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肖云飞看见莲生闷闷不乐的样子,要玉兰帮助莲生先把头饰拆下来让她好好放松一下沉重的颈椎。又吩咐竹香将温室备好,让莲生好好去沐浴一下。自己则拉过莲生的手安慰到:“今天累了?你很紧张吗?其实万事有我,无需烦心的。”莲生没有回答,默默换下盛装擦去脸上的脂粉,跟随竹香去温室沐浴。
上次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进府的时候,满屋的热气蒸腾,莲生放下头发用手松了松紧绷的头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身体没入到了水里,一股暖流从脚下升起直达头顶,莲生在水里吐了吐泡泡,怀念起肖云飞那个短暂的怀抱,今天见到云娘后一对比自己,越发觉得自己平平无奇,如果说命运的安排重新换了一个这样的人生,我敢怎样去尽量的打好这一副牌?是依靠肖云飞的羽翼做一个深宫夫人?还是努力的证明?证明自己是配的上肖云飞的,莲生感到一股压力袭来,一个穷人家的小孩机缘巧合的嫁入豪门,这样内外焦困的压力,是外人看着风光背后无法言说的秘密。
莲生拍拍脸,想起上次淹水时在水底深处看见的亮光,莲生将头埋入水里往下探去,却发现好深,自己游泳技术不佳,努力往下游也无法触到最深处,这温泉水是从外面打洞引进来的,有祛风湿、止痛散寒的功效,常年保持在一个固定的温度,对于肖云飞这种肺部有疾的可以起到保健的功效。莲生努力尝试了几次后发现还是无法触底。这时竹香开始在外催促了,上次就是因为泡的太久才导致的晕厥,这次竹香特别用沙漏记时,就是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意外。莲生浮出水面回应了竹香一声,不然有人估计就又要破门而入了。
回到房间后,肖云飞已经坐到桌前在写写画画一些什么,莲生走近一看原来是公文,最近战城周边出现了一些流民,都是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肖云飞要安排巡逻队注意开关城门时是否有可疑人员浑水摸鱼。看见莲生进来后搁下了笔,将莲生往怀里拉了拉,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身体上的短暂接触进而拉近了距离,对对方身体的吸引力就像磁场。莲生没有抵触云飞,顺从的窝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感受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肖云飞用下巴蹭了蹭莲生的额头,转而向下吻住了莲生。这个吻比之前蜻蜓点水般的吻更深沉,莲生感到肖云飞对自己的占有欲,低低的说:“你轻 轻一点...”肖云飞这才放开了莲生,摸摸她的头开口到:“我们成亲吧!”莲生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肖云飞看着莲生的眼睛说:“你不是湘楚楚,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所以你不要认为,我是在找挂名夫人当招牌,我与你成亲仅仅因为你是慕莲生,不是谁的替代品。我也不需要挂名夫人,你难道不相信你自己的感觉吗?你对我.....没有感觉吗?”莲生有点错愕:“为什么是我?我并不符合你们的要求,你看云娘姐姐那么华贵端庄优雅,我吃饭像饿狼,睡觉还磨牙,而且我也没有家世背景......甚至....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愿意娶个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吗?”肖云飞将莲生拉开正视到:“你从哪里来...我并不关心.....但是你要从哪里走....得经过我的同意!我需要你......就像眼睛会自动追随光线一样,就像蝴蝶会自动被花朵吸引一样,没有理由......如果非要一个说服你的理由:就是我希望余生,能有你相陪到老!现在你愿意嫁给我了吗?现在就给我答案!别说你需要考虑,心是不需要考虑的.......它已经早已有了答案。如果你不愿意也请如实的告诉我........”莲生在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之前的疑惑与怀疑,在肖云飞的一番告白下如冰般破碎,她感到自己终于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呵护自己、爱护自己的男人。这样的人生,如果注定只一瞬间,让就让它绽开最绚烂的这一瞬吧! 莲生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投进了肖云飞的怀抱里说到:“我愿意!愿意成为你的新娘!”得到答案的肖云飞将莲生紧紧的拥入怀抱,他感到自己的胸腔里有一股暖流宣告着自己的幸福!吻如雨点般落在莲生的脸上、唇上..........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分开,肖云飞立马提笔就开始修书:“今启陛下,肖云飞遇佳偶,现将二人生辰八字奉上,择定于明春完婚,望期准!”肖云飞上。莲生看见他俊秀的字写在红色的纸上,感到内心一片悸动,是啊……自己刚才已经答应这个男人要与其共渡一生,自己还要回去吗?剩下的以后都一切交给命运的安排吧!
