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走

  这么算起来,距季走已经三个多月了,九年玩伴,几乎一起走过了我的整个童年。的确已经是过了好一段时间,可每当回想起来,那天,那时的情景却显得格外真切,幻灯片似的刷刷闪过,心中总是一惊,然后一酸,难受的劲儿就来了。我也曾想把这段故事写下来,可却也总是没有思路,所以写出来的东西也难以入目,混乱不堪,但终究还是想,还是放不下,所以还是要写,或许只有在一次一次的尝试之后才能写好吧。

  母亲早跟我说过季要走了,起初,我显得漫不经心,似乎八月十三是个很远的日子,这天一天一日地逼近,直到八月十二号晚上,我也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从没想过他走之后会是什么感受。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多么傻,甚至没有给他一样东西,好歹留个念想,叫他不要忘记这边的朋友。

  八月十三号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带来了。

  一到季家,就看到好像装下了半个屋的大包小包和原本码放整齐,现在却空荡荡的货架,一家人正在四周张望,季的脸上相比于往日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甚至也说不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或许是留恋,或许是茫然。看到他的这副样子,我也好似噎住了,说不出话。

  大箱小箱地搬上车,时间过得慢的令人诧异,险些让我完成了那无话无语到忧伤的转化。看着他把一个个箱子和我一同搬上搬下,我说不清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奇怪情绪,神智也呆若木鸡,不由得想起过往时和他在一起的有说有笑和聊不完的话题,再看今日,显得反常,一起走了很久,却没能蹦出半个字眼。

  从季家到T3的漫长车程我至今还记得,载着季家的箱子,心中一阵一阵的酸楚一股股地往上冒,顶的我鼻子一酸又一酸,好像生吞了一大口芥末,很是难受。于是我便转去看车窗外的蓝天和倾泻而下的不耀眼的阳光,努力克制“没出息”的东西冒上来。手上划着手机,试图找到一首稍稍曲风欢快的歌,来让我想起往日的开心事,也好止住这汩汩上涌的东西和阵阵酸鼻

  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情绪,T3也到了。季的母亲来推行李车,我又再一次把一个个的行李在行李车上码放稳当。那天的T3没有特别,和往日一样,人来人往,天气也温和,没有卷向西区的云朵。

  再抬眼时,季已经站在了马路的另一侧,说不清是否涣散地拄着行李车,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边,似乎微微皱着眉头,抬手向这边挥了挥。我哽咽了,别过头去,抬手向他到了别,便再也不想,也不敢再向那边看了。于是急忙回到车上,可能由于的确再想看一眼的缘故,我把头转向了马路另一侧。

  于是我看到了季的母亲,她流泪了。

  情绪好像山洪,把我的最后一道放防线崩坏,泪水再也无法在眼中停留,在无数次克制,试图压抑的尝试下,还是失败了。情绪好像一堆干草垛,被一点星星之火燎起之后便再也无法收拾。我赶忙拉开车门,脑袋抵在前排座椅的靠背上,好像要把自己死死地藏起来。很长时间没有流过泪的我,也不希望任何人看到。我想把它强忍回去,咬着嘴想把眼泪用痛觉掩盖,可无济于事。

  纸一层层地糊上,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纸又用了几张,本早该止住的眼泪却怎么样也停不下来。

  由于不想让我熟悉的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我下了车。街上仍是车水马龙,路上行人谈笑风生,不由得感觉一阵怅然,怅然若失。忽然想起来曾经有人说过:又不是生死离别,有什么可哭的?现在觉得实在很是在理。再看天边,温柔湛蓝,如此一般好的天气下,何不去想些开心的事?

  可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啊……

  还是一篇杂乱的文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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