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无常作伴...

新冠疫情已经发生一年了。记得 2020 年初的时候,我还以为疫情会在几个月之内结束……哪里想到一年过去了不但没结束,而且在全世界除了中国以外的地方都更加严重了。这是一个改变人类历史的大事件,它的深远影响可能得再过一段时间我们才能看出来。

突如其来的灾难会让人联合起来,让人去探索一些以前想不到的可能性。大事件总会有些副产品。第二次世界大战最重要的一种副产品就是科技进步。新冠的副产品才刚刚开始展现,也许若干年之后,我们才能知道2020 年最重要的一件事到底是什么。

也许那是一件现在非常非常不起眼,但是对人类历史有更大作用的事情。

1815 年印尼的坦博拉火山突然爆发,直接造成 92,000 人死亡。更可怕的是火山灰飘到了全世界久久不散,阳光被挡住,导致当年全球平均气温因此下降了 1.5 度。那一年的欧洲七月份就下雪,纽约八月份出现了霜冻。那一年全球农作物歉收,导致了严重的饥荒。

但是我们站在今天看,也许 1815 年最大的事件并不是坦博拉火山爆发,也不是随之而来的饥荒。

而是一个因为坦博拉火山爆发而挨饿的、十一岁的德国小孩,在那一年下定了一个决心。

这个小孩叫尤斯图斯·冯·李比希。那一年的饥饿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决心长大后当个化学家,找到让植物能更好地生长的办法。

正是这个冯·李比希,后来发明了化肥。化肥是人类进入农业文明以来最大的农业革命。因为化肥而被养活了的人远远、远远超过因为那次火山爆发而死去的人。

没人能想到,火山爆发带给人类的副产品,竟然是化肥。

你不知道现在世界哪个角落里有哪个人,已经因为新冠疫情,而开始了他自己的秘密项目。

据报道,因为受到医生们在新冠疫情中的英勇表现的激励,中国报考清华医学院、协和医学院的学生人数比去年增加了 30% 。美国也是如此,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的申请人数增加了 50%,波士顿大学医学院的申请人数增加了 27% 。

这些人在灾难中发现了使命的召唤。也许若干年后,他们中的某个人会告诉我们,其实 2020 年发生的最大的事件并不是新冠疫情。

我觉得这些事儿也许会对我们有所启发。不知道将来我们跟自己的孙子辈谈起2020年的时候,除了感慨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也许是我们正在做的什么事儿、可说的。

2020年3月底我离开华为出来全身心再次创业,不再想当一个时代议题的旁观者,而去选择做自己议题的推动者。

有一首诗是这么说的:“总是把自己当作一颗珍珠,常常有被埋没的痛苦,还是把自己当成泥土吧,让自己成为一条路。”

——————————————————回归常识

最近三十年全球各国的贫富分化都在扩大,疫情隔离促使线上经济突然爆发,衰退恐慌又促使全球资本集中头部公司。今天的科技巨头拥有数据垄断叠加资本垄断双重优势,可以用补贴大战碾压小公司获取高利润赢得大量用户,然后在用大数据杀熟诱导过度消费获得更多资本,掀起更多补贴大战,形成自增强的闭环。

美国已经证明了市场经济根本无力打破这个闭环,但中国可能不一样,习大大曾经在一个内部演讲中说到过,中国是社会主义制度下发展的市场经济,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忘了“社会主义”这个定语。

所以在12月11日,中央政治局提出要强化反垄断。同一天人民日报就发文批评科技巨头:别只惦记着那几捆白菜的流量,多研究科技创新。12月14号,监管总局又对阿里巴巴、阅文集团、丰巢网络进行了反垄断处罚。信号密集,态度明确,2021就是中国反垄断之路开启的元年。

从2016年开始,中国的居民债务就超过了居民储蓄,在过去GDP为王的时代,坏需求的增长本身也被算成经济增长为一部分。

2021年,中央提出未来的中国不能只盯着增长的量,还要盯着增长的质,不能只关心消费是否更多,更要关心生活是否更好。这就是需求侧管理。这也是2021年中国的一场博弈:社会公平之战。能看出来的是现在的中国正在努力回归常识。

什么是常识?比如应该花自己赚来的钱而不是借来的钱;创造价值的人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价格不应该大幅偏离价值;金融系统应该服务实体经济;科技创新和实体产业才是立国之本;房价会长就会跌。

正如查理芒格打过的一个比方:一条狗,连尾巴一起算上,一共有几条腿?答案是4条腿。这就是常识,它很简单,也很无趣。

人生有4种撬动命运的杠杆,分别是资本、平台、团队合作、无形资产。资本杠杆最好理解,平台杠杆就是好城市、好学校、好公司、好行业带来的跃升效应。团队合作就是利用别人的精力来帮助你创造价值的乘法效应。这无形资产就是比如研究成果、代码、视频、ip、文章,这里可以无成本复制的资产。

在全球都在货币放水的时代,钱不值钱,只有资产才值钱,而这个时代好内容就是非常棒的资产,特别是那些生命周期长的好内容,如果我们能够坚持一到两个月更新一个IP,那么日积月累,我们积累的好资产就会越来越多,这是一笔非常好的抗通胀的超长期投资,至于赚不赚钱并不影响好内容是优质资产的事实。

