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离不开思想与语言环境的相得益彰,而译本总是有一定的概率试探读者的运气。倘若拥有一定的语言能力,撇开译本,阅读原著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股票作手回忆录》描述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投机家——杰西·利弗莫尔(Jesse Livermore)波澜起伏的交易生涯。书中不少真知灼见如“传家宝”般代代传承,许多经典策略即使在今天也依然适用,位列“华尔街两大必读巨著”之中并不令人意外。
证券界百年风起云涌,它纵身其中;华尔街几经繁荣没落,它一笑而过。所谓“兵者诡道,上兵伐谋”,《股票作手回忆录》便是这样一份经世“大道”,一场旷世“奇谋”。无论是交易心理,还是叵测人性,在这份回忆录中都被剖析地淋漓尽致。跨越百年,超脱时空,几多快意怅然,几多扼腕叹息。
作者:Edwin Lefevre
Edwin Lefevre(1871~1943)
美国著名记者、作家、政治家和股票经纪人。
1871年出生于哥伦比亚(现巴拿马共和国)港口城市科隆,其父亲为一家美国轮船公司的巴拿马总代理。此后移民美国,父亲送他到美国接受大学教育,学习矿业工程。但19岁时,Lefevre步入了记者生涯。
1909~1913年塔夫脱总统在任期间,Lefevre担任过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大使。
后在华尔街从事股票经纪人,同时为《纽约太阳报》、《星期六晚邮报》等报刊写作大量金融文章。
他先后写了8本书,包括著名的投资经典《股票作手回忆录》、《华尔街的故事》、《股票经纪人的成长》等。
《股票作手回忆录》的写作由来:20世纪20年代初,Lefevre在50岁左右的时候,感到即使是最能干的新闻记者也不能真实地写出华尔街真相的本质,所以他决定通过写一种新的小说来实现这个想法,主人公选择了素以沉默著称的杰西·劳里斯顿·利弗莫尔。两人一见如故,利弗莫尔的智慧和冷静给Lefevre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利弗莫尔欣赏Lefevre敢说真话的勇气。Both were frustrated at how the public blamed their misfortunes on the market and the big operators of the day when, in fact, they had only their ignorance and overconfidence to blame.
1922年,Lefevre对利弗莫尔进行了数周的采访,之后将采访内容整理成为12篇系列报道,发表在《星期六晚报》(The Saturday Evening Post)上。第二年,这一系列报道被编辑成精装本图书出版,书中完美的对白、深刻的警句、大胆的突袭和令人心碎的失败,成为不朽的传世经典。这本书不是以情节吸引人的,而是深度挖掘了华尔街投机者的心理层面,Lefevre多年来采访过多位华尔街的投机交易者(甚至和基恩是莫逆之交),书中折射出的正是这些人共有的交易心态。
《股票作手回忆录》就是一面镜子,读利弗莫尔,就是读我们自己,认识到自己身上的人性弱点,专心专注,才能在证券投机市场上与狼共舞。
译者:丁圣元
《股票大作手回忆录》是一部价值无限的交易员心理训练大纲。要成为一名成功的交易员,学习技巧是一方面,认识自我、引导自我、控制自我是另一方面,后者甚至是主要的方面。
1901年初秋,“我再次赔个精光、被扫地出门,不仅如此,我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赢得这个游戏,于是深感厌倦,竟至于打算洗手不干,离开纽约在其他什么地方另找饭碗。”这位不世出的交易天才在这次打击之下,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这是什么样的心理冲击?
