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那个时代那个梦

《雪城》——@那个时代那个梦 

1. 那个年代

1979年在中国的大地上,滚滚的时代洪流造就了这一代特殊的人群,在雪城,就有二十万的知青在这样的一个历史时刻从北大荒返回来了,重新回到物理上的原点开始了新的命运。

雪城里的主人公划着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又被滚滚时代洪流推到改革开放后的1986年...写出了一个个令人感慨的故事。

那个年代,我已来到这个世界,懵懂记得特别流行的一首曲子《心中的太阳》,那时印象里就是二姐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把我驮在后座上送我上学去。虽然那时二姐初中毕业已经辍学,心情还是非常好,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嘴里哼唱着:

天上有个太阳,

水中有个月亮,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哪一个更圆,

哪一个更亮,

......

这首《雪城》的主题曲,在我的童年里只是知道是不知从哪里流行起来的一首好听的歌,那时没有电视,不知道还有雪城,有知青。这首歌,悠悠然穿越时空,伴随着我的童年,让我重新回到了那个年代。

那个年代,我和这些北大荒的知青相差三十余岁,但还是同在一个时空里,品读这一代人我所还不了解的感慨、辛酸和甜蜜。

也许我们现在的孩子们再也无法理解那个年代,那个不可能再回去的张狂。但就如书中所说(上册P214):"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命。一个人的命运摆布这个人,一代人的命运也摆布这一代人。命运与心肺同在!”

不错 ,命运和心肺同在!


2. 辛酸中的甜蜜

尽管书中的主人公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故事,姚玉慧的圣女般坚守,刘大文的病态般偏执,徐淑芳的涅槃重生,王志松的世俗与转折,姚守义的正直与勤劳, 严晓东的玩世与不恭,吴茵的追求与无奈。

但在那个坚硬荒芜时代背景下,都迷茫,都焦虑,他们都需要一个新的起点。每一个北大荒的知青们都一种辛酸,这种辛酸中有艰辛,有不舍,有摧残。

于是我在这样一种辛酸中去寻找那份甜蜜,就像那个童年,辍学的初中生,已在家务农的二姐能骑上大二八自行车拖上她弟弟还能唱出“心中的太阳”,那样的甜蜜时刻一样。

我寻找,这些时刻,甜蜜又震撼。

修女般的姚玉慧遇到了她的补习老师,听着他讲白桦树皮灯罩的故事,听着讲她听不懂的代数,几何,物理,化学,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希望他能一直讲下去。这一刻,我们的老姑娘感受到了火山的喷发,间隔越久越猛烈。

徐淑芳为了活的尊严,在货车厂背着把自己压成了九十度的木箱,从郭立强身边走过,抬头一笑。使郭立强肝肠寸断的笑。温柔隐忍却又固执刚强的力量在一刻震撼到了郭立强。郭立强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什么,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一定要考第一!为了自己,为了弟弟,也为了她...... 这一刻,这一笑,太多艰难中的心心相通,人性中才有的东西,震撼中渗着甜蜜。

我们的歌唱家刘大文遇上了“小女孩儿”袁眉,感到很幸福。可是字典里却认为“幸福”这个词是明白的无法解释的。大文对此很不满意,给字典的编辑们去信咨询,相爱是不是就是幸福?在营部批判大会上,爱妻坐在第一排,从眸子里闪耀出了异特的光彩,亮晶晶的。大文从此一辈子的幸福就从这一刻定格了,虽然爱妻提前离开了人世,我们的大文却永久的定格在了这个幸福时刻,在正常人眼里已经近乎病态了,但他的世界确确实实就这样,这种幸福,这一刻就这样按下了暂停键。

吴茵的命运是辛酸的,第一次迫嫁了一位雄狗男人,第二次勇敢的选择了初恋王志松,但遗憾也是失败了。虽然如此,我们找到了吴茵拥有了属于自己人生畅快淋漓的那一刻。那是在那一个舞会上,在报社主编、同事的关注下,在记者的闪光灯中,在“丈夫”的歪嘴变形的注视下,她和他在众目睽睽下,欢快的跳舞,跳舞,跳舞。他们是在“信天游”,他们欢快,在这个时刻都升入了无忧无虑的境界。这一刻在吴茜一生的命运中也许没有一天,只有一刻。这一刻却成了吴茜一辈子的一刻。

......