肖云飞的喜帖传进了宫里,被贴成了告示悬挂在城门上,城内的老百姓个个站在告示前议论纷纷:“这个夫人是哪家女子?可以嫁给我们城主,真是好福气啊!”“听说这个女人跟前夫人长的很像哦,而且是城主从灰灰森林带回来的,你说会不会是妖精变的?”“妖精?我看你才是妖精!哈哈哈哈哈!”“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城主夫人啊?好期待!”“呵呵……我看这城主夫人多半又是哪一家的小姐,看来又要变天了……”“再过几个月,肖妃就要生孩子了,如果生出个小皇子,啧啧啧......那这肖家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啊!”“可不是,这至古兵权是大事,肖城主握有一半,皇帝老儿手上一半,要城主姐姐生个将来的皇帝,那不都是一家说了算么?“看来这城主夫人真是幸福啊!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特别是城主长的又帅,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婚期定于来年的五月,因肖云飞冬日一般很少外出,一来是怕外面天气寒冷勾起旧疾,二来今冬令姐要生产了,肖云飞要维护一定的平衡,之前肖云飞因为有半城兵力而被张贵妃计划拉于麾下,现有新的夫人结合,这不能做盟友,搞不对就是敌人关系,如果云娘生个公主,可能矛盾还不算太尖锐,如果生个皇子.......因天启帝最大的爱好不是权力,也不是美女,而是木材 ,如果不是自己爹让自己投了个皇帝命,他真的是位优秀的木匠,所以对于后宫的女人一向没有多大的兴趣,最爱就是在自己居住的偏殿内层小房间内研究各种木材设备,将其雕刻、制造、拼搭成各种造型。所以子孙并不算多,母亲位分低的就不谈了,最得宠之一的张贵妃生有一子一女,凑了个好字,朝中父亲又是一等大将,说一不二,这又来个肖云娘,如果得宠一次得男的话,势必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之前有意拉拢不成,对于有才华的人不能为己用,就只能干掉了……
张贵妃知道肖云飞再婚的消息后,并未做出什么举动,只暗暗告诉父亲留意。
转眼秋去冬来,肖府上下一片忙碌,马上肖云娘生产在即,要备贺礼,肖云飞与莲生的婚期过完年开春后就要开办,这许许多多的杂事都要理清,府中有年久失修的地方要重新翻修,肖云飞的主卧也需要添置一些上好的家具。
肖云飞将灰灰森林里种植好几百年的金丝楠木,命人砍伐回来,交于最好的木匠给莲生打造了一张全新的月洞式门罩架子床,选择的金丝楠木质佳,纹理美、又大多具有香气,月洞床与一般床最大的区别就是在床架的前方中间留出一个圆形月洞门,以供出入床铺。而月洞门的周围全作为雕花部分,花纹多倒挂楣子和下部矮栏相同,如果单独看这一正立面就像是一面精美的圆光罩。再以相同木材打造配好梳妆台、春凳、香几、玫瑰椅等一应家具。
莲生看着府里人忙忙碌碌的为这些事情准备着,肖哲已经知道莲生马上要当自己娘亲了,并未有太大的抵触感,毕竟他也没有跟自己母亲相处过,谈不上有比较。小叶还是很开心的说道:“莲生姐姐,我们终于有一个家了。”是啊。一个人最大的动力就是来至于家庭的力量,看见所爱人的笑脸,就是长久以来所能对抗这个世界上所有磨难最大的支撑。
肖云飞比以往要更加忙碌一点,每天回府都很晚了,已然进冬莲生要他不要打地铺了,两个人睡在一起,晚上莲生已经睡熟了,偶尔会感觉有人静悄悄的回来,有脱下衣服的声音,被子半边被莲生早早用水瓤捂热,睡到迷糊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人的体温,并带着熟悉的气味,莲生知道云飞回来了……有人轻轻的掖好莲生的被角,小心的亲亲莲生的脸蛋,然后在被子里握住彼此的手.......肖云飞虽天天与莲生同床而寝但一直克制着自己,他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很长,自己一定要给莲生一个幸福的洞房花烛夜。有时候回来早,他们俩就躺在床上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有肖哲闯祸小叶帮忙的故事、有今天哪一餐的晚饭哪个菜色做的比较好吃、还有城里流民流离失所,急须安顿的政事,肖云飞怀抱里抱着莲生,两人细细思语,不觉冬夜的漫长,黑夜的寒冷,摇曳的烛火见证了点滴的岁月......有时候肖云飞实在是被莲生折磨的不行,就独自一人还是回地上睡,莲生又担心其受寒,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其实莲生作为一个现代人,跟肖云飞那古板的脑袋思想比,那肯定先进几百年,自己明知其意,更是无忌惮的疯狂撩拨,莲生自己也没发现原来自己对肖云飞的占有欲也那么强烈,她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莲生、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尽量不要靠的这么近。”肖云飞看着怀里像八爪鱼一样巴在身上的一个小人无奈的摇头,莲生往左边移了移,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喃喃说“可是冬天就是要抱在一起才比较温暖啊!再说你身上好舒服,我感觉我已经要睡着了……”肖云飞叹了口气,抚摸着莲生的后背,觉得自己真是自己折磨自己,为什么要把婚期定到那么晚?这天天干看。
