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记忆

昨天,回到故乡,又一次抚摸家门口的老槐树。现在村里老树仅此一棵。

老槐树是故乡唯一生命力最强的见证,老槐树和村里的吃水井临近。

儿时经常和村里小伙伴围绕着他玩耍儿,踢毽儿、抠核儿、打尜儿、藏猫儿等等无忧无虑的农村游戏有我们上演。

自从在老屋盖上四合院,我经常周末回老家度假。  老槐树距离四合院也就五六丈远,每次走过老槐树的身旁,老槐树依旧静静的伫立,依旧枝繁叶茂,依旧遮阴蔽日留下一片阴凉。

儿时对老槐树的印象至今依然如故,粗粗的树干三个小孩伸臂围不过来。那粗壮的干,遒劲的枝,茂密的叶,远远望去,像在山村里冒出的一朵墨绿色的蘑菇云,成为村里一道难得的风景。

这树虽然有些老态龙钟,但长得却十分茂盛。主干不是很高,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成熟,稳健,带着几分威严。

细细的树枝和密匝匝的叶,在微风吹拂下婆娑多姿。夏天,树冠特别大,就连井沿儿也在树冠的遮蔽之下。 

据村里老人讲,这棵树还是祖辈上从山西洪洞县老槐树下迁徙时带的树种。当年祖先挑着锅碗瓢盆逃荒到此,看到这里地势平坦,先是开始挖井找水,很快打出水来清凉甘甜,就定居下来,在井台附近洒下槐树籽,种上这棵老槐树。

以后我的祖先在这里开荒种地,一代代地生存繁衍下来了。老槐树的种子在此生根发芽,代代繁衍,成为山西老槐树名符其实的后裔。  

春雪融化,万物萌动。老槐树虽然同样享受春风的吹拂和春雨的滋润,但比别的树木明显反应迟钝,那芽尖要比别的树晚冒上十几天。

当绿草如毯,百花开放,蜜蜂、蝴蝶飞舞的时候,枝干上一夜就会冒出密密匝匝的新芽。 

清晨,树冠的细枝间迷漫着一层淡淡的气雾,那雾随着微风向四处飘逸,荡漾着一种神韵和灵气。

那芽开始是白绒绒的,继而是绿茸茸的,不久便吐出一串串绿绿的花穗,一夜间就开出细小白净的白花。

每到这个时候,树四周就弥散着清幽幽的香气,远远地就能闻到那淡淡的沁人肺腑的清香。  

那时孩子们的生活单调乏味,每当我们上学归来,不自觉地跑到那棵老槐树下相聚,那里是我们的乐园,也是我们的避风港。

炎热的夏天,无论太阳的光芒多么毒,经过槐树密密的过滤以后,就带上几分凉意和温柔。这时,村里附近,几家人三三两两端着饭碗都聚集在树下吃,晚上邻居们带上板凳,拎个蒲团,摇着芭蕉扇,在树下乘凉。

看着宝石蓝的天空,望着弯弯的扁月和闪烁的繁星,听着蛐蛐的低鸣,那些鬼怪故事,那些家长里短和乡间的新鲜事,在树下聚会和扩散。 

老槐树是有记忆的,他见证着村里三百多年的沧桑日月变迁。

我离家在外三十多年,如今走到老槐树下,抚摸老槐树的身子,她是村里的魂和精神,使我们秉持包容厚德在天下行走,使我们难忘思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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