过去的十年,中国的资本和平台这两个杠杆被过度放大,而团队合作和无形资产这两个杠杆却被严重低估,这就加剧了社会的不公平。所以接下来我们必须把它调回来。而这意味着2021年之后的中国,跨界合作和打造无形资产,会更容易成为普通人改变命运的杠杆。

如果再深入一层,这四种杠杆的背后对应的四种能力:投胎力、判断力、合作力和创造力,在撬动资本杠杆和选择好平台,都需要投胎力和判断力,打造好团队需要判断力和合作力。创造无形资产需要创造力。

在一个努力回归常识的中国,投胎力的优势会被逐渐削弱,而合作力、创造力和判断力的价值却会逐渐增强。那这个无疑是一个更健康更美好的中国。但是没有人敢说这一切会很容易发生。

过去的一年很难,但是未来的一年也许会很像历史重演。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中国治理了千百条大河,挺过了无数次灾害,养活了全球最多的人口,建设了全球最多的城镇,发展的全球最全的工业,40年就迈进了科技强国的行列。

这里面每件事情都无比艰难。

——————————————————思维方法比答案本身更重要

前段时间,陆奇在深圳进行了一场2小时的公开演讲,他从一个技术派投资人的视角,分析了当前世界的格局和趋势,然后梳理出了他所认为的,当前中国创业者所面临的科技创业机会。

陆奇不是只给结论,而是把自己的一系列思考模型和推演逻辑详实地展开了,来论证那些创业机会为什么成立。

陆奇说,新冠疫情和国际环境正在加速构建一种新的国际格局,这个国际格局里有四个核心趋势正在加速发生:

数字化的新基建正在加速铺开,生命科学前沿在加速投入,探索新能源来寻找跟大自然的相处方式,最后一个,全球经济发展和创新中心正在从西方转移到亚洲。

那么,这样一个格局再往下拆,对应有哪些创业机会在出现呢?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陆奇先梳理了一遍,什么样的机会能被称得上是历史级别的机会。

他引用了历史学家大卫·克里斯蒂安的大历史理论来作为这个推演模型的起点。

按照克里斯蒂安的观点,人类社会发展的核心元素永远是两个:能量和信息。

通过改变能量和信息获取方式,就能够让世界变得更有效率、更有序,就是发展和进化。怎么做呢?就是探索科学,开发技术,发展经济。

那么,科学、技术和经济体系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呢?

陆奇的解释很清晰。他说,科学是用来解释自然现象的知识开发体系,技术是用来改变自然现象的人类能力,而市场是把科学和技术转化成财富的体系。

我们目前所处在的信息时代,是从工业时代过渡来的。两个时代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在于,市场上最能创造财富的玩家群体不一样了。

往前看20年,世界上市值最高的公司大多是制造业和能源公司。而现在呢,市值最高的公司变成了数字化驱动的互联网公司。

这个变化是怎么被触发的呢?答案是,通用计算机被发明出来了,让普通人可以大规模获取信息。

人类发展靠的是更高效地获取能量和信息。计算机技术改变了人类获取信息的方式,于是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大发展。

所以,在新的格局里,如果在能量技术和信息技术层面找到新的突破点,那这个突破点就是在市场上创造价值、获得财富的新机会。

这样的新机会有更大概率出现在哪一片土地上呢?陆奇的答案是中国。

他说:如果说中国过去40年的飞速发展,本质是因为我们有「中国+开放市场」,也就是改革开放;那么接下来几十年中国也同样会争取到历史级别的市场机会和发展机会,是因为关键词从「中国+开放市场」变成了「中国+技术」。

为什么是「中国+技术」?陆奇的逻辑其实很简单:

先看关键词“中国”。“中国”在陆奇的语境里其实指的是中国市场。市场不仅仅指的是需求,还包括资本、人才和上下游产业配套这样的一个完整商业环境。

为什么中国能够长出拼多多和美团,而美国长不出来?陆奇自己回答说,虽然美国主导了全球的创新体系,但美国市场并不是理想的创新目标市场,因为美国已经太过工业化了,有些创新就长不出来了。

但中国市场不一样。中国市场虽然跟美国一样也拥有大规模技术、大规模互联网公司、很多开发人员和设计能力,而同时我们的经济形态是梯形的,有一线城市,有二线三线城市,有四五线城镇,还有乡村。这样的环境很不一样,所以同一种创新,在美国市场一试,不行就直接死了。但在中国,在一线城市不合适,可能在四五线很受欢迎。而且有一些在中国试验成功的商业模式,溢出到东南亚和拉美也能成功,因为我们的市场有一部分跟他们的市场很像。

所以这是为什么陆奇也说,全球的经济和创新中心正在向亚洲加速转移。

另一个关键词“技术”。这个时代主流的技术驱动因素是数字化。数字化我们放到信息+能量这两个要素里来简单理解的话,就是把万物给提取成信息的技术,并且用算力去设计和创新,比如万物互联、人工智能,这些都是数字化技术的前沿探索。

