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再来 重上戈壁

题记:在戈壁的四天三夜,一路与自己的肉体搏杀,与信念格斗,最后胜出的是一个崭新的自己,带着荣耀的伤痕。我热爱每一张被风沙蹂躏过的略显沧桑的脸,因为背后都有着一颗经历过雕刻的灵魂。

玄奘之路


一 缘起

去年戈十四结束后,我在朋友圈发了这么一段文字:四天三夜一百零八公里,一生一次的体验,圆满!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上戈壁这件事,是一生一次,无法复制。谁知,打脸总是来得太快。

戈14的我


去年9月2019级EMBA开学,戈友会安排我和科华,ECHO一起去给学弟学妹们做了一次戈赛的宣讲。或许因为我们的忽悠水平太高,好多学弟学妹现场听得热血沸腾,一拍脑袋就报名了。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戈15我恐怕是无法全身而退了。因此今年7月陈正耘会长让我担任B队队长再上戈壁时,我并没有太多的推辞就答应了。那么多被我忽悠去上戈壁的小朋友们,不陪他们去走一趟,未免有些不够仗义。何况,我还成功地忽悠来2018级DBA的同班同学晓英姐和杜戊。

为了传承,为了情怀,为了被我忽悠来的小伙伴,重上戈壁,变得义无反顾。戈14作为一个毫无训练经历的小白,戈赛四天三夜的征程于我,是痛苦的煎熬,是残酷的考验,是无数次骂自己脑袋进了水的后悔不及,以及不停在崩溃和重建信心中的切换过程。今年的B队,我暗下决心,一定要让队友们在出发之前就开始锻炼起来。戈赛对纯粹的小白而言,还是一场太过残酷的历练。多一份赛前的投入,就少一份赛道上的煎熬。

B队锦城湖拉练

幸运的是今年的冲锋队队长涛哥,领队刘波和B队政委,青海湖五天五马的越野女神Echo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戈,从B队建群开始,就一直催着B队队员们参加到每周两次的日常训练中来。尤其是Echo组建了西财妖精队后,吸引了一大帮高颜值有又能跑的姐妹加入,日常训练积极参与,整个团队氛围很快建立起来。到出发前,我已经信心满满,戈15B队的实力比戈14强了不少,完赛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虽然涛哥一再告诉我,今年男生的困难户比较多,我还是觉得,男生嘛,走完全程不会有问题。当然,后来的结果证明了涛哥的忧虑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二 出征

凌晨4点半机场集合,熟悉的场景,差别在心态。戈14时提前几天就各种兴奋、焦虑、期盼。戈15时,直到出发都心如止水,脑海里装满的是需要提醒大家的注意事项,需要准备的装备,流程,分组。。。

点将台


也许是作为B队队长的责任感太重,也许因为流程都经历过一次,这种无法兴奋起来的状态一直伴随着我。在敦煌两天里,一直忙着给队友们准备各种装备物资,头灯,对讲机,帐篷钉,能量胶,盐丸,防晒霜。。。一次次提醒小伙伴们需要注意的事项,提醒大家做好充分的准备,要敬畏戈壁。。。重复到连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的啰嗦。直到体验日的前夜,还匆匆忙忙地找来队医教大家学习主动拉伸技巧。

三 赛程

(一)体验日

一大早冷得哆哆嗦嗦的我站在瓜州戈赛起点,看着旌旗飞舞,听着口号声声,粗洌的风从眉间刮过,阳光下的阿育王寺,断井残垣沉默地站成凝固的沧桑。渐渐地,一股熟悉的热流从心脏中迸裂开来,迅速弥漫到四肢百骸。激情终于在这时被点燃--戈壁,我来了!曾经被虐得生不如死的赛道,我来了!此来,不为重温,不为征服,只是,为爱再来!

