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百花衣
“百花衣用鲜花？开什么玩笑！风长老你也不看看，那腊梅，可是寒冬产物，现如今已近春天，要找到，也只有药膳堂内的干花！”
“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现在是找不到腊梅，但不表示山上没有，对吧？”
“那夏天的葵花，你作何解释？”
“呵，葵花生于盛夏，向阳而生，南岛有一火山，炎热无常，你把那葵花籽种在那，这半个月的功夫，也该长出来了吧？”
“行，那昙花呢？昙花盛开于午夜，昙花一现，仅现不到一个时辰，如何采之？”
“月长老，可别激动嘛，咱花长老可是出了名的养花高手，这点事会难倒他吗？”
风寒水说要雪扬采百花，月婼当即和风寒水撕破脸，月婼心急，风寒水则是悠闲，似乎早已料到月婼的反应。雪扬和岛主欲劝，花千藤轻咳了两声，道：“想昙花在白天盛开，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风长老提此意见，我也觉得不妥。花朝节祭百花神，这百花可是有讲究的，一百种花，在岛上不大可能，再加上是鲜花，更不可能。当年祖上就是因为鲜花不宜做衣，才命人将鲜花改为拼布绢花，即把难寻的冬梅夏葵归一，又不失百花衣的效果。今年，建议还是延续这传统吧。”
“传统祖制？好，你和我说祖制，那我且问你：按老祖宗的规矩，擅自离岛者，如何处置？。”
风寒水说着，瞥了月婼一眼，冷冷的笑了笑，月婼怒气未消，欲言，花千藤抢一步，道：“擅自离岛，重罚。”
“对吧，老花，我就知道你记得最清楚。不过嘛，我还是仁慈的，你看，雪扬回来这段时间里，我没怎么对他吧？既然如此，采几朵花，不是什么难事吧？”
“呵，不难。”
“既然老花已经认可，那小雪，南崖山的海棠，采几朵过来。”
月婼一听，拍桌而起，骂道：“南崖山，你够狠！”
“月婼，你今天是怎么了？”
岛主忽道一句，月婼忽觉不对，先行一步告辞，不再出声，快步走出。
白竹苑内，月婼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兰儿从厨子那拿了几个馒头放在月婼桌旁，再看月婼，仍待在厅内不肯出来。兰儿无奈，去白祭堂找来孟夜，谁知，孟夜也不见人。兰儿感到烦躁，刚转身要走，忽见白祭堂旁的竹子已有三丈高，忽生一计，回苑内找了把柴刀，三下两下将竹子砍倒，倒下的位置，刚好横在围墙之上。
“不肯见？由不得你！”
兰儿一个跟斗翻到竹子上，使出轻功就往白祭堂围墙上跑。竹子韧性极好，虽然圆滑，但承受兰儿的重量不成问题。很快，兰儿就跳到了白祭堂的围墙上，再一看，忽一阵目眩，差点跌倒。
“妈的，这墙也太高了吧！”
堂外墙和堂内地有一定的差距，即使翻上墙，但要找落脚点可不是见容易的事。白祭堂的防守简单，外面看上去的“矮墙”实际上是障眼法。墙内有高低差，还种植了些许带刺的三角梅，若有不慎，直接跌下去，摔死倒不至于，伤倒是伤得厉害。
兰儿深吸一口气，慢慢将竹子抽出，直至挨地，兰儿一使劲，一记“撑杆跳”跃过荆棘，但由于使用不善，一不小心，把自己甩进了堂内的景观池内。
“呸！还好老娘会游泳！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还不快拉我上来！这水冷得要死，我不得溺死也得冻死！”
兰儿的举动惊动了堂内弟子，孟夜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兰儿水里的兰儿，立刻叫弟子找了根杆子把兰儿拉了上来，顺叫人拿了卷毯子和汤婆子，给兰儿暖上。
“陆姑娘，怎么有正门不走，走水门啊？”
“呸！你当我乐意！还不是你弄的，正门守卫不让进！”
“这么说，是在这失职了。”
“失职？现在月婼把自己关在屋里，你们漠不关心，就是最大的失职！”
“长老又把自己关房里，看灯笼了？”
“什么叫又？她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看着都心疼。”
“哎呀，有什么好心疼的，倒不如心疼一下我。”
“你？算了吧！不是还有脩芷瑛么？我找她去！”
“喂！别去！”
“我怎么不能去了？”
“脩芷瑛，最近有点怪 ……”
“怪啥？不就被那破金护法伤了吗？怎么？伤到脑子了？”
“好像真伤到脑子了，但是她脑子又没见有坑。”
“你！你脑子才有坑呢！得了，早知道你不肯，我就找她去，搞得我一身水。啊啾！你这水也够冷，冷得我到现在还想感冒。”
孟夜一听，赶紧命人拿件干净的衣服给兰儿换上，并道了一句：“现在只是化雪融冰，水温自然冷一点，这白祭堂弟子的服装虽可能不合眼，不过至少能避免御寒。一会，把我带上，紫薇堂那，先别去。”
“哟？反悔了？”
“别闹，脩芷瑛有异，主上叫我们别轻举妄动，照顾月婼要紧！”
兰儿瞥了孟夜一眼，接过衣服，立刻换上，与孟夜一起去白竹苑。
苑内，月婼还没出来，孟夜向前喊道：“白祭堂堂主孟夜，叩见长老！”
屋内并无回应，孟夜再喊道：“长老，孟夜我有要事禀报！”
屋内还是没有回应。孟夜皱了皱眉，冲向前，破门而入，却见屋里漆黑一片，空空如也。
“奇怪，人呢？”
“这……刚刚还见在这……怎么就？”
兰儿心急直跺脚，孟夜巡视一周，见到有一扇窗夹住了窗帘，透出些许亮光。
“这是？”
“遭了！快去通知雪长老！”
兰儿立刻跑了出去，孟夜看了看桌上，桌上的灯笼，也不在。
南崖山，月婼提着灯笼，在荆棘中穿行。
南崖山，月竹岛上南岛的一座山，险、峭路多，几乎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故称：南崖。山上有一树海棠，没人知道它是怎么长上去的。早年，南崖山是训兵之地，但因为山势太陡，摔死了不少人，之后，就再也没人上去了。风寒水无疑是给了个不小的难题，但雪扬不得不接受，横竖都是死，比起被炎司判死，因公殉职，或许是更好的选择。不过月婼可不这么想，月婼对谁都可以冷漠，唯独雪扬，她放不下心，于是决定，自己上去将海棠花采下。
雪扬和孟夜从庐里出来，拔出雪扬刀，指着天。
天，开始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