21年后(1922—1923),当事人已经经历了多次起落,终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造诣,于是他平静地总结:“投机者的主要敌人总是潜藏在他的内部自挖墙脚的。不可能把‘希望’从人类的天性中割除,也不可能把‘恐惧’从人类的天性中割除。在从事投机时,如果市场运行对你不利,每一天你都希望这是最后一天——盲目听从希望的摆布,不接受最初的损失,到头来,亏损反而变本加厉。”
利弗莫尔每一次跌落都必然迫使他对市场再认识、对错误再认识、对自我再认识,并且不得不找到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否则就不可能超越旧的自我,不可能东山再起。“我不希望第二次重复同一个错误。我们只有从自己所犯的错误中汲取教训、将它转化为将来的获利,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
交易者的成长之路,是认清自我、超越自我的道路。诚实地面对市场、诚实地面对自我,是先决条件。本书如实交代了当事人在起伏跌宕的交易生涯中曲折前行的心路历程,对我们每一位市场参与者来说都是价值无穷的心理训练大纲。
保罗·都铎·琼斯:杰西·利弗莫尔的遗产
杰西·利弗莫尔是一个充满英雄色彩、精力充沛的人,他身上体现了那个时代的每一条伟大的交易准则。就像利弗莫尔经常说的:“投机艺术中没有什么新鲜事”,这条格言同样适用于今天的市场。我猜想,只要人类的基本情感—恐惧、贪婪、快乐、悲伤、欢欣、沮丧、兴奋和冷漠—保持完整,这句格言就一直适用。
我从杰西·利弗莫尔身上学到的最好的教训是他屡次失败,以及如何处理失败。他赔光过四五次,我也赔光过;尽管我是很幸运地,在我二十几岁而且没有多少钱的时候赔光的。22岁的时候,我赔了1万美元;25岁的时候,我赔了5万美元。当时,这是我名下的全部财产,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是一大笔钱。
那时,我父亲从孟菲斯飞过来,在纽约的小公寓里让我坐下,开始像律师一样教训我:“离开赌场。回家,在像房地产一样稳当的行业里找份儿真正的工作。”当然我没回去,剩下的就都是历史了。在过去的六年里,房地产就像靠掷色子来付房租一样安全,所以,我得到了两次祝福。如果我听从父亲的建议,我可能会在50多岁的时候再次失去所有的钱财。
我认为,我们最伟大的冠军、最伟大的艺术家、最伟大的领袖,最伟大的一切,似乎都经历了某种令人痛心的损失,这并非巧合。我认为他们的伟大,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失败的严酷考验下炼就的。
亚伯拉罕·林肯在当选总统前两年,他可能是美国有史以来最好的总统,在参议院竞选中败给了斯蒂芬·道格拉斯。在某种程度上,我认为这在我的领域里也是正确的。我对那些从来没有赔光过的交易者很谨慎。我认为,那种与可怕的通货紧缩经历相伴的强烈的绝望感,会将强大的风险管理作为条件反射烧灼到交易者的生命中,永远无法磨灭。
有两个不愉快的经历,每个交易者一生中至少要面对一次,而且极有可能,是很多次。第一个经历是,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极其残酷、令人痛苦的一系列亏损交易之后,总有一天,你会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再做成一笔赚钱的交易。第二个经历是,总有一天,你会开始问自己为什么你能赚钱,这是不是真的可以持续。第一个经历考验人的坚毅,他有足够的耐力、勇气、胆量和智慧再次站起来投身战斗吗?启蒙的第二个时刻实际上更可怕,因为它承认在一定程度上缺乏对任何事物的控制。我想,我38岁的时候,一天,在1993年一个令人恐惧的启蒙时刻,我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何以及为什么我赚到了过去17年中赚到的所有的钱。这动摇了我的信心。它让我踏上了一条自我发现的道路,即使到了今天,这仍然是一项正在进行的工作。
我们当中的许多人对自己的关键心理因素视而不见;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去找心理治疗师,或者任何问题都寻找外部帮助的原因。这是我在1993年发生的事。然后,一群人帮我发现,我的交易风格已经融入了一些我完全无法了解的独一无二的特质。这些坏习惯使这一年成了我职业生涯中最糟糕的一年,也是唯一一个我的交易账户近乎为负的年份。
