了,生命质量会发生巨变。不如一下子就死了。

我想那个时候,孩子应该独立成家。除此之外,我并无其他牵挂。

4

我一直是个冷酷的人,并无多少爱心。不爱小动物。家里除了绿萝这样的植物,其他的花都在我的忽略之下死去。

亲人离世,除了奶奶的离世,并没有让我有持久的悲痛感。

若说冷酷有什么积极作用,那就在此处。我不会对别人的离世肝肠寸断,也不希望我的死给别人带来悲伤。这种苦无法消除,它会像蔓藤在人心里生根发芽,孜孜不倦。

若还有什么理想,那我的理想便是希望我的死像大自然的四季更替一样自然。

5

常年坚持跑步的人并不会长寿。很多人似乎都是跑死的。

我所在城市有个发展壮大的跑团。跑团的创始人有一天傍晚心脏病猝死。

还有新闻里看到八十岁的老太太跑完马拉松,在宾馆的床上睡过去再也没醒来。

跑步的目的并非是长寿,它会让每天的生活带着愉悦,也会少生一些慢性病。

跑步之后我基本没得过感冒,除非冬天太冷,跑出来汗,着了凉。

跑步之后,我也没再去医院体检。排着大长队,一项一项地检查,心怀担忧。

我也希望获得一个跑者该有的死,猝死或者跑死。

也许就是这样,我费劲千辛万苦的努力,只求一个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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