书中有很多很多的这一刻,这一刻辛酸中渗着甜蜜,甜蜜中含着辛酸。


3. 1986

1986年,中国的大地上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变化,也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困惑与希望。

很多人都跟随着时代发生了变化,包括我们的这些从北大荒回来的知青们。

指导员姚玉慧转行成了律师,严晓东摇身一变成了拥有14万存款的暴发户,姚守义和曲秀娟经历了多年波折后,终于收获了本书中最圆满的爱情和家庭,也双双事业有成,成了厂长,徐淑芳的坚韧和坚强,成功的挑战了自己的命运,同时也带领一帮女工成就了我们1986年看到的那一批奋斗者。王志松在出卖自己的高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吴茵连恨也都平静的不会再恨了,刘大文还定格在6年前那个幸福时刻,停步不前......

1986年,变化来的如此之快。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1986年,钱权色不再隐晦了,不再被主义压制了,逐渐的开始占据人们的主流思潮。主义,阶级,革命离人们越来越远,赚钱,奋斗,致富占据了多数人的生活内容。

1986年,严晓东攥着14万的存款,有着花不完的钱。无聊、空虚、寂寞更加咄咄逼人,如同看不见的棉絮,四面包围着他,堆压着他。

1986年,什么都分档次,投机也分。“人都是自私的”,投机也有了哲学方面的托词。可是我们的主人公姚守义还是不屑于与之为伍的,那点儿公正还是需要的。告诉那些多数人:磊落与卑鄙,崇高与地下,坦白与虚伪,无私与有私放在中国现实生活的千年老汤锅里炖,不是一个味。

1986年,徐淑芳在碰碰车中找回了自信,找回了自己。在那一年,叔嫂之情升华了,升华成了一种遗憾美,一直到淑芳找到了归国华侨,也为叔嫂没有最终走到一起遗憾。

1986年,小伟还是那个是最男子汉的小伟。

1986年,女人相信镜子,男人相信女人的眼睛。

1986年,信不信资本主义不知道,反正信社会主义的越来越少了。

1986年,这是一个以富为荣的时代,也是一个为自己奋斗的时代。

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

如果不是你养育我,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酒干了倘卖无!

这就是1986年。

4. 雪城

时代是命运的构成要素之一。雪城中的北大荒知青就是这个特殊时代下的“一代人的命运”,40年过去了,时代早就变了模样。那些已经成为历史,日薄西山。穿越现在,这一代人已有70岁的高龄了吧,他们的爱情,他们的奋斗,他们的故事,他们的一切就在我们周边。

《雪城》读后,我一直以为是被低估了的作品,我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以前没有听到这本书。故事虽然有不同的主人公,不同的故事,不同的命运,但还是浓缩了那个时代,那整整一代人在那个特殊年代的缩影。场景铺设宏大而思考解析深邃,需要读原书,而不是影视作品能获得到的。

同一个时代在个人的生活中造成的强度参差不齐,个人自诞生之日起便无可奈何的地被卷入不同的命途,并命中注定般地沉醉其中,因果难测,这渺窈的随机性也正是命运的神秘性所在。

《雪城》,让我穿越回去,又穿越回来。

谢谢,让我读到这本书。

5.彩蛋

读到了老厂长的苏式平房(下册P86页)。忍不住做了浓浓的标记:

这些苏式平房,原叫“莫斯科兵营”。有小花园,室内举架要比新建楼房高两尺多,窗子都有美观的窗框,门前都有厚木台阶。接上了上下水道,煤气管道,安装了土暖气,冬暖夏凉。那些小花园里,到了七八月份,散紫翻红,芬芳弥漫,绿荫遮阳。

老厂长家住的,外墙是米黄色的,门窗是深褐色的;雅淡而庄重,自成格调,美可入画。满院儿开着扫帚梅和夜来香。

淡雅而庄重。

老厂长,1986年的你让2020年的在下好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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