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你的继续温暖你 再读《沉重的翅膀》

记忆中,张洁的小说《祖母绿》一直印象深刻。

再次打开《沉重的翅膀》,感觉到对这部作品,其实也有不少段落,似曾相识。

人到中年,回看曾经迷恋过的一切,尤其小说,总是可以发觉在过去一度忽略过的细节。

也许惟有岁月积淀,才可能延伸这种视线,终于看到让人会心一笑的错过的那些。

与其说它们温情陪伴了这一刻,不如说陪伴多年竟然未察觉。

刚刚觉悟,为时不晚。(20210419)

摘抄:

老吕头从车棚里推出自己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乱响的自行车,头上戴着一顶小儿子吕志民复员的时候带回来的军帽。绿色布面、灰色兔毛的衬里,耷拉着两个耳扇子,一走一扇忽。——张洁《沉重的翅膀》
一进厂子大门,是个挺大的圆形花圃,两条柏油小路,从花圃左右两旁绕了过去。像两条筋骨挺好的胳膊,搂着个大笸箩。——张洁《沉重的翅膀》
吴国栋眼瞅着他们一伙人,从车棚里推出自己的车子。那些车子,辆辆都是车座拔得老高。一个个在车把上猫着腰,撅着屁股,车铃哗啷啷地响成一片,像一群蝗虫一样地飞去了。——张洁《沉重的翅膀》
那些人,直到生命的终结,仍然保留着赤子之心。它是一种难得的财富。拥有这种财富的人,可以在万般苦涩中游离出甘甜,可以从地狱上升到天堂。——张洁《沉重的翅膀》
好像有一则外国幽默:要是哥伦布有个老婆,他会发现美洲吗?“你到哪儿去?”“同谁一块儿去?”“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结果是哥伦布什么也发现不了。——张洁《沉重的翅膀》
契诃夫说过:“他们开始议论,说N和Z同居了;渐渐地,一种气氛造成了,在这种气氛里,N和Z想不通奸都不成了。”——张洁《沉重的翅膀》
连长的外号是“拱形的线”。因为他给大家分菜的时候,先是舀上满满的一勺。你以为他是那么慷慨吗?不,接着他就把菜勺抖了又抖,直抖到剩了半勺,好像就要因此而破产,一咬牙、一跺脚地扣在你饭盆里。要是他发现领菜的队伍里有值得拍马屁的人,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会从那人的前三位起,逐渐增加份量,至那人时,达最大量,然后又逐渐下降至半勺。当然,也有人叫他“张半勺”,不过贺家彬说,那个外号就不能说明连长的特异性了,等等、等等。——张洁《沉重的翅膀》
无论如何,总比两三家住一套房子,一脚丫子伸别人被窝里强多了。——张洁《沉重的翅膀》
而有些人即便谈到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也立刻现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好像那三个、五个孩子全不是他生出来的,更不要说承认自己家庭生活的幸福或不幸。——张洁《沉重的翅膀》
“每天晚上七点半我到你这里来。”郑圆圆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第一次见面的人发号施令。她有些意识到自己是在任性、撒娇。天哪,为什么?她从来不对任何男孩子任性和撒娇。这件事有一点特别,是不是?这等于她给了莫征一种权力,一种与众不同的权力。凭了什么?他那男性的自尊和矜持吗?她的腰肢上仍然感到刚才跌下去的时候,那只托住她的大手的力量。糟糕,糟糕透了。她是不是太轻浮了?她立刻板起面孔,嗓音也变得冷冰冰的,转过身子不再看着莫征,对叶知秋说:“叶阿姨,我走了。”——张洁《沉重的翅膀》
现在,他又要飞了,并不考虑自己已经年迈,也许飞不了多久,就没有了力气,越不过一座高山或一片汪洋,便葬身在崇山峻岭或汪洋大海之中。然而,那不是一头雄鹰最宏伟的墓碑吗?——张洁《沉重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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