出征

阿育王寺遗址


按照之前的战术安排,涛哥带领几个能力较强的队友充当先锋队,尽快跑回营地搭帐篷。我带领有一定训练基础的小伙伴们走中队,走跑结合完赛。Echo和刘波两位老戈在后面收队 。分组完毕后才发现,除游浪一个帅哥外,中队清一色的美女。

B队美女们之前都有过跑步的经历,一上赛道就抑制不住内心澎湃的激情,在尘土飞扬的浮沙地上奔跑起来,我不得不一再提醒大家控制速度。猛张飞似的涛哥带着冲锋队队员们在戈壁上以6分的配速飞奔,直接把我们的冲锋队在第一天就全部拉爆。

天气晴好,体能充沛,新奇和激动让中队的美女们大部分在体验日轻松完赛。回到大帐时,A队队友和冲锋队已经把帐篷搭好了,以热情的拥抱迎接我们的归来。

夜晚的营地,大漠碧空中的明月清冷地洒下银辉,提醒着大家这是一个特殊的家国同庆的节日。在大帐中与队友们热闹地吃过月饼后,我走出帐篷,在冷风中静静地伫立。大漠中的中秋月,静谧,清冷,与火热澎湃的戈赛氛围形成鲜明的对照,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有人说生命是一场幻觉,在戈壁深处的此时此刻,更容易让人产生哲思。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正如《又见敦煌》所演绎的,千年不过一瞬间,那我们今日所有的自我磨砺和挑战,想证明什么呢?所有的脚印都会被风沙覆盖,走这么累这么苦,能留下点什么?

当然,这些哲思,在回到帐篷冷得瑟瑟发抖时,在如何让自己尽快睡着的现实问题前,很快就烟消云散。在穿上羽绒服全身贴满暖宝宝后,终于沉沉睡去。

(二)第二日

五点起床,马上面临一个严峻的现实问题。今年B队23个队员,14个女生,9个男生。在参赛女选手不到30%的戈赛中,西财戈15B队这么多高颜值的女生成了赛道上靓丽的风景线。但第二天早上收拾帐篷,尤其是装吨袋时,劳动力不足的困境马上显现。昨晚的会议上大家一致同意,A队队友要拼成绩,除了体验日外,其他时候不再参与任何需要浪费体能的活动。

匆匆吃过早饭,B队男生们全勤投入到收帐篷、装驼包的劳动中。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女生们,顶着寒风,学着把自己帐篷睡袋收好。想起去年戈14时,我四天下来没有搭过帐篷,也没收过帐篷,连睡袋地垫都是男队友们帮忙装的。

正在感叹今年的女生们太不容易了,开始装吨袋了。时间紧张,男生们连脚受伤的小乔和格菲都上场,还是人手不够。这时候,女生们上场了,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妖精,立刻华丽转身为女汉子。两个女生抬着一个驼包,一二三,用力扔进吨袋。没有抱怨,没有矫情,我们的女队员们理所当然地抗起了半边天,川妹子的彪悍在戈壁上得到淋漓尽致地展现。这在历届戈赛上估计也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经常听到评论说四川女性的地位高。看着这一群女队员,我突然觉得,四川女性的社会地位是自己挣来的。因为我们从骨子里就有着这样的骄傲和独立。身为女性,我们从不以弱者自居,努力站成“你身旁的那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所以我们逼着自己成长,骄傲地彪悍着,只为了让自己与你能够势均力敌。

A队要集合了,我们一一拥抱,热泪撒满衣襟。一年多来,看着今年A队的兄弟姐妹们一路拼杀,用汗水、伤痛和眼泪铺就冲A之路,我清楚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什么。看着他们走向旗门,突然有战争年代送兄弟亲人出征时的感觉,混合着骄傲、不舍、心疼和悲壮,泪眼婆娑看着他们站上赛道。所有B队队友都站在旗门口,声嘶力竭地喊着我们西财熊猫的口号,死命地敲着两旁的广告牌,为他们加油呐喊,为他们壮行,看着他们一骑绝尘风一般地冲上赛道。

昨天因为冲锋队冲得太猛,几个主力队员都被拉爆,受伤的,体能不支的,男生们基本上全军覆没。冲锋队队长涛哥只能在中队里挑选几个体能较好的女生,重建队伍。中队就只剩下5、6个人。