在理解和分析人的行为时,往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个体而言,我们每个人都可能认为自己是近乎完美的,这就是为什么要有婚姻的原因—为了消除这种错觉。
关键是,对于本书读者和《股票作手回忆录》的作者埃德温·勒菲弗来说,他们在很多方面都要比杰西自己更容易弄清楚杰西·利弗莫尔的交易心理。看清自己并不容易。通过阅读本书和勒菲弗的书,我们会比利弗莫尔本人更多地看到利弗莫尔的独特之处。
第一章:不要问为什么,原因总比机会迟到很久(这个题目加的好)
丁圣元译本这一章的题目给的是“小后生抄价格悟出行情模式”,概括了本章主要内容。
利弗莫尔14岁开始在股票交易所做记价员,他对数字敏感而且心算能力强,敏锐发现股票涨跌的某些规律。
“华尔街没有新鲜事,因为投机像群山一样古老,股市上今天发生的事,过去曾经发生过,将来也必然再次发生。”
这是《股票作手回忆录》的灵魂之语,使这本书成为永恒的经典。在整本书中,我们看到了操纵、投机、繁荣、萧条和恐慌,这些都可能任何一个时代出现在金融新闻报道的头版头条,只不过名称有所改变。
利弗莫尔正确地观察到:“股市上今天发生的事,过去曾经发生过,将来也必然再次发生。”
根据行情收录仪已知的股价数据做预测分析,就能有七成的胜算,因此没有必要知道股价涨跌背后的原因,通常情况下,当交易者知道了股价涨跌的原因后,股价涨跌的事实已经发生,知道了有什么用,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说,十五岁的时候,我已经靠股票市场活得有滋有味了。我是在较小的对赌行里起家的,那里要是有人一次交易二十股的话,就会被人怀疑是不是约翰·W·盖茨(JohnW Gates)乔装改扮,或者是J·P·摩根(J. P. Morgan)微服私访。那时候,对赌行对客户一般是来者不拒的。他们用不着。他们有的是法子把客户洗劫一空,甚至即使客户压对了也难以幸免。这个行当的利润极端肥厚。如果对赌行守规矩——我的意思是如果对赌行直来直去、不做手脚的话——纸带上的价格波动便足以让他们空手套白狼。保证金仅需一个点的四分之三(即75美分——译者),用不着多大的反向波动,就足以吞没客户的保证金了。而且,如果客户赖账,他就再没有机会重来了。他们不会让他再做的。
当我第一次积攒到一万美元现金的时候,仅有二十岁。想必你已经听说过我妈妈了。你可能会觉得,带着一万美元现钞到处跑的,除了老约翰·D(old John D.)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她老是叮嘱我要知足,罢手去干点正经营生。我费尽唇舌,总算让她相信我不是赌博,而是靠数字推理来挣钱的。但是,她心目中的一切是,一万美元数目实在太大,而我心目中的一切是,用它赢得更多保证金。
老约翰·D(old John D.)就是洛克菲勒。约翰·D·洛克菲勒。洛克菲勒1839年出生于纽约,30岁时和弟弟威廉以及其他三个合伙人创立了标准石油公司,后来成为美国最大、最经久不衰的企业,使洛克菲勒成为美国第一位亿万富翁。事实上,洛克菲勒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富有的美国人,个人净资产峰值相当于3000多亿美元。
当然,这是人为操纵的。亨利·威廉斯和我加在一起,共计卖空了6000股糖业。这家对赌行拿了我和亨利的保证金,营业厅里或许还有其他人也卖空了不少糖业,可能总共有8000到10000股糖业的保证金。假设他们在糖业上总共拿到了20000美元的保证金。这笔金额已经大得足以驱使店家在纽约股票交易所的市场上玩点手脚,好把我们洗掉。在那个年头,每当对赌行发现自己在某个股票上积累了太多的多头赌客,他们惯用的伎俩就是找几家股票经纪行,联手洗盘,打压这个股票的价格,使它下跌到足以清洗所有做多该股票的客户。对赌行付出的代价很少超过几百股的几个点的,而他们赚到的却是成千上万美元。这就是大都会的行径,就为了捉住我和亨利·威廉斯,以及其他做空糖业的人。他们在纽约的股票经纪把糖业的价格打高到108。自然,它立即跌回起点,但是亨利和许多其他客户就这样被洗劫了。但凡出现了无法解释的急剧下跌、随后市场立即返回的情况,当时的报纸经常称之为“对赌行偷袭”。最好笑的是,就在大都会( Cosmopolitan )的人企图坑骗我这事之后不到10天,一位纽约的炒家从他们那里卷走了7万多美元。这位先生在他得意的年头,曾在市场上相当有影响。