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的成长经历和父母的亲子关系(一)

      留守儿童已经成为了当今社会的一个热门话题广受关注,这种现象在农村很普遍。随着社会进步留守儿童心理问题引起了重视。我是一名90后目前参加工作几年了,今天来谈谈我的成长经历。

      我跟很多小朋友一样父母在我八个月的时候下海务工,我是爷爷奶奶叔伯婶婶一起带大的。以至于在我的童年时期都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只知道是别人口中的一个名词。脑海里第一次关于爸爸妈妈的回忆是五岁那年爸爸妈妈把我接到贵州那时候我有了弟弟,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地方跟陌生的人待在一起,在出租屋跟父母长时间缺少情感交流到了晚上就害怕哭闹。爸爸抱着我说再哭就把我丢出去喂狼。从那时候起心里就对爸爸的第一感觉就是会威胁恐吓小孩的男人,小小的心灵对他有了第一丝恐惧。吃完晚饭他们偶尔也会带我出去溜冰当然我不会,只是学着其他小朋友跌跌撞撞左摇右晃的前行。有时候也会拉着他们的手天真的质问爸爸“***(爸爸的名字)你为什么不回家看看你的爸爸妈妈,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爸爸妈妈也很想你吗?”爸爸只当小孩子说话好笑,  一笑而过。

      不会剥瓜子,爸爸笑话我,长这么大不会吃瓜子。我总是俏皮的说,你们大人多多买给我吃我就会了!这种雷人的话总能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弟弟一岁那年,爸爸和妈妈回了老家,爷爷奶奶跟我说你爸爸妈妈回来了,我听了潜意识吓得躲起来。一直不敢见他们。因为这两个叫爸爸妈妈的人好陌生他们的出现让我很不自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跟这两个人相处,那年他们带我去了广东。在工地上我和另一个小朋友跟爸爸的工友叔叔去摘果子。走的时候他们不在,等我回来的时候,这个叫爸爸的人拉着我一顿打,手上脚上都是淤青,要上厕所跪着不让我起来叫我尿在裤子里。妈妈在旁边不理不睬,这是我七岁以来第一次挨打,从这时候起就讨厌加害怕这个叫爸爸的人。

    第二年我回到了老家,叫妈妈的人回来看我给我买了好多好看的玩具洋娃娃,好开心,这些洋娃娃在穿别人旧衣服的我眼里太美好了。吃饭的时候我说了一句不许姓张的人吃只许姓刘的人吃。因为妈妈姓张她听了暴跳如雷,把我拉进房间拿了抵门杠对我大打出手,当然免不了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疤,哭的特别伤心,从这之后这个叫妈妈的人我也心生厌恶。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打电话我都是找借口不接,因为这两个人打心里抵触。上幼儿园,第一次放学走错了路,伯父急得找了我几个小时,好在我自己找到路走回来了。后来一段时间每天都是爷爷送我,伯父接我,(我的奶奶双目失明)饮食起居只能靠两个大男人照顾。小学一年级,手上脚上总是长冻疮,看着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织的毛线鞋子暖暖的,每天都穿的干干净净,当时心里别提多羡慕了,可是我没有呢。可能是知道自己不会有后来也从来没期望过。到了冬天手上脚上全是冻疮,伯父每天都会用热毛巾帮我捂手。生病了伯父背着我去看医生,学拼音写错了格被老师留堂重写,伯父也在旁边陪着我,我很幸运爷爷奶奶伯父在童年给了我很多的关爱。

      奶奶总会给我讲经典的民间故事,比如熊外婆吃外孙,蟋蟀和蚂蚁...诸如此类。告诉我做人要乐于助人,善良,勤快,有志气。每次我都会记了给我的小伙伴们分享,三五成群,他们都好喜欢听我讲故事。夏天的晚上总是要伯父背着我去抓萤火虫,抓不到不回家睡觉。伯父跟我说萤火虫不够亮,要把天上的星星摘给我放在瓶子里可好看了,这才肯回家,睡觉前总是幻想着伯父会给我接好长好长的竹竿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了。

      二年级,伯父出远门工作了,家里剩我和爷爷奶奶。爷爷摔了一跤,在床上起不来。我每天放学都会在路边带青草回家喂鸭子,回到家学着做饭,奶奶烧火我做饭,不会煮就煮恰恰干(不干不清那种放水和米直接煮熟)。不会做菜学着做,再难吃爷爷奶奶也从不嫌弃。那时候还是挑水,爷爷病倒了我和奶奶都弄不回来水,隔壁好心的爷爷每天帮我们挑水。冬天每个星期六星期天回家都是跟奶奶洗番薯洗几大缸喂猪,洗两桶衣服对于八岁的我也是够呛。领居家奶奶看到我不会洗衣服也会好心的跟我说要先刷领再刷袖口...