第二日赛程相对而言不算太难,气温18度左右,风也不大。但经过第一天的长途跋涉,队员们体能消耗不小,今天开始感受到戈壁的残酷。刚出发没多久,晓凤就髋部肌肉疼痛,一瘸一拐走了几公里后,只能放慢速度,打算等后队收容。好在后面痛感减轻后又赶上中队。刘希也是腿部受伤,在中队唯一的男神游浪的陪伴下咬牙坚持。王莉体能不错,但最后几公里也疲态尽显。

经过7个多小时的徒步,中队抵达营地时,我们的先锋队已经把帐篷快搭完了。西财戈赛教父陈正耘会长、戈14的A队一哥思源和戈12的大神许伟华这次本来代表西部戈友联盟出征,但在营地时当仁不让地成为我们西财搭帐篷的主力。在戈壁上所谓“传承”就是这样实实在在地用行动来证实和落地的。雪梅、春燕和Echo等几个女生顶着烈日在营地上跟男生们忙得不亦乐乎,连脸上贴的面膜干了都没注意到。

匆匆让队医拉伸后就赶紧准备迎接后队的队友们归营。今天负责后队收队的刘波面临的压力特别大,受伤的冲锋队队员最后都被后队收容。小乔脚崴了,格菲膝盖积液,婷婷忍受着生理期的不适,特别能跑的晓敏肌肉拉伤,最富态的景岩忍受着痛风的折磨,每三个小时吃一次止痛药,与双脚打着超级大泡的嘉颂,一起忍痛走过的30多公里。每一步都是与意志的较量,与放弃的念头斗争。看到他们一瘸一拐地回到大帐,满脸的疲态,心疼地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忍不住热泪盈眶,同时也隐隐开始焦虑,这才第二天,已经是伤兵满营。明天36公里的征程,路况又极其复杂。这么多受伤的队友,如何安全完赛才是最大的考验。

第三天

早上再次洒泪送别A队队友后,第三天的赛程在略带焦虑的感觉中开始了。刚开始一段赛程是柏油马路,相对轻松,中队的小伙伴们都开始慢跑,很快进入盐碱地。地面凹凸不平,走跑结合冲进CP1时,突然在对讲机中听到涛哥的声音,冲锋队居然在我们的后面,一个字,懵!一问,原来涛哥带队绕路绕远了,戈壁上的牧场建了铁丝围栏,最后不得已从围栏的一个破洞里爬过来,才回归正途,大写的囧。

过了CP1,很快到了A队8月拉练时遭遇过的梦魇之地-沼泽地。涛哥决定带着冲锋队从上次拉练时走过的备选路线-从山上翻过去。我和Echo商量后决定跟随大部队进入沼泽,基于懒汉逻辑-跟着大部队走应该不会错。

进入沼泽后,虽然一些地方组委会搭了便桥,但更多地需要从沼泽地的边缘处的山坡上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戈赛口号:“走过茫茫戈壁,都是姐妹兄弟”,在这种艰险的地段体会最为深刻。UTA的几位帅哥一路护送着我,晓凤和王莉三个女生,在陡峭的绝壁上,两个男生在上面,一个男生在下面,半托半扶地护卫我们的安全,一路收获着温暖和感动支撑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肉体继续前行。

因为信号原因,对讲机里再也听不到冲锋队的消息。想到涛哥没带GPS,又偏离了大部队,万一在备选路线上出什么问题。。。不敢想下去,只能每隔几分钟呼叫一次。好在一个小时后总算听到了涛哥的声音,他们在无人区跋涉一个小时后,成功翻越另一座山头,回到了正常线路。

翻过山头,山谷中满目苍翠,在远处横亘绵延的山峰映衬下,苍凉而妩媚,广袤而秀美,奇异地矛盾而统一,美得让人升起一种荒缪的不真实感。越野大神们经常形容跑越野的感受是“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此刻我突然有了深刻地认同 。几天的长途跋涉,肉体经历的困顿与煎熬,就是为此刻短暂地与无以伦比的美景相遇而付出的门票费 ,且物有所值!

