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六)囚徒与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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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与提示:困在死牢里的木枇杷将如何面对酷吏?另一边,酒馆外杀手离去,朱砂入土,青鸟又何去何从?

“朱砂呢?阁下可知他在何处?”木枇杷坐起身来,打量四周后迫切地问道。

这个人毫无征兆的笑了,仿佛是石头裂开一道缝。

“练大师说的不错,你果然心地善良,此刻身处逆境,倒有空关心别人。”

“还请阁下明示。”

“他死了。”

木枇杷身子晃了晃,差点倒下。她闭上眼睛,很快,两行清泪留了下来。

“你在骗我。”她突然睁开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他没有死,他不会死,对不对?”话音颤抖,到最后已嘶哑。

“哭吧。”酷吏扔出一个东西,冷笑着转过头去。“这里的哀嚎太难听,还不如哭声美妙。”

那东西“噗通”一声落在木枇杷面前。她急忙拾起来一看,手已忍不住开始颤抖。

那是一个小盒子,里面盘着一圈细铁线。

那本是琵琶上的一根弦,被她换下,作为她和朱砂的信物。

朱砂信誓旦旦地说,别人永远也得不到这个盒子,除非他死了。

现在他岂非是死了?


木枇杷发出一声惨叫,紧紧握住盒子。她的身体蜷缩着不住颤抖,瘫倒在稻草堆上抽泣。

但是很快的,她又慢慢抬起头来。刹那间她似乎已变成另一个人。

她盯着酷吏,颤抖地说道:“你杀了他?”

“不……”

话音未落,木枇杷嚎叫着扑向酷吏,下一刻,她的身体就不动了。

非但身体不动,连话也说不出。

酷吏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扼住她的咽喉,把她举离地面。

“咳……咳……”

“上一个冤枉我的人已经死了。”他用那空洞无物的眼神看着她。“你未免冲动过头。”

“咳……咳……”

“师傅死了,车夫也死了,还有多少人将为你死,你可知道?”酷吏冷笑道。

“咳……咳……”

“你太弱,连报仇也做不到。”酷吏轻轻一挥手,木枇杷又摔倒在稻草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有一种寒意,正从咽喉慢慢传向四肢。

这种寒意肆无忌惮地扩散,让她的四肢开始变得僵硬,生出一种刺痛感。

木枇杷习岐黄之术多年,感觉何其敏锐,立刻稳住心神。可惜她不通武学,内力全无,此刻感觉异样,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只好恨恨地瞪着酷吏,后者脸上却带着无所谓的笑容,仿佛是裂开缝的石头。

“感受痛苦吧。你……”他看着她,突然僵在原地,哑口无言。


“必必剥剥”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响起。木枇杷两边火盆燃着里的火,一下就旺了起来。

她却没有转头,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她面前的酷吏,此刻已不是一个人了。

她听不见他说的话,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她只能看见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个躯壳,这个躯壳里有很多经脉,上面有不少青蓝色的气在流动。

木枇杷愣住了。人体经脉,她自幼学医,十分熟悉,可那些青蓝色的气又如何解释?为何她平日没有发现,现在得以看见?

“啊”的一声惨叫,她再也支撑不住,仰面朝天跌倒在草堆上。

那寒冷似乎已痛入骨髓。

她已听见自己牙齿上下打颤的“格格”声,似乎下一刻就会变成冰人。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尖锐凶恶的声音进入她耳朵。

须知木枇杷善音律,此刻剧痛缠身,听力照样敏锐。

“卑职……不敢。”酷吏阴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还不快去烧水!”

“是。”

恍惚间,木枇杷又感到一阵暖意。“是火盆吗?”她心想着,却听见一阵呼吸声,那暖意也突然变成了热浪,将她层层包围。

外热内寒,内外夹击,她直接晕了过去。


酒馆外。

这里有一个小坑,坑里是朱砂的尸首。

现在侍臣和筱筱正在填埋小坑。

他们搬动他的尸首时,闻到了一股药香。

这股药香清洁纯粹,没有被血腥味掩盖,十分奇异。

“我记得,青鸟身上也是这样香的。”筱筱淡淡的说道。

“嗯。而且朱砂死前也提到了他。”

“他和回春堂什么关系呢?”

“不清楚,反正不是敌人就好。”侍臣笑道,“大不了委屈红红,少喝一坛酒。”

“是了。我们下手轻,换成他们,多半青鸟已经成青鸟酒了。练大师果然料事如神,安排如此到位。”

“是了。等解决这一切,我们就早点回去吧。”筱筱苦笑道,“千日醉的威力太强了,人家受不了。”

“我和你打个赌。”侍臣看着她,坏笑道。

“赌什么?”

“赌青鸟已醒,现在守株待兔,等我们回去。”

“如果他没醒呢?”

“他若醒了,我就亲你一口,可好?”侍臣坏坏的笑道。

“你又想占人家便宜。”筱筱捂着嘴笑道。“好啊,他若是没醒,你以后再也别想亲我一次。”

“走吧。”侍臣盖上最后一抷土,挽着筱筱,慢悠悠的向酒馆走去。


青鸟当然已醒。

他不仅已醒,还站在梁上。

在侍臣和筱筱出门以后,他就飞身上了梁。

现在他正在想如何解决掉两人。

朱砂给的醒酒药效果很好,未到酒馆之前他已预先服下,在朱砂驾车到时他就醒了。

朱砂倒地后侍臣和筱筱才出去,所以青鸟只知道外面一阵喧闹,却不知道朱砂已死。

他静静的站在梁上 如同鸟儿站在枝头。

碧血剑已出鞘,出鞘一定会见血。

他对自己的剑很满意。

那两人不知道他已醒,他占了先机。

他对自己的状态很满意。

酒馆是他们的地盘,不论是谁,在自己的地盘上都会松懈的,而他身处逆境,只好全力一搏。

他对自己的处境很满意。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青鸟挺剑,像鸟一样,剑尖笔挺,从梁上狠狠地俯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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