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崩印迹之人在囧途

 

文/豆豆

      云南有许多秘密,雨崩就是一个。

      相传,雨崩在很久以前并不被外界所知,后来,梅里雪山后有一个老人常到澜沧江边的西当村借粮,西当村的人谁也不知道老人从哪来,便有人跟踪他,可总是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后来有人想出一个办法,当老人再来借粮时,西当村人说:“这次不借给你青稞,也不借麦子,借给你小米。”他们在帮老人将口袋扛上肩时,乘机在口袋上扎了一个洞。小米一路流着,村民们紧跟着找到一块巨石下,小米没有了。他们奇怪极了,众人掀开巨石,却发现下面有个村子,雨崩这才被外界发现。这个似真亦假的故事,吸引了无数徒步爱好者,其中,就包括我。

      那日清晨,天还未亮,道路两旁的灯光期待着第一缕阳光的到来。汽车三三两两,闪动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这个城市永远不会黑暗和停顿下来。

      我坐在早先就在平台上订好的顺风车上,然后跟着司机去接另一位乘客。到了目的地,没看到人,司机便导航至另一个门口。车刚开出没几分钟,乘客打电话进来:“师傅,车开过了!我就在你后面呀!”司机想立马掉头,奈何那是一段施工路段,要绕上一大圈才能回到原地。又碰上城区里红绿灯特别多,过了十几分钟才到刚才的地方,可这会还是没看到人。车子缓行着,我和司机都寻找那位乘车。又一通电话进来:“师傅!又过了!在辅路上啊!不是主路!按着导航走,**大厦门口!”司机大囧,又绕了一大圈,耽误了时间。第三次到达乘客上车点,我生生看师傅又开在了主路上,看看时间,本该在半小时前就往机场开了,现在倒好,还在市区。于是忍不住提醒师傅:“你往前开一点,在前面路口等她。”我从车窗外看到一姑娘拖着大行李箱一路小跑,才上了车。姑娘有点情绪了,一上车,便问司机怎么不按照导航走,司机一会儿说导航没说走辅路,一会儿说他看不懂导航,姑娘便问他科目一是怎么过的。他们似乎要一直争吵下去,眼看时间紧迫,我说:“师傅,你先开车吧!”

      清晨,高速路上畅通,可我出门时的闲暇心情全无,车速飞快,导航屡屡警告“超速”信号。师傅说我的航班肯定是赶不上了,我一下就被这句话惹火了:“赶不上就不赶了吗?”师傅说:“你要早点出门。”我反问:“我不是在规定时间内出门的吗?你刚才去接她的时候,到了门口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地以为她在另一个门口?”这一问,师傅倒是哑口无言了。

      快到机场的时候,第三位乘客打通司机电话,说是她帮朋友叫的车,之前在平台上告知过司机这个情况,还给了司机她朋友的电话。可是司机把这事儿忘了,说她电话一直打不通,于是直接没去接第三位乘客。电话那头说话的女生问司机是否可以把费用退给她,司机答非所问,说:“平台上点确认上车便是。”过几分钟,平台客服打来电话,核实那件事情,司机说,他等待过乘客,所以这个费用他该收。我没有说话,但是因为我是第一位上车的乘客,对这件事情很清楚,司机没有打通电话,便决定放弃去接那个人,而现在他却在说慌,未免人品太差!原本误机这件事,我也有一半责任,但是后来这件事,让我不得不决定投诉他,否则不知道后面还要耽误别人多少事。

图片来自@豆豆

      终于,在飞机要起飞的前二十分钟,我到达机场。可此时我的行李已经不能托运,只能机场快递,我一看机票,改签其他时间会耽误行程,于是便支付了我机票费两倍价钱的机场快递费。然后一路经过快速通道,飞奔上了飞机,可畏“生死时速”。

      我邻座的姐姐见我满头大汗,好心递给我纸巾,我们便交谈起来。原来是她十多年前的初恋男友邀她去丽江玩,说是游玩,实则算是疗伤,因为她结束了一段不美好的婚姻。

      我记得徐峥有部电影叫《心花路放》,讲述的是在生活中遭遇了情感危机的耿浩,陷入难以自拔的痛苦之中,好基友郝义为了帮助他摆脱痛苦,带着耿浩开始了一段非常搞笑的疯狂的猎艳之旅,目的地是云南大理。主题曲《去大理》唱着:“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总所周知,大理是疗伤之地,丽江是艳遇之都。有时爱恋抵不过时间,有时温情会败给现实,但其实这都是人间常态,但如果你不想面对或者想暂停,不如,去大理,去丽江。