那么对应的,有什么能够把数字化技术转化成财富的思路呢?我感觉啊,总结起来,陆奇的答案就是,混搭。

比方说,

* 数字化+新能源,比如新型电池、固态电池,包括下一代的氢能源。

* 数字化+生命科学,借助数字化和数据融合,我们可以用算力驱动来做药物合成、蛋白合成,也可以建立数字化观察体系,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可以用算力去帮人类开发一系列新的疾病治疗方法,比如基因治疗、纳米药物等等。

* 数字化+材料科学。可以用数据和算力来推演,什么样的分子和原子结构的材料,适合用来做新建筑或者新穿戴,比方说隐身衣。

* 数字化+航天。星际探索、航天产业、新一代的通讯、地球感知体系、地球环境数字化等,数字化技术都有很大的表现机会。

在数字化的最前沿——AI创业这个垂直领域,现在还处于非常非常早期,AI技术向市场的渗透需要五年十年甚至更长,创业者们要进入这个垂直赛道,得做好思想准备,去面对未来的一堆挑战,比如开发周期长、销售成本高、风险资本不够耐心等等。

怎么说呢,2020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时候讲过,要让国家而不是企业来成为重大科技创新的组织者。结合陆奇描绘给创业者听的艰难险阻,的确,这些事儿,就是必须要上升到国家层面才会有更强的意志力来推动它。

那么,短期内能看得见回报的,适合创业者们自己去自由探索的商业机会有哪些呢?

陆奇认为,在C端市场,也就是个人用户市场上,机会来自通讯、社交、娱乐、新消费、教育和医疗的数字化技术创新。在B端市场上,也就是企业端的市场上,怎样帮大企业完成信息化和智能化,怎样帮小企业完成获客,怎样推动农业的数字化,这些是有机会跑出新的大公司的领域。

这些就是陆奇推演未来十年创业机会的逻辑,他其实讲得更详细些。

现在回头想想,陆奇说创业机会来自通讯、社交、娱乐、新消费、教育和医疗的数字化技术创新,这个观点真的很惊人吗?

并不是,但我认为比起观点,更重要的是他的整个推演过程。

再回顾一遍他的思考方式,他其实在推演的最初问了自己这么四个问题:

1. 任何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它的驱动力在哪里?

2. 为什么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

3. 如果它发生,未来会朝什么方向走?

4. 这件事情的内部结构是怎样的?

回头看看这几个问题,我也做了总结:

商业创新要发生,驱动力是人类追求知识和财富,也就是更高质量的信息和能量。

它会往什么方向走呢?往效率更高、世界更有秩序的方向走。

它的创新结构是怎么样的呢?科学推动技术,技术找到市场,市场转化财富。

而且,放在全球版图上看,创新的中心更大概率在中国。

你看,这是陆奇的推演逻辑。

在当下这个信息时代里,信息技术和能量技术我们都在探索,但目前来看对信息技术的探索更接近时代主流,那么,用新的信息技术去结合各种各样的需求场景,就有机会找到重要的突破点。

《商业参考》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历史的抖动未必重要,抖出来的视角和逻辑才是重要的。

各种金句都在说,要做可重复的事情,怎么做才是可重复的呢,就是用框架思考问题,而不是直接去获得答案。换一句话说就是同时解决一堆问题,而不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同时解决所有问题的能力,而不只是解决一个问题。  使用框架思维,可能获得的答案平淡无奇,但这种获得答案的过程是可重复,同时也是解决一堆问题的方式,所以说这种思维方法,比答案本身更重要。

在2020年这段时间里,每看到一个商业大事件,我都会想: 怎么了?谁干的? 什么外力让这家公司,或者这个人做出这样的决策? 它的行动会对市场产生什么样的作用力? 市场会还给它什么样的反作用力? 整个波澜多久能平息,平息之后的市场格局可能变成什么样子? 可能会留下什么悬而未决的衍生影响? ……”

再结合下陆奇的推演问题: “任何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它的驱动力在哪里? 为什么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 如果它发生,未来会朝什么方向走? 这件事情的内部结构是怎样的?”

我突然觉得惊人的相似? 所以说选择好老师的标准之一,是看到他的思考能力,越深入才能越具体。

——————————————————企业信用的构建方式

这几年,我看到元气森林、完美日记、钟薛高这些国产品牌扎堆崛起,不禁产生了疑问:为什么是它们跑出来?它们的经验可复制吗?有局限吗?

这些品牌大多被定义为“新消费、新国货”——但到底新在什么地方?我思考过很长时间,直到今年研究“数字化”的时候,结论才突然涌现出来:

所谓“新”,就新在企业信用的构建方式上。

这句话很抽象,70、80后都熟悉“大白兔奶糖”,它其实是40年代一个上海商人仿英国奶糖生产的,因为味道好,售价比进口糖便宜很多,很快畅销上海滩。50年代后工厂收归国有,改名大白兔。但那时候,生产完全依赖手工制作,制作工厂每天只能生产800公斤奶糖。物资稀缺的年代,一句“七粒大白兔奶糖等于一杯牛奶”的宣传,让大白兔成为几代人童年的美味。