再美的风景也只是随缘的过客,告别山谷一路上坡,真正的考验来了。晓凤的髋部伤痛加剧,王莉的体能也基本是强弩之末。三个人相互支撑相互鼓励埋头向前走。风越吹越大,我的鞋子里也进了沙,磨得脚趾生痛。到达CP3后,跟冲锋队汇合,没时间休息,小伙伴们继续向前。风越发大了,八九级大风卷起风沙,20米外就是混沌一片。我坐下来抖了抖鞋里的沙,然后奋起直追。走跑结合3公里后,追上了腿受伤杵着手杖迎风艰难前行的雪梅。雪梅,正如其名字,是位韧性极强的御姐,前两天都是当仁不让的冲锋队队员,每天营地搭帐篷、装驼包的主力军之一。此刻因为腿伤,扶杖一步一挪,在漫天风沙中显得如此的艰难而悲壮。

陪着她慢慢前行,聊着天,最后五公里,四公里,三公里。。。风越发地暴虐,顶风而行需要倾尽全力,恍惚中又回到去年第三天全天大风时,那种崩溃与坚持交替呈现的心态还记忆犹新。好在经过一年的锻炼,今年的崩溃感没有那么强烈。

在旗门口与江利平等三位队友一起汇合后,手挽手冲线。回到大帐,冲锋队和老戈们正在顶着风搭帐篷。涛哥一路顶风狂奔,回到大帐根本来不及休息就开始搭帐篷。大风沙中搭帐篷比平时困难很多也慢很多。刚收拾好自己,燕飞、嘉颂和靠止痛药坚持的景岩、小乔和格菲就在刘波的带领下等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最后几个小时的风沙已经让所有人处于崩溃边缘。赶紧给他们拿了湿纸巾擦脸,抹上面膜抬高双脚休息。

看到晓敏和周婷两个人搀扶着进到大帐,我连忙迎上去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一把抱住我,两个美女都开始嚎啕大哭。一路强撑坚持的煎熬,漫天风沙下体能的消耗,在这一刻化为情绪的宣泄,倾盆而出,好久好久才平息下来。

晓英姐和杜戊最后回到大帐,虽然也疲惫不堪,灰头土脸,但依然淡定。这次戈赛,我这两位DBA同班同学,充分展示了经历过风雨的人特有的气质。每天都走在后队,保持匀速前进。到大帐后,无论多么的疲惫不堪,晓英姐永远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颜如花,而杜戊则是满脸的云淡风轻。内心的强大令人佩服。看到所有队友都安全回来,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更让人兴奋的是,西财A队今年拼成了戈15的一匹黑马,两天下来净成绩排名前8,虽然因为年龄不占优势而加时,但离赛前制定的目标越来越近。

夜里,沙尘暴的怒号声中,小小的帐篷如一叶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的扁舟,我蜷缩在睡袋中,努力让自己忽略凄厉的风声,和瑟瑟发抖的帐篷,最后在疲惫不堪沉沉睡去。

第四天

比赛的最后一天,B队提前到六点出发,凌晨四点就起床收拾。风继续狂野地吹着,天也没亮,大部队在头灯的照耀下出发。为避免失温,我与晓凤、王莉等六位女生一起,用7、8分的配速在戈壁上慢跑。因为A队会比我们要晚出发,陈会长和涛哥打算前面为A队破风,所以也只能以同样的速度陪我们慢慢颠着,冻得瑟瑟发抖。

7公里后我们开始焦急地等待A队的身影声音。今天是整个赛程中唯一的一天B队能看到A队在赛道上奔跑,并为他们加油助威的机会。慢走在路边,不停用对讲机呼叫后队队友,问他们有没有看到A队队友的身影。直到东方发白,对讲机里ECHO兴奋大叫:“庆子来了!”