这样来来去去的后果,就是肖云飞病倒了,起初是有点伤风,喷嚏不断,钟灵来诊脉后说应该是受凉了,开了几副中药煎着喝,发发汗也许就好了,莲生在钟灵后面吐舌头,昨天晚上两个人又说话说晚了,莲生爬到床边准备去吹蜡烛,结果不小心袢了一下从床上摔了下来,把腰好像闪了,肖云飞急急忙忙的抱起来放到床上,又是翻药油、又是按摩的,肖云飞修长的手指在莲生的腰部和着药油轻轻的按摩着,露出里面洁白细腻的肌肤,隐隐可以看见股沟,肖云飞感到血气直涌,手不由得使劲大了点,“哎..哎....我的腰...天啊....啊..啊...”莲生喊了起来,肖云飞听着实在忍不住,起身走了出去,结果一阵冬天的风迎面吹来,当夜就有点低热。莲生自己搓了搓药,又拿艾灸生姜烤了烤就活蹦乱跳了,可怜肖云飞前面血脉喷张没有办法解决,后面又当头受寒,不病才怪。
过了三五日,莲生再睡觉老老实实的不敢乱动,可是肖云飞症状一点都没有好转,反而有点开始说话喘气,莲生听见他开始咳嗽,声音里还带有痰音,知道病情恶化了,赶忙告诉钟灵,钟灵也不敢大意,这冬天本就是肖云飞最难捱的日子,之前中了外伤就得了血胸,养了三个月多,这冬天早晚气温寒如铁,夜间的风最伤人,肖云飞又正是血气翻涌毛孔打开的时候被邪气趁虚而入,风为百病之首,寒为万病之缘。钟灵不由得重视起来,调整了中药处方,更嘱咐其小心照料,不可劳累,要求莲生做做好事,让肖云飞远离她这个女色。府中下人中有人知道肖云飞是被莲生照料不周弄病的,就有点不高兴了,私下窃窃私语到:“这新夫人怕是和城主命运相杀,之前她第一次进门不久,城主就被人用刀捅了,这才刚消停几天?而且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不知道在干什么,害的城主伤了风,哎!我们城主这么照顾我们,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这夫人也是的,进府这么久,天天只知道吃啊喝的,跟大家闺秀比起来活像个野猴子,不知道城主喜欢她什么?天天宝贝的狠。”“是呀……这也是奇怪,城主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找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虽说她和前夫人很像,但并不是啊……怕是城主愧对死去的夫人将这个当了替代品……”“哎哟!你小点声!被那位听见了可不好!”两个老妇在厨房嘀嘀咕咕的说着府里的是是非非。
肖云飞咳嗽的厉害,嗓子里咳狠了还会发出哮鸣音来,钟灵之前一天只来一次,这几天跑的很频繁,莲生有点焦急不安,看着有点像支气管哮喘发作的一样,可是又没有抗生素、又没有激素、雾化吸入剂这只单靠中药能行么?古代人活着不单要对抗天灾人祸、生老病死也大多数靠命,普通人家请个大夫上门出个诊,光诊费就要一两银子,而有的贫苦家庭半年都攒不下这一两,又何谈吃药?于是大家只有依靠神佛的力量,个个期望老天爷的眷顾。人这么多,老天爷管得过来么?古有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的说法。康熙皇帝那么早被立储抛开顺治早早出家的缘故外,在一众皇子中能被选中,也是因为自身幼年期已经见过喜,出过疹,孝庄太后又对其爱护,所以身体真是革命的本钱,如一艘船,船底坚固耐磨,自然可以负载更多的货物。肖云飞一病脸色就看起来很不好,俊秀的脸颧骨都凹进去了一点,一双眼睛越发显的大的过分,时感疲倦但夜间睡觉又不得安稳,常辗转反侧或卧或躺难以安眠。莲生看见肖云飞日夜受折磨,心里一阵一阵的绞痛,要不是自己作,反复的试探,肖云飞也不会受这个罪!
钟灵不亏为医痴,他看肖云飞服中药后因咳嗽过于频繁,常常引发呕吐,药效只吸收了不到一半,于是想到将中药熬成膏状,再将布条裁剪成小小正方形,将膏药涂于其上,贴于肖云飞的檀中、大椎、肺俞、脾俞等穴。持久保持药效的稳定,又用银针每日刺激足三里、内关、风隆等穴位。过了一周咳嗽情况明显减轻,但还是有点虚弱,面色苍白无华,食欲减退,平时肖云飞本就吃的少,这一病更是进食量锐减,钟灵又熬制鸡内金、山楂、陈皮、山药等物健脾消食。就这样折腾了又近一个月终于渡过了这个漫长的日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