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其实很小哈,莫言和几个作家与司马南带领的随从居然不期而遇了。饭店的生意总处于爆棚的状态,完全不同的两伙人挤在了一张酒桌上。
“老莫,咱们吃些什么?”一个和莫言年纪相仿的作家抖了抖饭店的菜单问莫言。
莫言露出了经典的咪咪一笑:“老规矩,吃饺子,喝二锅头。”
莫言的回答引起了司马南的注意,妈呀,这不是莫言吗?司马南当然认得这个老头,他是司马南黑名单上的人。不过,自从莫言出现在央视的舞台上,尤其是当选为新一届中国作协副主席以后,司马南就停止了对于莫言的攻击。国家明确的表明了对于莫言的肯定,司马南还没有傻到和国家对抗的程度。他倒是想写一首《莫言颂》来着,可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又怕网民骂他反复无常,也就作罢。心里却总是有个疙瘩解不开,今天,天赐良机啊。
司马南俯首对一个小厮说了些什么,看他向后厨走去,就双手抱拳,走到莫言跟前,唱个喏:
“莫主席,真是有缘啊,有道是,千里有缘来相会,不期在这里遇见您,幸会幸会。”
莫言是个实在人,他并不知道司马南是谁,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您是哪位?”
“在下司马南。”
“哦哦?马南同志,久仰久仰。”莫言虽然不知道司马南是谁,但是,“久仰”这类客套话还是会说的。
还是那个作家,白了莫言一眼,说:“老莫,司马——南,姓司马,名南。”
“复姓啊!”莫言拍拍自己的脑袋,解嘲道:“我对于姓氏没有研究,不过我知道,上官、东方还有司马,都是一种很高的官职,这个姓的,都是名门望族咧。敢问司马南先生,您的祖上是司马迁?”
司马南摇了摇头。他连《史记》都没有读过,更不知道司马迁根本没有后人。
“那,您是司马光的后人喽。”
司马南又摇了摇头,因为,除了“砸缸”的聪明,他对于司马光也是一无所知。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不想,司马南的一个随从喊道:“他叫于力,黑龙江的,英雄莫问出处嘛。网上总有人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莫主席,我们老板是司马昭的后人,不可以吗?”
于司马南而言,他很忌讳于力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带给他的,都是灰色的记忆,可是他的随从不懂得他的苦衷,总帮倒忙,哪壶不开提哪壶,恨得他牙痒。
于莫言而言,他不想伤害任何人,虽然大名鼎鼎,却纯朴的像个老农。为了消除尴尬,他问身边的几位作家:“我们要的饺子和二锅头呢?”
司马南接过了话头,说道:“莫主席,今天我做东,请赏光。”接着对后厨喊道:“上来吧。”
立刻,手托精致磁盘的几个服务生鱼贯而入,龙虾、大闸蟹、王八和各种海鲜摆了满满一桌子,还有两瓶飞天茅台。
莫言慌了,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这样我们消受不起,消受不起。”
还是身旁的那位作家说话了:“老莫,我看司马南同志诚意满满,拒绝有些不道德,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说完向莫言挤了挤眼睛。
“恭敬不如从命?”莫言有些茫然。他倒是明白同僚“不吃白不吃”的促狭,可是他毕竟有着无功受禄的不安。
司马南说道:“这就对了,恭敬不如从命哈,我们开始。”说完,拎过一只大闸蟹走向莫言:“莫主席,都说大闸蟹的黄和膏最好吃,其实,最鲜美的是蟹甲里的肉,来,我教您怎样剔出那些肉来。”
莫言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只是不知道如何剔出蟹甲里的肉,他拒绝了司马南的帮助,揪下一只粗大的蟹甲,嘎嘣咬碎,拿起筷子,歪着脑袋,企图夹出其中的肉来。实际上,他的兴致不在这里。
“你是作家?司马南是你的笔名?”作为作协的副主席,莫言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有此一问。
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司马南只能谦卑的一笑:“我不是作家。”
莫言呵呵一笑:“你是演员?司马南是你的艺名?”
司马南又是摇了摇头:“不是。”
莫言皱起了眉头:“于力这个名字很好啊,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叫做司马南?”
这是个很私密的问题,司马南自然不能告诉莫言。他突然想起了请客的初衷,倒过茅台,举杯说道:“莫主席,我错了,我向您道歉。”
莫言发懵:“你何错之有啊,名字不过是一个符号,我也是随便问问。”可是,司马南的一个随从一边啃咬着一只猪脚一边嚷道:“我们老板说过,您的小说蹲厕也读不下去,多大点事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开恩行不行?”
原来如此,莫言哈哈一笑:“蹲厕也读不下去,说明我的小说写得不够好,还当努力,不必介怀,不必介怀。”
莫言已然看清了这是一些什么人,看看大家都差不多了,对司马南说:“就到这里吧,谢谢你的龙虾、大闸蟹和茅台,谢谢弟兄们相陪,我们后会有期。”
看着莫言一行走出了饭店,司马南怔怔的,又想起了什么,对着啃猪脚的随从咆哮道:“就他娘的知道吃,快去,把莫言的联系方式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