这就是传统消费品牌的典型模式:从产品出发,通过营销渠道(商场、经销商、广告等等),触达消费者。

从20世纪初到21世纪初,尽管营销渠道发生了很多变化,比如从走街串巷、露天市集,到大型商场、连锁超市、便利店,再到天猫、京东等电商平台;从报刊广告,到电视广告,再到微信朋友圈广告。但是“企业信用→营销渠道→消费者”这个路线大同小异。

再看现在的新国货品牌。以完美日记为例,2017年完美日记天猫店上线,在18个月的时间内就成为了天猫彩妆类品牌销量第一,到2019年就实现了30.3亿人民币的销售收入。但是直到现在,它还没有自己的工厂,自家研发和生产基地刚开始动工,预计2022年投产。目前,完美日记主要依靠数十家代工厂,包括科丝美诗、莹特丽、上海臻臣等“大牌同款”代工厂。

它的爆发是怎么开始的呢?主要是社交媒体营销的爆发——2017年底之后,完美日记向小红书等社交媒体下重注,截至2020年三季度,完美日记合作的KOL有15000多个,官方账号在小红书上有194万粉丝,是雅诗兰黛、兰蔻、OLAY等传统大牌的7~9倍。随着社交媒体营销的全面爆发,完美日记一炮而红。

其他像钟薛高、乐纯酸奶,也都类似,生产端都是采取代工(包工厂生产线)的方法,在营销上全面数字化,与李佳琦等头部KOL合作,在综艺节目、B站等年轻人的聚集地投放广告,在抖音、小红书上元气森林的产品测评视频也曾经刷屏。

这就是新消费品牌的典型模式:本质上都是“营销主导”,利用数字基础设施(比如电商、社交媒体、内容平台)连接消费者和生产端,快速打出品牌,构建企业信用。

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呢?

一方面是供给端的变化,原来生产能力低,供给相对稀缺。即使你整合了C端信息,没有生产能力,也是白费劲。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绝大部分工业品,尤其是像化妆品、食品、轻工业用品,生产几乎具有完全的弹性。很多化妆品牌实际上都共用同样的厂家,比如说前面提到的科丝美诗为迪奥、兰蔻、YSL、香奈儿、巴黎欧莱雅等多个国际大牌代工。

除了生产能力的提高之外,主要还是数字化。数字平台(电商平台、小红书、抖音、快手等内容平台)大大降低了信息搜集的成本,而且提供了及时、动态的消费者反馈信息。厂商根据这些信息进一步优化产品和服务。换句话说,数字化解构了传统的营销模式。

这两种变化实际上使得打造一个产品爆款的几率上升,降低了“做品牌”的门槛。你会发现,很多品牌在起步时,其实更像“营销公司”,生产制造不是核心竞争力。所以它们一般会从细分垂直赛道切入,营销上依赖社交媒体、电商等数字化模式,缩短产品到消费者的距离。

总结来说,这些新品牌能跑出来,是抓住了数字化改变营销模式的机会,逆向行动,从营销切入生产,来建立企业信用。

这个现象其实提醒了我以下三点:

第一,研发壁垒较低、营销成本较高的行业,跑出新品牌的概率更大。

比如说快消行业,生产能力饱和,营销成本高,消费者话语权更高,很容易在品牌间快速迁徙,当然这也会倒逼传统厂商必须升级营销模式,不升级就会被新物种干掉。但是像汽车这种研发壁垒较高的行业,品牌厂商话语权高,营销模式变得相对较慢,新品牌跑出来的难度要大很多。

第二,消费新品牌也是很脆弱的,会面临高淘汰和快速代谢的环境。

平台模式红利下降,现在是产品时代。给定现在的生产能力和数字基础设施,一个产品爆款成为品牌的几率上升。这对创业者是好事,但是对当红炸子鸡们,则意味着更大压力。此外现在淘宝、京东这样的大平台,都有意识地进行流量分层,不让一个品牌的信用横向扩张到其他产品上——这意味着新品牌们要做大的难度系数也加大了。

第三,营销创意很重要。

因为都是从营销入手,从流程上说都没有什么秘密,那关键就在“创意能力”上了。比如元气森林主打“气泡水”这个小众地带,加入“零糖零卡零脂肪”的概念;再比如说李子柒更典型,将“田园中国”这样一个慢生存概念落在最具人间烟火的食物上,很容易超越文字、种族,唤起“共识”。仔细想想,几乎所有新品牌崛起的背后都有“营销创意”的影子。

说了这么多,好像都在说营销很重要。但是营销创意也是双刃剑——既是新品牌的推手,又可能成为新品牌长大的最大障碍。

现在的网红新品牌,大多还停留在营销创意层面: 为代工厂生产的产品起更好的名字,找到更精准的定位、更新颖的概念、更有创意的玩法。

但是,营销塑造的是“网红”,不能造就长久的“品牌”。

“品牌”则代表着长期的信任,“网红”代表着短期的注意力。消费者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转移的。比如说前几年借助电商平台红利崛起的淘品牌曾风光一时,随着传统大牌们开启数字化转型,很轻松地就抢回了阵地——2012—2014年天猫美妆品牌前10名的榜单上,淘品牌占三席,阿芙连续两年登顶;到2020年,前10名除了薇诺娜,全都是雅诗兰黛、欧莱雅、兰蔻等传统欧美日韩的大牌。

