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傻子，“骗子”的江湖情事

妓女、算命先生、智力低下者，这些社会身份一一报上，就不难想象这将是边缘人物、底层社会人较之于生活乃至生存的一场艰苦搏斗，再往深处琢磨，大约是没了风花雪月，兴许还能想出类似逼良为娼，强买强卖等更多的揪心四字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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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不妨聚焦一下算命先生这种社会身份。在部分人看来，算命人是一个可恶的骗子。他们往往具有高超的察言观色、洞悉神色的技巧，又擅长模棱两可的说话，再外加几分神神叨叨，便自诩能窥天机，欺骗世人。

再来聚焦一下喜好算命的人。在当今社会这种人往往被看做封建迷信，迂腐不堪，他们不够科学，不够唯物主义，长在新社会生在红旗下，接收着社会主义的科学教育，思想却停留在旧社会，比马王堆还要旧。

因此以算命为中心辐射的圆在部分人眼里往往荒诞、怪异，现实又魔幻。

而《算命》这一纪录片，就主要聚焦了一个“骗子”——厉百程，一个爱好被“骗”的妓女——唐小雁以及一个傻子——石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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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童在“警察妓女黑社会，穷山恶水长镜头”十四字诀可以概括的地下电影里，以算命先生厉百程为圆心，辐射了寄希望于算命的可怜人，为我们掀开了社会边缘人物，底层人物的生活幕布，幕布后的生活真实而激烈，令人钝痛却又无可奈何。呈现了一场迂腐外表裹挟下的别样的江湖风月。

这部纪录片实际上是典型的独立电影，论及独立电影，其定义又多种多样。最著名的莫过于独立电影导演南希·萨瓦卡的观点：“独立电影实际上是一种思维方式，我曾经以为它最大的特点是资金的来源问题，而我现在清楚地意识到它的界定有关于你讲述故事的思想方法和个性视角。”

在这种独立精神的框架之下，徐童在他的个性视角下用章回体的形式为我们展开了一场江湖上的碰撞角逐。

片中，无论是厉百程、石珍珠二人街头算卦、残病相伴，还是唐小雁百般心思只为化解孤独命。在徐童的镜头之下，在河北燕郊这片灰茫茫的犄角嘎达里，我们看到的是这些人拼命地抓住了贫瘠人生里最后的一根稻草——算命——当人事浮沉，了无希望之后，绝大多数人只能依靠信仰活着，尽管这份信仰也许是虚无缥缈，甚至根本是不复存在的。

镜头的折射之下，这种生活方式不再专属于底层人物或者边缘人物，它属于每一个人——每一个需要活着因而只能抓住一个信仰的人。

片中最发人深省的片段大约是徐童拍摄乞丐的生活并且询问厉百程，这样没有乐趣的活着有什么意思时。我大概能够理解――这样连最基本的物质，生理需求都不能满足的并非生活而只是生存的状态，有什么乐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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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闭塞的小旅馆里听到徐童的疑惑后厉百程诧异道：“这话说的，没乐趣就不活了吗？这话说的也太……太无情了。” 至此，才顿悟人生多可悲又不自由，竟有这么多人因为自我认为一个陌生人活的毫无趣味而否定其存在的含义。

厉百程，石珍珠，唐小雁……大约都是苦命人，在人世江湖中浮沉挣扎，终是修得窥天之道，练得不败之身。可悲的是不能渡己，只因为命格已定。有人要问他们活着有什么乐趣，不免反问自己自己，这才明白活着不是为了乐趣，只是在活着的路途中，幸得乐趣点缀而已。

但，这部纪录片同时也是乐观的。尽管片中人在旁人看来无不困苦孤单，但厉百程一句“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还是展现出乐观的意识形态。 生活艰难吗？也许时时艰难着，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百转千回后总是有路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