    好在这时候二婶带着大堂弟回来了,这个在生命中充当我母亲角色的人。直到现在二婶都跟我说一直记得见我的时候我跟她说,二婶你看我的手全是冻疮开口流血了,还好你回来了。那一年过年二叔也回家了,伯父从远方回来过年!爷爷的病情也慢慢好转。其乐融融大团圆的一年!当然我那两个名义上叫爸爸妈妈的人没回来。

      二婶回来,让我这个长满头虫,一直喜欢长发却留着短发的小女孩终于可以留长头发了。我记得头发长长了不会梳老是打结,二婶都会很耐心的帮我梳头发。帮我洗衣服,当然那时候奶奶不喜欢二婶,我是非不分跟着奶奶老是给脸色给二婶看。爷爷是见不的我受半点委屈的人,每次看到我心情不好都会去质问二婶是不是惹我了。想想二婶一个外地人刚融入我们的新家,是需要多大的胸怀来包容这些。那些年二婶对我一直照顾有加关怀备至。五年级的一个夏天感冒了,回到家不舒服,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二婶吃完饭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睡一下就好了,她摸摸我额头说我发烧了。大中午的背着我去医院,爷爷叫二叔跟着背我,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喜欢靠近二叔。二妈就这样背着我爬坡上坎儿,汗流浃背中途休息了好几次,爷爷也跟上来给我扇扇子。这件事我特别感动,人心都是肉长的,慢慢的我喜欢这个二婶了。

      初中,知道了什么是爱,有了一些基本的是非观。踏入一种新模式住宿,每周回家一次,二婶每个星期都来看我给我带水果或者面包类的。也会给我买漂亮的鞋子,同学们都说你妈妈对你真好,我说那是我二婶,她们更惊讶了。周末回家,星期天吃饭的时候跟二婶拌了几句嘴,我们都是周末下午去学校,饭没吃完我生气的背着书包去学校了。刚好这个星期赶上寒潮,衣服没带够,冷的瑟瑟发抖,早上跟朋友买完早餐看到教学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是二婶。她带了衣服给我,看着我在啃馒头,帮我撩好头发,然后关切的说怎么早餐就吃个冷馒头,降温了我给你带了衣服,你爸爸回来了,放假回来不要跟你爸爸拌嘴。我转过身泪如雨下,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二婶我为什么要跟她拌嘴心里特别内疚。

      周末回家,看到这个叫爸爸的人礼貌的个招呼,他这次回来是给二叔建房子的。在我的记忆里有爸爸妈妈的地方都逃不过一顿毒打,这次也是一样。叫我给他倒洗脚水没去。初中的我又是被毒打的一次,全村人围观,显得他多威风凛凛。还对邻居高谈阔论,小时候不听话打的我尿都尿裤子里。以后不听话照样打只要八十岁他还活着都要挨他打。自尊心爆棚的年纪被他狠狠的羞辱,尽管爷爷奶奶骂他骂的很厉害,丝毫没改变他的想法。对他的厌恶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加深。

    暑假,去到广东,大楷就是跟他们八字不合从小时候到青春期,始终亲近不起来,吃菜不敢多夹,吃饭不敢多装,特别的客气像去别人家做客。他们也带我去吃肯德基去公园玩,但是都无法从打心眼里开心。有心里话从来也不愿意跟他们交流,因为一开口不是骂就是打内心深深地恐惧。也曾拌嘴也逃不过被他们打,曾生气的叫他叔叔。心里隔核让我对他们始终无法敞开心扉。

  出生到初中十六年从没回老家过一个年,每每有人问起你爸爸妈妈回家过年吗?我都笑笑,不知道他什么打算。因为他们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不管他的女儿可以对自己父母也如此绝情。有时候也特别替爷爷奶奶感到不值,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十几年不回家过年从来没有回来满足过父母的一次大团圆其实我知道爷爷奶奶很希望他们回来过一个年,小时候的我也期盼过,只是后来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便习惯了没有他们的日子。有时候去闺蜜他们隔壁村,她们邻居都以为我是个孤儿听到这个心里觉得如此心酸。后面也觉得不重要了,不回来自由自在多好,回来免不了一顿打。

      以上是我父母跟我的十六年没为我报过一次名,没带我看过一次病,甚至有时候学政治课学到父母有养子女的义务,子女有养父母的责任。都不知道父母究竟该履行的义务是什么。当然像我这种情况的留守儿童只有百分之十,希望留守儿童能得到父母的更多关爱吧!

你可能感兴趣的:(留守儿童的成长经历和父母的亲子关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