借助社交媒体力量崛起的新消费品牌也存在类似隐忧。

绝大多数品牌产品出自代工厂,完美日记的主要产品来自三大代工厂,也同时为迪奥、兰蔻、阿玛尼、欧莱雅等国际顶级彩妆品牌代工。完美日记在营销过程中也明里暗里地强调“大牌平价替代”的概念。

但其一,代工要服务很多美妆品牌,不会针对单一品牌研发产品,所以给出的产品质量可以“近似”,要说到细微关键点,还是有差距,像香味之类的专利,非常难仿制。二来就是营销创意门槛仍然较低——现在花西子、橘朵等新品牌前赴后继。

所以最后新品牌们还是要回到“企业信用”的传统路线:好好做产品,好好做研发。

完美日记创始人的愿景是“打造互联网时代的新欧莱雅”,但是,欧莱雅的品牌护城河在于品牌宽度和研发能力:创始人是化学家,品牌起步就是他研发的无毒染发剂和油质防晒产品。光2019年研发费用就有10亿欧元,截至2020年初持有5116个专利。而且欧莱雅的“品牌矩阵”——从低端的美宝莲,中端的巴黎欧莱雅、科颜氏,到高端的YSL、赫莲娜,几乎每个阶层都覆盖了,每个种类都有拳头产品。

而完美日记呢,2020年前三季度营销费用占收入的62%,是欧莱雅的两倍多,可研发只占1.28%,比人家少一大半,仅有的23个专利中绝大部分还是外观设计专利。其他新品牌也类似,大多“重营销、轻研发”——这其实可以理解。因为研发投入高、见效慢。新品牌们迅速做大规模是优先事项。但到最后,具有独特的核心价值才是护城河。品牌想要长远发展,必须将“营销创意”转化为更基础的“研发创意”。

所以现在很多品牌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了这个转化。2020年3月,完美日记的研发和生产基地在广州动工。7月,元气森林首个自建工厂在安徽亮相,还计划在广东、天津、武汉、成都等地新建工厂,希望构建企业信用。

路漫漫其修远兮,还需要时间验证。

——————————————————寻宝者思维

真正的读书人不能只想读好书,不能害怕把浪费时间在“坏书”上。

因为如果你不敢读坏书,就不能确保读到好书。

这里我想对比两种思维模式,也可以叫两种心态。

只想做“对”的事儿,可以称之为“优等生心态”。这种思维就好像学校里那些好学生一样,希望在每一门功课都取得好成绩,害怕有短板。这样的人做十件事,他指望把其中至少九件做好,然后还会为没做好的那一件表示道歉。

生活中的确有大量的工作岗位需要优等生心态。如果你是一个客机飞行员,你必须把每一趟都飞好,不容有失。如果你是一位老师,你得把每堂课都讲好,你得善待每一个学生。如果你是个厨师,你也得尽量让每道菜都体现高水平。

优等生心态害怕犯错误,认为所有的失败都应该接受指责,所有的浪费都应该反省。

但优等生心态其实是职员思维。你做的事儿都是安排好必须做的。

如果你是一个企业家、投资人或者领导者,你得从一大堆可能有好处的事儿中挑选几件,这个职员思维就不行了。

你需要“寻宝者思维”。

做投资的人都知道,投资组合都有强烈的尾部效应。往往你投的项目大部分都不成功,但是有少数会是极端的成功,而你几乎所有的收益,都来自那些极端成功的项目。这个效应是投资中的“80/20法则”。

寻宝者思维的关键就是要广撒网。你估计这一片矿山中可能有宝石,那你能说我只探索其中有宝石的那个地方吗?你能说我只买有宝石的那个坑吗?你必须把这一大片都控制起来才行。足球学校、明星经纪、版权代理、IP改编,全都是这个思路。

所以失败是普遍的,成功是罕见的。

当然,这还是眼光的问题。要想提高优异数,最好的办法是提升均值,把正态分布的曲线往右端移动一点。没错,但是别人已经这么做了。

“眼光”是有上限的。最终你还是得靠放量。

即使在那些已经是优中选优、最成功的公司内部,也有很多不成功的项目,成功的项目也是极少数。

比如说迪士尼。迪士尼早期是非常艰难的,创始人华特·迪士尼对电影品质超级讲究,喜欢搞大投资、大制作,结果他制作的绝大部分电影都赔钱。

1930 年代,迪士尼拍了超过 400 部动画片,几乎全都失败了。

但是其中有一部大获成功。那就是《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

这一部动画片,就在 1938 年的上半年给迪士尼带来了 800 万美元的收入。这些钱足够挽回前面所有的损失,并且大赚一笔,而且让公司升级扩容。

现在我们固然可以说,华特·迪士尼是个天才!他的理念是对的!正因为有这样大制作的理念公司才大获成功!

……可是,华特·迪士尼也许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他的公司会是什么样子。

一部。成败就差这一部。

我们这是一个“好东西”分布非常不均匀的世界。

在你的一生之中,对你影响最深的可能就几本书。决定你前途的可能就是一两项技能。改变你命运的可能就那么几件事。对你最重要的也许只有几个人。

错过他们,是你不可接受的损失;可是你非常容易错过他们。那你怎么办呢?