他是纽约股票交易所的会员,在1896年的布赖恩恐慌(Bryan panic)中做空,出了大名。不过,他总是和股票交易所的规则对着干,因为规则妨碍了他拿其他会员的利益做代价的某些计划。有一天,他终于想出一条妙计,要是从本地对赌行的不义之财中分一杯羹,那就既不得罪交易所,也不会引起警察机关的不满。在我上面提到的故事中,他派出35个弟兄冒充对赌行客户。他们去了本地对赌行的主要营业厅和最大的分店。在约定的那一天的指定钟点,他的弟兄们全都敞开了买进约定的那只股票,店里让买多少就买多少。他指示他们当股价达到约定的赢利时便偷偷地卖出平仓。他的手法当然是先在他的圈子里散布关于这个股票利多的小道消息,然后他自己到交易所场内,不断抬高股价,场内交易员也跟着推波助澜,因为他们觉得他是一把好手。为这事,他精心挑选了合适的股票,因此费不了多大劲就把股价推高了3~4个点。于是,他派到对赌行里的弟兄们按照预先的计划卖出变现。有位老兄告诉我,这位幕后主使这一遭净赚了7万美元,不算开支弟兄们的开销和报酬。他把这套把戏耍遍了全国,挨个教训了纽约、波士顿、费城、芝加哥、辛辛那提和圣路易斯较大的对赌行。他最中意的股票之一是西部联盟,因为这样的股票半活跃不活跃,很容易推高几个点,或者打压几个点。他的人马在约定的价位买进,有两点的利润就抛掉,然后再反手做空,再获得3个点或更多的利润。顺便提一句,前两天我在报纸上看到,这人已经死了,死的时候很穷,默默无闻。要是他早点死在1896年,他的死讯会在纽约每一家报纸的头版上占上至少一栏。现在只在第五版有两行字。
布赖恩恐慌(The Bryan Panic)大致从1896年7月布莱恩被提名到当年11月麦金利当选,这是由于越来越多的人担心布赖恩当选总统会破坏合同、扰乱市场价格、侵蚀商界财富。对许多人来说,布莱恩的提名是一个令人不快的惊喜:在大会召开前夕,《商业与金融纪事报》指出,“作为一场战斗口号,一个用50美分来偿还债务的计划,把这个问题作为一个三四个月来讨论的话题向美国人民提出,这是一种愚蠢的行为,没有任何承诺的影子。”布赖恩被提名后不久,股票遭到抛售,大宗商品价格暴跌,银行贷款中断,工业活动因需求骤降而放缓,因为商人担心民主党的货币政策会导致严重的经济衰退。到8月中旬,随着商业破产的增加,股市达到了17年来的最低点。临近10月底,货币市场恐慌升级,货币以惊人的速度赎回黄金。由于纽约的黄金储备耗尽,利率曾一度为15%,升至127%。纽约联邦储备银行(New York subtreasury)的康拉德·乔丹(Conrad Jordan)曾在美国财政部助理部长威廉·柯蒂斯(William Curtis)的信中写道:“银行的货币供应困难,明晚和周一可能需要更多资金,但我认为援助将来自摩根大通。”他指的是摩根大通,世卫组织帮助组织了一个银行财团,为防止金融崩溃向次级地区提供了1000万美元。在11月计票后,麦金利被宣布获胜,邓恩在11月7日的评论中写道:“一个压倒性的砝码已经被举起并卷走了。”必须说,1896年的选举是美国历史上最值得怀疑的一次,据报道,在一场针对布赖恩和自由白银运动的大规模宣传运动中,选民受到了广泛的胁迫。这些主题将在几十年内产生共鸣。
《江恩:华尔街四十五年》
利弗莫尔是个正直的人(这应该是本章最后三段表达的意思,交易看的是人品,三观不正没人尊重),即使当他被破产法庭释放后,人们仍相信他能还债。我第一次见到利弗莫尔是在1908年,并在1913年再次见到他,当时他正通过Murray Mitchell & Company进行交易,后来这家公司倒闭了,我因此损失得一干二净。1917年,当利弗莫尔回来并赚到钱后,他不仅归还了我在Murray Mitchell & Company损失的那部分钱,而且把其他人的损失也一起补.上。这是件光荣的事,而且因为利弗莫尔的正直和诚实,所以当1934年他再次破产时,我曾资助过他,并说服他人集资帮他渡过难关。利弗莫尔挺过来了,而且赚了钱。但是利弗莫尔的弱点之一是他除了学习如何赚钱以外,什么都不学。他从不学习保存资金的方法。他贪心,有权力欲,所以当他赚了一大笔钱以后,就不再稳妥地进行交易。他试图让市场跟着他的意愿走,而不是等待市场自然地转势。利弗莫尔在赚了许多钱后自杀了,死时实际上已经破产。
为什么一个像利弗莫尔那样赚了成百上千万美元的人却不能保住财产?这是因为每次他都同样贪心,同样欲图权力希望成为大人物并操纵市场。他要支配一切,因此没有料到天有不测风云,但意外确实出现了,而且还会出现,结果他输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