远远地看着一个孤独的身影冲了过来,纤细苗条,在朝阳下迎着风努力奔跑。涛哥赶紧冲上去给她挡风,我们含着热泪站在路边使劲呐喊加油:“庆子,加油!加油!”庆子给了我们一个手势,在涛哥的陪伴下渐渐跑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混合着酸楚与骄傲的情绪让我再次热泪盈眶。庆子于我是跑友,是闺蜜,是心心相惜的好姐妹。我知道她为冲A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多大的代价。疫情期间她每个月200多的跑量再加私教课,平时高度自律到自虐的程度,为的就是在赛场上不留遗憾。可惜在8月拉练时腿受伤,一直到比赛开始都没有能恢复。虽然拼劲全力,在正赛第一天忍着伤痛,被王虎一路念着逼着,跑到痛哭也没有放弃,却没有能如其所愿地贡献成绩。竞技比赛就是如此残酷,总是会造就那么多悲情英雄,虽然拼尽全力,仍有可能功败垂成。但是,我想信赛场上每一个拼搏的日子,每一个不放弃的努力,在未来的日子里,都会成为她的收获,弥补她的遗憾,成就一个新的自我。

因为A队选择了更直接的路线,与我们擦肩而过,也让我们错过了在赛道上见识他们飒爽英姿的机会。一路跑走结合,在CP1跟涛哥汇合后,一行8人的中队在离关门还有2个多小时到达CP2,离终点只有4公里,这也是去年戈14最后一天的最后一段,当时双脚满是血泡,鞋子里又进了沙,在河谷中淌水而过。血泡再被水和沙一磨,那酸爽到今天仍然记忆犹新。大伙儿都觉得曙光在前,精神大振。我连忙用对讲机呼叫后面的队友,了解他们的位置。与队友们商量后决定留在此地等到全部队友到达后再一起走过最后四公里。毕竟,我们B队的宗旨就是“一起出发一起到达”。

20分钟后刘波和嘉颂等人到达CP2,后队还在2公里外。此时离关门时间也就不足1个半小时,商议后决定由我带上部分还能坚持的队友继续前行,留下刘波和ECHO留在CP2接应后队。最后四公里的河谷道,每一个人都是强弩之末,体能消耗到了极限。但黎明之前总是最黑暗的,河道上沙石松软,一步一陷。河谷中溪水潺潺,为了不打湿鞋子,大家被迫在小溪两岸跳跃穿行,一不小心就踩进水里。受伤的女队友只能靠男队友和其他戈友背过小溪。

一路慢行,看着离关门时间越来越近,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离终点大约2公里的地方,格菲和小乔赶上来了。这两个90后的大男孩,从第一天就受伤,每天都拖着伤腿走在后队,每天回到大帐都精疲力尽,但一直咬牙坚持。用小乔的话来说“放心吧,我爬都会爬完”。格菲膝盖积水,走路完全不能弯膝盖,三天时间都是直着腿拄着手杖,以一种怪异又倔强的姿势前行。他俩身上体现出来的那种坚韧和自省,从某种意义上完善了了我对90后的认知,让我对中国90后有了更强的信心。人类进化就应该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只剩下40多分钟了,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ECHO焦急的声音:“晓敏不行了,已经直接躺到地上了,我们在给她做拉伸”。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还剩下两公里,离关门时间很近了,咱们不能倒在最后的关头啊。好在经过拉伸,在队友的扶持下,晓敏拖着肿得老大的脚踝,一步一步坚持前行。嘉颂和游浪两位男生忍住脚上的血泡,在最后的河谷阶段背着受伤女生淌水过河的照片温暖了整个团队。

出了河谷,爬行一段短短的上坡,渐渐听到远处传来激越的鼓声,山头上旌旗飞舞,终点到了!在离关门时间还有20多分钟的时候,我们满营伤兵胜利到达终点!

