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

秋风

文/南深

初初的秋风吹了起来,来宾城,便换了一个模样。

不是冬天凌冽的刀风,不像潮湿滋润的春风,与夏日高阳下微弱夏风也完全不同,这样的秋风,掠过高山、掠过海洋,拂过城市上空,懒懒的、温温的钻进每一个毛孔里,舒服、惬意。

 

在这样的秋风里,怎么舍得窝在家里,让空调麻痹身体对四季的改变。于是我出门了,带上了手机、钥匙,穿上了一双舒服的白布鞋,披着长发,让自己不受任何束缚,去心无旁骛的感受这一个短暂,又无比美好的季节。

走出了门,我沿着马路边沿的人行道慢悠悠的走了起来,家旁边正好是金海公园,沿着公园走了一圈,看着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下来,卷起泛黄的落叶,铺满了整个公园的小径上,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如此的美好。

金海公园外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金海菜市,我享受完了阳光,便朝着菜市场走去,打算看看有什么适合顺回家,让美味的食物添上秋天的美好。

金海菜市,可谓是应有尽有,想买的一切食材,都可以在这里买到,周边的居民都会在这里选购一家老小的三餐食物,人流量十分巨大,也因此吸引了很多商贩,还有很多周边的农民。估摸是因为家里有条件,可以种点青菜,想着金海菜市人流多,拿来这里卖,赚取一些微薄的利益。

我路过了这些规模非常小菜老板,每一个农民奶奶面前,都是稀稀拉拉的两三把青菜,最多的也不超过六七把。她们看着青菜的眼神,仿佛那是她们家里最可爱的孙女。而当有人路过之后,她们便熟稔的招呼起来:“阿妹买菜吗,自己种的,今天早上掐的,很新鲜的哦!”

那一种期待、渴望的眼神,配在她们或蹲、或坐在地上的弱小的身躯、瘦黄的脸颊,是那么地让人心疼。

 

秋天的风,很舒适、很温暖,但配上秋老虎的太阳,就让人难以忍受了。这样热的午后,这些农民奶奶为了自己的青菜,苦苦熬着,甚至没有一把伞,只有一个草帽,可这小小的草帽,阴影竟然可以覆盖整个身躯,这些奶奶们,这么瘦弱,还要这么坚持!可是我能力有限,只能买一把青菜,我随机停下来,老奶奶受宠若惊,因为她的菜剩的最多,今晚还不知道如何跟家里人解释,心里焦急,更想卖出去。

“青菜多少钱一斤?”

“妹啊,你要哪一把都一样,两块钱一把,你随便选。”

我选了一把青菜,最小的一把都有一斤多,按照这样的价格来算,奶奶守着的小菜摊,一共都不到20元钱,为了这20元钱,她将要在这里晒一整天!而且每天如此!

我给了钱,离开了奶奶,心里突然泛酸,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她在世时,也是为了省个一块几毛钱,买菜时总舍不得多买一点自己喜欢的。

 

我走到另外一个老农的摊子前,看着他的茄子。这茄子一看就是自己种的,全部都是歪瓜裂枣,和超市买的盘靓条顺的茄子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妹,茄子要吗,不好看,我便宜卖了,你要就一块钱一斤!”

那么便宜,超市都要四五块。

“怎么卖那么便宜?”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哎,不好看啊,自己种的”老农说道。

茄子从种下去到长出来,多长的时间,多少的心思,都体现在这一块钱里。我不禁泛起愁滋味,钱,真不好挣!可是再便宜也不能要多,能力有限啊。我说就要一斤,他把茄子称了,秤柄挂得老高,说多了多了,就收你一块就好了,这里还剩两个,我也不好卖给其他人,送给你吧!

一袋满满的茄子,不吃秤,还赠送,才收一块钱,

这是一种多么朴实又多么感动的事情!我连忙表示这样不行,我给两块钱吧

“这怎么可以,你要多给钱,我就不送了!”老农执意不收,颤颤巍巍、皱而黝黑的双手接过我手中的一块钱。

 

初初的秋风又吹了起来,老农收起他的几个塑料袋、一把秤、还有用来隔离地面和茄子的小麻袋,开心地和我说:谢谢妹啊,我的茄子难看多,种了好久才得这两斤,卖了一天了才卖出去一点,我以为卖不完了,现在可以收摊了,妹你放心吃,不打农药的!

 

我回报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感激他给我多出来的那两根茄子,更感激他让我感受到最本真的善良的光芒,这光芒,如同初秋的风一般,甜甜、凉凉,又像秋老虎般,在丝丝的甜里,夹杂着一点难熬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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