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听蝉

       小暑过后,夏天也就渐渐的变得炎热了起来。随着几场雨天的光临,蝉的鸣叫也多了起来。昨日午后,站在自家的小院里,独自欣赏缀满枝头的无花果树,一只蝉悠的鸣叫着飞向了院外,仔细找寻还真的在树叶中看到了蝉蜕,这是我搬入小院十几年来,第一次在家里发现了蝉和蝉蜕。

       蝉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叫他知了哨也叫他老哨,他在蜕变之前我们管他叫老哨猴也有叫知了猴的,或许他是攀爬高手的缘故,这个叫蝉的昆虫与猴子结了缘,我们人类的祖先是由猴子进化而来,所以人们也就更加喜欢蝉和蝉蜕变以前的猴了。对于文化人,蝉是他们歌咏入画的重要载体,对于我等粗人,想到最多的是如何把知了猴烹制的更加可口。当然了,蝉也有叫人厌烦的地方,那就是不分时间和地点的鸣叫,特别是大热天的中午,屋内似蒸笼屋外更有太阳炙热的烧烤,躲在屋檐下想静心午休的人们,被这无休无止的蝉鸣,搅得坐立不安失去了睡意。

         现在正是一年蝉鸣的好季节,他的鸣叫不由得想起了童年的记忆。蝉鸣之时正好暑假来临,那时节,上学也就只有语文和算数两科,好像老师也不会布置很多的作业。暑假里最清闲的人恐怕就是我等无知少年了,没有学业负担,没有老师管教,家长也似乎懒得对我们指手画脚。整个暑假,想想除了下湾下河、偷梨偷桃、偷瓜果,再有就是摸老哨猴、粘知了戳蜂子窝了,身心自然放纵,有时也并不十分轻松。

        每当雨后的晚上,我们都会手提自制的煤油灯,行走在村前庄后的榆树和槐树跟前,瞪起双眼上下搜寻,寻找那些漏网的知了猴,偶有收获回家就将活着的猴们埋进盐罐子里,这些小生命是怎样在咸盐的作用下残忍的灭亡,不得而知。多年后,在澡堂子里洗盐浴,把盐搓遍全身的时候,想起小时候腌知了猴的往事,也曾暗暗发笑,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到头来也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啊!

        粘知了火烧知了也是在暑假里必修的功课。署天的中午,大人是午休了,可我们这些狗也厌烦的孩子,那来的那么多午觉,趁着大中午,悄悄地跑到生产队的牛棚里,从牛尾巴上拽下几根长长牛尾,作为套老哨的工具,当然最好的是马尾巴,可是那个年代上哪里去找马啊?也就只好用牛尾将就了,套是套不了几只的,最好的还是粘。趁着家里和面的时候,投出一块粘手的面放在竹竿子尖儿上,高高的举着去粘知了,逮回的知了无一都成了腹中之物了。最叫人愉悦的还是用火来逮知了,等夜深人静了,纠集几个小伙伴,到生产队里抱出一捆干草,来到村头的树下,点起火,小伙伴们分别跑到树边使劲的摇晃大树,树上的知了见明火,就像飞蛾扑火一样,纷纷鸣叫着向火堆俯冲而下,烧焦了羽翅的蝉只好活活就擒,趁着火的余烬将失去翅膀的知了继续烤熟,我们分食着胜利的果实,带着满嘴的焦糊味和一身的炭火味,悄悄地潜回家哩,这才算度过这忙碌的一天。

         都说蝉声并不好听,没有百灵的婉转啁啾,也没有布谷的形象生动,显得单调枯燥,而且杂乱无章,甚至可以说是噪音一类。但我喜欢听蝉的鸣叫,他是夏季最原始的宣泄,没有一丝半点的矫情。蝉餐风饮露,与世无争,不食人间烟火,不侵犯其他虫类,让人们生出无限的敬意。

      夏日听蝉,对中年人来说,是儿时的记忆,更是文化的传承,是生命的感悟,也是对故乡的呼唤。

       2018年7月12日 老姜不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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