      起飞了,飞机穿过洁白的云层,阳光微微照耀,在这微凉秋日,去到七彩的云南,去疗伤,去偶遇,去喂马和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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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三义机场,那位姐姐的朋友顺便也捎上了我,前往大研古镇。中饭后,因为姐姐前一晚几乎是熬夜未睡,便在订好的民宿休息,我自己去闲逛了。十一黄金周已经过去,古城里面游客并没有特别多。去过太多古镇,都相差无几,花石板铺就的长巷,各怀情调的餐吧,人声喧闹的商店,偶尔有几座桥搭建在淙淙流水之上……可大研古镇又有所不同,落满阳光的小院,古色古香的房屋,家家户户门前种类繁多、蓬勃灿烂的花卉,还有各种温情的伤心的民谣、影视剧的影响,都使古城散发着轻松浪漫的气质。也许是这种气质,让我很容易就在街头巷尾偶遇、认识了些“朋友”,那些朋友是小狸猫啦,小金毛狗仔啦,还有凶巴巴叫唤着的吉娃娃。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它们的眼神,时而充满好奇,时而安静慵懒,时而兴高采烈,摸一摸它们头上疏松的毛发,看它们一脸享受、沉溺的样子,真让人着迷,不知不觉,竟也被它们治愈了。

      我思念芒果,它是一只被男友陈叔养了五年的萨摩耶。有次我和陈叔吵架,为了保持距离,一个在客厅,一个在房间。芒果肯定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会儿在陈叔跟前安静得趴着,一会儿来我身边,用湿漉漉的鼻子拱我的手掌,要我抚摸它。它在我俩之间切换不同性格,按各自的喜好逗我们开心,或者仅仅给予陪伴。我抚摸它那大脑袋上洁白蓬松的毛发,见它长长的粉色舌头耷拉出来,咧着嘴,在微笑,一双又大又圆的黑色眼睛透露着浓浓的爱意,我的心瞬间化了,情绪渐渐平静。彼时,芒果不单是一条狗,而是可以倾诉所有的朋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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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我来到古城的文化沉淀处——木府。第一次知道木府,应该是《木府风云》那部电视剧的热播,秋瓷炫饰演的阿勒邱美丽聪慧、坚毅善良。从刚开始她潜入木府,为报满门被杀之仇,后与木府嫡长孙木增相爱,冲破内心重重矛盾,化解深仇大恨,成为木府女主人。最后以她独特的人格魅力和大爱情怀得到木府内外的拥护,成为“纳西女神”。其历程之惊险,其过程之感人至深,还有名族宗教的神话性质,对于当时还未成年的我来说,无不充满着深深的吸引力以及浓厚的好奇心。

      木府位于古城狮子山下,整个建筑群坐西向东,关于方位,讲解员介绍,一说木府是丽江地区政治、文化中心,每日迎旭日而得大气。二说当时朱元璋建立明王朝,定都南京,木府的方位便显示着心向朝廷。我跟着纳西族讲解员一路走一路参观,其中古树参天,木雕精美,茶香四溢,还免费上了一堂收获满满的历史课。登上狮子山,及目下望,古城楼房鳞次栉比,烟灰色的房顶与天地混为一体。木府虽是重建后的建筑群,但基本还原了本来面貌,黛青色的屋顶在城中显得格外夺目。郁郁葱葱的树木,点缀古城,苍苍茫茫,宛若一幅壮美的画卷。

      晚饭过后,我安排去机场替我提取行李的司机师傅发来消息说,机场公路因为修道而封路了,原本九点钟行李送到酒店,可我一直等到了十一点还没来!当天我很早起床,下午又逛了古镇,晚上还去爬了狮子山,已经非常疲惫,可行李迟迟未来,我连洗簌都成了问题,更何况第二天早上六点就得起床,团队集合出发雨崩,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再加上早上的遭遇,心中嘲讽:“可真是人在囧途啊!”

      十一点半,我的行李终于收到,冲完澡,整理好行李,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一会儿在考虑约车平台如果不给我即使处理我的反馈意见怎么办,一会儿考虑要是处理了,那我这一路行程都会在等待电话,接打电话中度过,于是越想越恼火,越来越清醒。更何况出门第一晚,很不习惯外面的床,眼睛很酸涩,却还是失眠了。

        知道陈叔还没睡,发消息给他。他说:“没什么好烦恼的,处理了当然好,不处理就打市长热线。”我和陈叔长长短短的旅行也有好些次,一起出门的时候,这些麻烦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管的,比如在内蒙古汽车抛锚那次,凌晨才睡,他这个爱睡懒觉的人第二天早上六、七点就出门去修车店。上次青海自驾,我回来后一直说行程太赶,都没好好玩,殊不知,他为了在有限的休假时间内一个人往返开那么远的车,走完全程得花多少时间精力。我当时很没出息地想:“陈叔在多好啊!”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处理完美,这可能是所有人都需要伴侣的原因。由于性格里隐藏着懦弱,我很久以前遇到这种事,往往会说:“算了。”后来我发现这种“大度”并不能让自己更好,甚至会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于是也试着去反抗,那种反抗却总让我以为自己变刻薄了。可那时候没有任何人说那是一种正确的现象,而自己也琢磨不出来。但是和陈叔在一起后,我发现那就叫维护自己,根深蒂固的想法不是那么好改,当我真正去维护自己,又有像现在这样的矛盾。好在陈叔短短一句话,我就没那么纠结了。

      人生没有一步到位,每一段经历,每一个阶段,都会对世上的事有一种新的见解。保持初心,不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拧巴,也许就遇上了更好的自己。

芒果,希望你在汪星一切安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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