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与苍凉交织

——读《呼兰河传》有感

萧红:原名张乃莹。

生平:1911年-1942年

代表作:《呼兰河传》

这是一部回忆史,疏疏落落地记录着萧红儿时难忘的记忆。在她文字中,我们一点一点感受东北呼兰的风俗,在她的牵引下,细细品味着祖父这个瘦小、慈眉善目的老头。幼时的萧红享受着祖父给予的天伦之乐,但似乎也展示了此刻颠沛的生活,悲苦的人生。此书打破了传统小说的模式,用别具一格的散文式表达,让小说有了另一种模样。

“喜欢着红色大衣,面容苍白,长圆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有着黑黑的润泽,那润泽显示着一种智慧。步态敏捷,但笑声并不响亮。”

这个外貌姣好,体态高挑的女人,就是萧红。

因《呼兰河传》,萧红被称为“30年代的‘文学洛神’”。我对“洛神”知之不多,在度娘的帮助下才明白,洛神最先是指宓(fu二声)妃,是中国先秦神话中,司掌洛河的地方水神。后频繁被人提及的是曹植《洛神赋》中的女神,形象美丽绝伦,识礼仪善言辞。而萧红,被称为30年代的“文学洛神”,这与她拒绝给定、决绝平庸有关。周国平说:“在人世间的一切责任中,最根本的责任就是真正成为你自己,活出你独特的个性和价值来。”昨天听银河的倪老师说:那些高深的理想,初次听时总觉得像是口号。但是当你的行为一次又一次持续迭代,当气质相同的一群人一代又一代持续传承的时候,这口号就变成了目标和梦想。我想,萧红的出走,应该是民国初年时代的产物,而她选择用文字来表达自己,也是冲破禁锢、成为自己的最好选择。与那些尚被三从四德禁锢的女子相比,她坚持自我,就是时代最好的旗帜。

文字,或许真的能慰藉心灵吧。

她说:“一写东西,个人生活的一些不愉快,就都忘了。面前总像有一个强固的东西,这东西不倒,人类就很难生活得幸福,生活得美。”

萧红笔下祖父的园子那一章节,写得尤为喜欢。幼年丧母,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因为被重男轻女的父亲所不喜,只能靠着祖父的庇护成长。那个后花园、祖父和我构成的温馨世界,那个蜻蜓、蚂蚱、蜜蜂嗡嗡的、绿意傲然的世界,那个自由地让人羡慕的世界,都成为了萧红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温暖。

呼兰的民风是彪悍的。那一个水坑,可以淹死鸡,淹死鸭,还可以淹死猪。

萧红刻画的温暖是悲凉的。辫子到膝、笑呵呵、吃三碗饭、大模大样、骨碌骨碌转的眼睛,这太大方里似乎都在暗暗预示小团圆媳妇的命运,这个呼兰不常见的童养媳,就这么去热水里“烫”。善良的残忍,令人发指。愚昧无知的吃人思想,成为了民俗中情绪的代表,成为了“历史”的力量,人性的扭曲,生生“谋杀”了一条又一条生命。著名作家钱理群这样评论:

《呼兰河传》里的小团圆媳妇,因为“笑呵呵”的,因为“两个眼睛骨碌骨碌的转”,因为“坐到那儿坐得壁纸”,因为“走起路来,走得风快”,因为“人”的模样儿,就被认为“不像个团圆媳妇”了!人们就有权骂她、打她、有权用烙铁烙她,把她放到热水锅里去烫去煮,一直到“伸腿”“完事”!

萧红记忆里的小团圆媳妇,是不是成为了她自己后来不满联姻出走的阴影?

有二伯的行李,是零零碎碎的,一掀动他的被子就从被角往外流着棉花,一掀动他的褥子,那所铺着的毡片,就一片一片的好像活动地图似的一省一省的割据开了。这一段文字,无非告知我们有二伯有多穷。可是萧红的低诉,让人想无声地流泪。这种控诉,就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人最大的悲哀,或许说人最难突破的格局。为了逃婚,萧红毅然出走,天真的她带着对生命的抗争,对世界的探寻,离开了本来富裕的家庭。而后十几年的颠沛流离,也没让这个年轻的女子屈服。在这段亦是流浪亦是出逃的日子中,她思考着什么,追寻着什么,收获了什么,证明了什么。一切仿佛都无从得知。

篇尾她说:“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幽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结尾这么淡淡的一句,似乎像诉说着心境,把一切都归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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