在旗门外集合,把西财熊猫的大旗扛上,手挽手喊着口号,昂首冲线的那一刻,每一个人都有流泪的冲动!团队,在这一刻,不再是一个名称,而是血肉相连、灵魂相依的组织,是目标一致、使命必达的集体,是相互温暖、一路支撑的力量。

A队队友和老戈们在终点敲着广告板,声嘶力竭地喊着口号,激情四溢地欢迎我们的到达,一如我们每日清晨送别他们时的激动。花环和奖牌,拥抱和热泪,在终点交织成燃点,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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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A队队长何昕一把抱住我,孩子般的嚎啕大哭,用倾盆泪雨来宣泄此刻的心情。备战戈赛,我看着他和队友们一路走来的艰辛和付出;四天赛程,我亲眼见证他们时是如何在赛道上拼尽全力。庄向平、曾凡俊、王虎、梁琴,光鹏。。。与A队队友一一拥抱,伴随着每一次的拥抱都是无法控制的泪眼婆娑,因为我们懂得,这四天三夜的征程,每个人都走得如此的艰难,如此的不容易。更因为我们一路用彼此的光相互温暖才成就了彼此。

情绪稍稍平息后,贴心的C队队友送上热毛巾,备好火锅大餐。戈15西财A队排名11,超越戈14,再次斩获卓越奖;B队全员一起出发一起到达,再次夺得沙克尔顿奖!沸腾是此刻的情绪,唯有一顿大醉才能宣泄,才能平息。。。

四 感悟

行笔至此,戈赛已经结束快两周了,激情已渐渐平息,生活重归正常的平静。如果说一万个读者心中有一万个哈姆雷特,那么每个参加戈赛的选手心中都有一个不同的戈赛,而且每一次参赛的感悟和收获都不尽相同。二上戈壁,于我而言与去年相比,体能上的挑战相对轻松了很多,但收获的是另一个层面的感悟。

一,温暖是团队的底色。B队23名队员,在机场出发时才全员团聚。短短的几天时间,我们在如此艰苦条件下,靠着彼此的支撑和信任,凝聚全员力量,塑造团队灵魂,达成既定目标。没有KPI,没有考核,没有狼性的鸡血口号。每一个人简单地把自己燃成一把火炬,温暖他人,照亮征程。独行快,众行远,因为远方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和方向。因为认同,所以努力。

二,自我是成长的敌人。戈赛发起人曲向东对戈赛有一段非常经典的告诫:

走上玄奘之路,请发心,请坚守住你的心。如果你发心力克对手、勇争第一,请坚守它,我们祝福你;如果你发心把自己当成唯一的敌人,克服自己心中的贪婪、恐惧、懈怠,请坚守它,我们祝福你;如果你只是来体验一场随遇而安的轻松旅程,那么同样请坚守它,我们同样祝福你!无论你的发心是什么,都不要让别人的标准成为你的标准,都不要让别人的荣耀遮蔽了你的心灵。

B队的征程,就是他所谓的“把自己当成唯一的敌人,克服自己心中贪婪、恐惧、懈怠”的历程。佛家讲破我执、我见,破心中贼。走上赛道前,每一个商学院的学生都是各行业的精英,衣冠楚楚的商界翘楚。在戈壁的四天三夜里,我们必须放下的是身份带给的光环,把自己当成唯一的敌人,克服生命中那些本能的畏惧、懈怠和我慢,挑战自我的极限后重新认识自我的潜能。风沙的打磨掉我们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习气和尘垢,让自我重现本真面目。

三,粗砺是生命的本色。四天三夜,除了行程的艰辛外,还需要适应的是生活条件的艰苦。不能洗澡,不能刷牙,沙吃饭只能席地而坐,早起满脸满身满帐篷的黄沙...总有某一刻你会心里骂自己,我TM的真的是脑袋进水了才会这样跑到这里来自找苦吃。但很多戈友说,回去没多久就会想念戈壁的一切,包括那些不能洗澡头发变成钢丝球一样的日子。现代人活得如此精细,已经把所有的配置当成理所当然。戈壁,让你回归生命最原始的状态,给了你一个对生命断舍离的机会。

感恩正耘会长,涛哥,刘波,思源,伟华,ECHO 一众大神和老戈的传承和护持。因为你们,西财熊猫一路走来,一路进阶!

感谢A队的兄弟姐妹,因为有你们的冲杀拼搏,我们才有一路前行的动力!

谢谢C队队友们的服务和照顾,因为你们,终点的激情和温暖是最好的治愈。

最后,谢谢我的B队小伙伴们。作为你们的队长,我想说,我很骄傲!四天三夜很短,后戈壁时代,我们还要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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