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折叠说开去

在湖北宜昌毕业实习考察的时候,沿着当时修建三峡大坝的专用公路上行,那些生活在这个干净整洁朝气蓬勃号称国内宜居城市的边缘的劳动者也开始走进我这个观光客的视野。

我不认为那该是2017年非贫困地区人民的住所。午后的阳光洒在漫坡上,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在由木棍和雨布搭起来的简易棚外的长板凳上吹着我小时候也常吹的洗衣粉泡泡,孩子的母亲正端着装满脏衣服的盆子从看着不很坚固的棚里走出去坡下不远处的河沟洗衣服。没有墙柱,没有大门,没有路灯。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一种以天地为庐、草木为衣的精神富有。

这当然不仅是宜昌的弊病。大家都生活在同一片森林里。

同样,生活所见也成为郝景芳《北京折叠》的创作契机。在北京城乡结合部生活的经历令她意识到,“有一些人是可以藏起来的,藏在看不见的空间。然后再几个小时后又进入另一个世界。”,通过这个想法的衍伸,她创作了《北京折叠》。这是一个现代城市的寓言,上流、中产和底层是三个互相折叠的世界。那么所谓阶层又或者说巨大的贫富差距的源头出自何处?

原始社会物质资源和产品的单一性弱化了个体之间的差异;到农业社会商品经济出现,资源掌控成为核心武器;再到如今的全球工业化时代,人类需求的变化与产业的转型,短时间内的巨大变化是芸芸众生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那么就必然要有所牺牲。上层人民挥舞着资本流通的大棒,阶级弊病生疮化脓,怎么办?剜肉祛毒,在挫折中前进,无情的切肤之痛才能被铭记。

香港的笼屋,上海的“鼠洞”,日本的网吧难民……夜晚霓虹灯下光鲜亮丽的城市生活掩藏着一簇最不起眼儿的人最黑暗的生活状态。当然这只是我看到的一小部分,其他大部分人是怎么样,我没有机会知道。但我总觉得既然生活在时代这个无休无止运转着的巨大机器中,每个人都有些无奈的幸与不幸。而有豁达心胸的人,如苏轼,才能渡人生苦海。

《庄子至乐篇》里说,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看到这儿我就知道,我们的庄大哥又要为后世子孙编教材了。庄子说了,生者以生为生,以死为死;而死者以生为死,以死为生。所谓死亡不过是另一个新生而已,与其自私的为痛失爱妻而哭,不如祝福她新生快乐。

可以扶摇直上九万里意气如此的庄子也劝诫偏执的你我,相濡以沫的自我绑架与相互感动不如相忘于江湖来得自由自在。老庄,论潇洒你是人间第一啊。但世间洒脱如庄子不知有几人,如若不能自我救赎那就受人间之苦吧。就像柏拉图说的,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乐,那就放手吧;如果舍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可能柏老先生也深受其苦才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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