一方面当然你要提高判断力和把事做好的能力。你首先得能选择那些潜在的好东西,并且要努力去做好。为了提高平均成功率,你需要学习和模仿,需要请高手给你推荐。

但是这些都是有限的。世界上并没有选择好东西的固定算法,这就是为什么巴菲特选股也大多不好使。而且就算别人说好,也不一定适合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只能自己选择。

百货业之父约翰·沃纳梅克有句名言:“我知道在广告上的投资有一半是无用的,但问题是我不知道是哪一半。”套用这句话,我们大约可以说,在你面对的所有选择之中,也许只有 1% 是最好最适合你的,但是你不知道是哪 1%。

所以你必须放量。别指望奇迹,没有量就没有一切。查理·芒格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看报表?他没办法。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只看不买,他得看过很多很多才能选中一个。那些最成功的科学家为什么能做出特别重大的发现?并不是因为他们多聪明,更主要的是因为他们尝试得足够多。

那些特别能产生创造性想法的人,为什么那么有创造性呢?研究考察了他们大脑的思考方式,结果最关键是他们的想法多。因为想得多,所以才容易想到最有创造性的那一个。是数量,带来了质量。

如果你只想做对的事、做被历史证明可行的事,你的路会越走越窄。Netflix 的 CEO 里德·哈斯廷斯有时候会故意砍掉一些明知道能收回成本的大制作影片。这样的片往往是成熟的题材,只要你投入足够多,收看率就能保证。但是同样的题材拍得太多就会重复,观众迟早会厌烦。Netflix 的策略是宁可少拍几部大制作,把钱省下来去投资一些探索性的、冒险性的项目。一些观众可能会不喜欢,可能看了之后会一怒之下取消订阅 —— 但是哈斯廷斯恰恰希望能激怒一些观众,他认为现在取消订阅的人太少了。

抓好东西往往还意味着出手要快。有时候不能想太多、不能指望谋定而后动,而应该“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我的感慨是人们搜索好东西的主动性太低。体制化的学校教育和按部就班的工作把人驯服得太老实了。你不能等着好东西来找你,你得主动去找它们才行。就好像打游戏一样,到任何地方都要先搜索一番,看看有没有宝物!

这不仅仅是投资的事儿。一个小说好不好看、一个游戏好不好玩,有时候就取决于其中有没有宝物。真正的宝物往往不是一分钱一分货买来的,而是你搜寻出来的。

我看到过一句话:如果一件事的成功率是1%,那么重复不断做这件事,就算运气不帮你,概率也会帮你。

当然那要看这是什么事儿,比如创业,概率是1%,那么你做100次,至少成功一次的概率大概是63%,这确实是超过50%的概率,但问题是,你能创业100次嘛?时间好像不允许,嗯......对我来说,本金好像也不允许。

那么怎么提高这个概率呢?比如创业,核心技术、市场基础,寻找好的团队背景,发现蓝海,这都能提升那个1%的概率,我要寻找条件概率。

人生当中成功只是一时的,失败却是主旋律,但是如何面对失败,却把人分成不同的样子,有的人会被失败击垮,有的人能够不断的爬起来继续向前,我想真正的成熟应该并不是追求完美,而是直面自己的缺陷,这才是生活的本质。

罗曼罗兰说过的:这个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并且仍然热爱它。难道向上攀爬的那条路不是比站在顶峰更让人热血澎湃吗?

——————————————————不可堆积因素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新媒体展览2个IP一共做了四场,内容创业这条路,于我而言最重要的观察是这其中的“不可堆积因素”。

设想有这么一部电视剧。因为它是重大历史题材,有关部门高度重视,制片方投入巨资,最好的演员加盟,服化道全是一流,各方倾力合作一路绿灯,播出时万众瞩目……结果几集过后一看豆瓣评分,5.8 分。

当然你可以说影视行业充满不确定性,这里面有运气的因素,但是“运气”是个太过笼统的借口。

我再设想另一个场景。比如说你要盖一座大楼。如果给你足够多的钱、足够多优秀人才、足够好的政策,你显然可以选择最好的地段、使用最好的设计、请最好的工程队做出最好的质量。你这个楼就算因为成本太高没赚着钱,它最起码也会是一座好楼。人们就算买不起,也不至于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那拍电视剧和盖大楼的区别在哪呢?叫“不可堆积因素”。

做事情的资源,一般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可堆积因素”:也就是只要你有足够的意愿和执行力,就可以给它加码、给它“堆”出来。一千万不够你可以给三千万,三千万不够你可以给一个亿;一个连的兵力不够你可以给一个团,还不够就再加一个团。像盖大楼这种工程的成败,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可堆积因素。只要你投入的成本足够高,再加上组织有道管理有方,这个事儿就一定能办好。

可是像拍电视剧这种事儿的成败,却是高度依赖某种“不可堆积因素”。

比如说剧本。如果剧本的设定不合理、剧情荒唐台词弱智,你别的功夫再高也没用。

那好剧本是从哪来的呢?一个编剧不行我上十个行不行?大学毕业的编剧不行我换成博士行不行?不行。

好编剧是可遇不可求的稀有动物,产生好剧本的灵感对好编剧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稀有时刻。

