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年少的我们

       她把我捧上了柜台,嘬嚅着结了帐。

       夏天的空气热得像要烧起来,大阳光很

毒,仿佛沾到一点儿,就会被烧伤。她小心

地护着我,来到了步行街上。步行街的两侧

种着梧桐树,投出一片密密实实的荫来。她小

心翼翼地将我从包装盒中取出,调好焦,飞

快地向树丛中的某处按下了快门:一缕细丝般

的金色的阳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一只振翅欲飞的

蝴蝶上,给那白色的蝶翅渡上了一层金边。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啊走,步行街漫长得看

不到边。到了傍晚,我们在蝉鸣中到了她家,

她真安静,一个下午没有说一句话,到了家,

她也只是经轻地打开门,轻轻地换鞋,宛若一

只正在小憩的蝴蝶。

       但她还是惊动了他人,一个中年女人闻声

下来:“哟!囡囡回来啦!”

       她不言语。

      “你等一下啊,我去给你弄饭。”

       她还是不言语。

       女人把饭菜端上來,瞟了眼我后接着又

说:“吃吧。哦,对了,那什么摄影节,你参

加么?”

       她偷偷望了女人一眼,微微张嘴,像是要

说些什么,可最终又住了嘴,咬了下唇,继续

吃饭。

      “你想去就点个头呗”

       她又看了女人一眼,犹豫了一下,几乎微

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她迅速地吃完饭,又带着我去了步行街。

      她在一个石墩子上坐下来。石墩子是冰凉

凉的,让她安宁了许多,她看着皎洁的月光,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报影。

      大慨是那次吧。那时的她也在步行街的石

墩上坐着,不过应该不是这个墩子。那时的她

话越来越少了,她白己也能感觉到,自己与身

边的人越来越生疏了。这个过程并不突然,她

甚至会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真是奇

怪,他们是怎么生疏的呢?又是因为什么生

疏的呢?她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那时候的她

坐在这儿,看着空中的银白,就觉得世上没

有谁比那月儿,那蝶蝶,那风一吹就哗哗响

的梧桐叶更了解她了,于是她就特别想把他们

都永远留下来,再后来,她就执念般的迷上

了摄影。

       恍惚间,快门已多次按下,照片中:月亮

仿佛小姑娘白暂的脸颊,那暗斑就好似姑娘的

五官,看上去,月亮像是在对她笑呢,她仿佛

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也对着月亮笑了起来,

这应该是我今天第一次看到她的笑颜。

       步行街依然长得没有尽头,梧桐树依然枝

繁叶茂。人间皎月正好,风过林梢,我们正值

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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