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那年,我“逃离”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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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22岁,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下,寄走了所有的行李,“逃离”上海,退居到1.5线的城市——我的家乡。

对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而言,这个决定在大多数人看来似乎是那么不理智,在许多人眼里,我更像是一个吃不起苦的“逃兵”。

01

上海夜渐浓时,霓虹灯燃起了这条街道,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匆匆行人,均不着一丝笑意。下班后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下班途中的马路烟尘,拎着盒饭回到合租屋子中自己的小房间,迎接自己的只有黑暗、寂静。那一刻,仿佛自己要被黑暗吞噬,不知道何时才能从这样的循环中脱离,只能打开灯,告诉自己,“我的生活其实挺好”。

02

早高峰的公交车,人与人像罐头中的沙丁鱼一般紧贴着,在接近四十度的夏天连一点多余的空气都是奢侈,猛然间一个急刹车,所有的人都往一个方向倾斜,瞬间觉得自己的胸腔受到了挤压,真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前胸贴后背”,从未有过的生存恐惧。朋友对我说,她每次通勤路上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会累得睡着,想到通勤的路就丧失了一半的工作热情。

电瓶车在上海是相当普遍的代步工具,每次看到一排排壮观的电瓶车通勤大军,有的人脸上满是疲惫神色,有的人是习以为常的冷漠,有的人看着前方,充满了希冀,还有后座上不谙世事自娱自乐的孩童。我看过繁华,但更爱这些心里有小小目标努力生活的人,在日复一日的苦循环中构筑自己小小的快乐。

03

22岁,那一年,第一个独自在外的生日,买了肯德基和一个小小的蛋糕,在出租屋里边看剧边吃,算是改善生活了吧。给爸妈发了微信告诉他们今天很开心,过得很好。然后默默告诉自己,生日算是什么事情啊,吃点好的悄悄的也就过了,大家都那么忙,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上班日而已。

晚上的时候,在枕头底下,发现前几日来我这里玩的朋友,悄悄在我的枕头底下藏着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很好看的发卡。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眼泪了,在屋子里嚎啕大哭了起来,第一次这样地嚎啕大哭,心里的委屈和孤独伴着大滴的眼泪倾泻而出。

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眼高手低总是避免不了的,梦想与现实的碰撞也是避免不了的,就像那句话说的“北上广容不下身体,二三线城市容不下灵魂”。赚的钱交给了房东,时间和精力交给了公司的种种任务与加班,留下的只有并不通用的经验和筋疲力尽的躯壳。这繁华属实是繁华,只是不属于我。

一个朋友告诉我,凡事都各有利弊,如果你觉得你得到比你失去的更有价值,那么这件事就是值得的。我承认,在上海工作确实会让人得到锻炼和进步,但是衡量整个生活和生存的质量而言,当时的我觉得:

不值得,人间不值得。

于是就有了后来,我毅然离开的那一幕。

本以为故事会以此画上句号,像童话中的标准结局一样,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我忘了这样一句话,“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离开上海之后,那些问题就不存在了吗?

不是的。

对于应届毕业生而言,我总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去求职,而认为我对行业一无所知,因此婉拒我的公司也不在少数,并且较低的工资水平使我仍然租不起房子。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作了错误的决定,但是说实话,我并没有后悔,即便是家里仍因为我不能经济独立而认为我不得不需要他们的庇护,即便是要好的朋友这样对我说 “如果你想一辈子靠别人养着,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逐渐陷入迷茫了,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眼前的工作能为我带来什么。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离职,跑到西安,爬了次华山。体质一直很弱的我,本打算坐缆车上下,但后来还是决定多走走,看看不同角度的景色,所以就从西峰出发登上了北峰。在想要出发的时候,就打起精神沿着一条路走下去,累了的时候就伫立于歇脚处,看看从未领略过的景色,不管别人是快走还是慢走,我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步伐,竟然也发现曾遥不可及的地方,那一刻就在自己脚下。

我意识到,比认为自己陷于困境更加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比起辛苦,更可怕的是迷茫。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下,还能一边吐槽一边坚持下去,是因为在这些地方,还有值得自己坚持下去的东西,还心存着对未来的希望和未熄灭的热情。

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才知道。无论别人怎么说,想好自己真正想要的才最重要,没有空手套白狼的生活,即便会遇到不顺意的事情,遵从自己的内心,迈出向往方向的第一步,才不会因为外界的种种而感到后悔。

22岁那年,我身无分文从上海“逃离”了回来。一年过去,我仍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靠着微薄的积蓄和所谓梦想勉强度日,但所幸我已找到未来的方向,并且获得了更多的勇气,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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