编剧的确是一门可以学习、可以打磨、可以迭代的功夫,但是它始终有一个不可堆积的「X 因素」。

很多人说《纸牌屋》这个剧是 Netflix 用大数据算出来的,其实根本不是。好剧本不是堆出来的。

可堆积因素可计划、可控、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具有高度的主动性。

而不可堆积因素却是被动的,你只能寻访、偶遇或者等待。

大家常常注意不到不可堆积因素。

比如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为什么以美国、苏联、英国和中国为代表的反法西斯阵营,打败了以德国和日本为首的法西斯阵营呢?我们最容易注意到的因素是人民的团结和战士的牺牲、是美苏的工业能力,而这些都是可堆积因素。这些因素是至关重要的,打仗就得往上堆积人力物力。

但是别忘了,二战胜利还有一些不可堆积因素。比如说雷达、计算机和原子弹的发明。

从 1941 年开始,德国对英国采用封锁战略,美国必须源源不断地给英国提供补给,才能维持欧洲战场的局面,可是德国的 U 型潜艇占据了大西洋的海上优势。美军的舰艇被几十艘、几十艘地击沉。到 1943 年,英美两国都近乎绝望了,补给根本过不去。就在这个时候,美军突然拿出了微波雷达,获得了反潜能力,一下子就让盟军舰船的损失降低了 95%。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美军没有及时掌握微波雷达技术呢?如果图灵没有发明计算机破译英格玛密码呢?如果原子弹是德国人发明的呢?二战历史必然改写。

这些技术的出现都有很大的偶然成分。你不能事先计划,也不能简单用堆人堆钱的方法获得,它们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法宝。

当然这些东西需要可堆积因素的帮助。如果没有足够多的人力物力,英美不可能发明这些东西,特别是不可能发明原子弹。可是要说投入可堆积的力量,要说集中力量办大事,德国和日本也不差,甚至可能他们的组织能力更强。而且德国之前也在搞雷达和密码,甚至也考虑了原子弹,那为什么德国没搞出来,英美先搞出来了呢?

因为不可堆积因素不是堆积出来的。

一个创新型组织必须由两个各自独立而又互相联系的团队组成。第一个团队就如同水一样,实行松散的管理,专门负责奇思妙想;第二个团队就如同冰一样,讲究团结协作和执行力,负责做大做强。

雷达和原子弹之所以是美国发明的,是因为美国同时拥有负责奇思妙想的水团队和负责执行力的冰团队,而德国和日本只有冰团队。请注意冰团队并不是不能搞高科技研发 —— 德国和日本在二战时期的科技水平也是大进步 —— 但是只有水团队才适合搞奇思妙想式的研发。

可堆积因素可以用堆积的方法强化。你得有资源,你得让资源往一个方向流动,所以你得讲究服从命令听指挥、集中力量办大事。你理想的操作方式是可计划和可控制的,有明确的流程、分工和责任、权力、利益分配。你比的是执行力。

可是对于不可堆积因素,你要么就是看现在哪有这个东西,把它寻访过来,要么就建设一个宽松的环境,让一大堆有潜力的人在里面自由探索,等着看他们能弄出什么东西来。你无法计划也无法指挥,因为你也不知道谁能成、哪个方向对。你只能等奇思妙想已经露出苗头之后,再选拔和跟进。你比的是眼光。

拍电视剧,服化道、甚至一般的明星演员都可以随时启动随便堆积,但是剧本和恰好适合那个角色的演员,却必须得看机缘才行。

对于创业来说,资金、市场、一般员工和一般的管理者都可以堆积,但是你那个让市场眼前一亮的 X 因素,却是再怎么投入都不一定有的东西。

堆积,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力量,但是这个力量有做不到的事儿。

所以我们不能单靠堆积思维去做这些含有不可堆积因素的事儿。这就是为什么大事儿往往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但是“堆积”这个动作实在太容易也太直观了。“高度重视、加大力度、团结奋进、努力拼搏”这些话谁不会说。看见孩子落后了,逼着他猛学猛练,给他堆积一大堆辅导班,这样的事儿很容易做。

但有一种好东西是不可堆积的。你越是堆积,可能越适得其反。想要拥有这样的东西,有一种管理叫“不管”,有一种环境叫“独立”,有一种成长叫“自由”。

——————————————————重新思考

今年在躬身入局之后最大的收获应该是让我获得“重新思考”的视角,用通俗的话来说,相当于是对事物“重新定性”。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改变想法”,而是说改变对一个事物的认识。以前你认为它是这么一个东西,重新思考之后,你发现它其实是另外一个东西。

重新思考是困难的。人在通常情况下不会也不愿意重新思考,我们都是惯性思考。

年中的时候看了一部2017年上映的电影《勇往直前》,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讲的是森林消防队的故事,看完之后查阅了一下资料,1990 到 1995 年之间,美国有过 23 个野地消防队员也是被大火追赶、在上坡途中被烧死了 —— 他们都没有放下装备。后来人们评估,说如果他们扔下装备再跑,速度能提高15%~20%,他们就可以活下来。

那为啥想不到呢?因为惯性。消防队员不会扔掉自己的工具。正如士兵不会扔掉武器。说严重一点,扔掉自己的工具,就等于是放下自己的身份认同,这是一种自我否定!

第三个反思是,为啥非得救那个火呢?要知道当时着火的地点是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本来并没有人的生命受到威胁。

而早在 1880 年代,科学家就已经在强调,野火对森林其实有好处,野火是生态环境的一部分。平时允许小火,才不至于积累成大火。但是美国森林管理局在 1978 年之前的政策都是只要有火情,就必须第一时间扑灭。

你看这又是定性。这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事情?应不应该做?要做的话怎么做?要不这么做难道你就不是你自己了吗?这些都可以重新思考。

人应该怎样改变自己的想法?你需要科学家思维,你要做调研做实验,用贝叶斯定理的精神,让「观点根据事实发生改变」。从宏观上来说,你还要警惕自己不要陷入「故事思维」,等等。

让人否定自己是最难的。但是否定自己往往会带来好处。

比如你参加考试,做选择题,有 ABCD 四个选项。这道题你没什么把握,一开始先选了一个选项,答完卷子回头检查的时候,你又觉得第一次选的不太对,想要改一下答案。那请问,这个情况下,你是改,还是不改呢?

很多老师会建议学生不要改。老师说你要相信自己第一次的直觉。老师说他的经验表明改答案往往会把对的改成错的……

但是心理学家说不是。很多个心理学家对此做过很多项研究,他们的结论一致:都是应该改。

统计表明,如果你改答案,把对的答案改错的可能性只有 1/4,而把错的答案改对的可能性有 1/2。剩下1/4的可能性是把错的改成错的。

所以只要你能想到要不要改,你很可能就真的应该改。

但是人们通常是第一,想不到改,第二,想到了也不想改。

如果你从来都不重新思考,死不认错,无比自信,认为自己最开始想的都对,这肯定不行。可是如果你特别谦虚,别人说啥你都认同,没有一个准主意,整天就知道说“啊,我向你学习”,那要你又有何用呢?

你怎么才能既自信又谦虚呢?

这并不是说自信和谦虚之间是一条连续变化的线段,左边是自信,右边是谦虚,线段的中点就是最佳点 —— 那样机械化的折中不叫“中庸”,叫老好人。

最理想的人才,应该是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同时又承认自己掌握的工具不一定行的人。这样的人做事胆大心细,会主动质疑得到的结果,会寻求新的信息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举个例子。有个内衣品牌叫Spanx。这是一种很怪异的内衣,也许可以称为“无脚连裤袜”,它把大腿和腰部都包裹起来,材质有点像丝袜,但是又没有小腿和脚。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穿这样的内衣,也许是适合搭配裙子 —— 但是 Spanx 好像做得非常成功。

Spanx 的创始人叫莎拉·布莱克利。这位布莱克利女士本来是卖传真机的,跟服装行业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一天她突发奇想,说想要创造这么一种内衣,然后她就开公司了。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把想法变成现实。这就叫自信。

但布莱克利完全明白,自己并没有时尚、零售、服装设计、服装制作的相关经验。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学习,她需要别人的帮助。这就叫谦虚。

事实证明布莱克利的确很善于学习。她寻找了做袜子的厂家,说我要做这么一种东西,你们能不能做。她需要申请专利,但是她资金有限又请不起律师,于是她找了本书,自己学着写的专利申请书。

这就叫自信又谦虚。我承认我现在不会,我不掌握相关的工具,但是没关系,我一定能学会。我觉得出来做事得有点这样的精神才好。

而如果你做不到自信又谦虚,那就宁可少点自信,也要多点谦虚。

谦虚是个好品质。谦虚的人愿意努力,愿意重新思考,谦虚才能去质疑自己的观点和假设。更重要的是,谦虚会让你更愿意听取他人的意见。有个医院的规定是所有护士轮流当护士长,哈佛大学的一个研究者发现,越是对自己管理水平不自信、不太敢拿主意的人,轮到她当护士长的时候,越会主动去问问别人的建议 —— 结果她综合考虑之后,拿出来的主意反而是最准确的。

当然如果能既自信又谦虚就更好了。自信的谦虚,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是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一般人非常不喜欢、而且可能害怕别人说自己错了。你大脑中的杏仁核会被激发,你会进入战斗姿态,便显得很愤怒或者想要逃跑。但是有两种人,却是非常愿意听到自己的错误。

一种是科学家。对科学家来说,有意思的理论都是能挑战自己现有观念的理论。我们读书总是希望读到不一样的东西。

另一种人是预测师。超级预报员的一大特点就是他们会频繁地更新自己的预测。而每一次更新都等于承认自己上一次说错了。

一个简单办法是你把自己当初做出这个预测的理由写下来。等到发现那个理由不成立了,你就修改呗?多承认小错误才能避免大错误。

杰夫·贝佐斯最近宣布即将辞去亚马逊 CEO 的职务。说「如果你不经常改变自己的想法,你会犯更多的错误。」

雷·达里奥也有句话,说「如果你没有发现一年前的自己有多么愚蠢,那就只能说明这一年来你没学到什么。」

——————————————————什么是“适应”

“适应”这个词是从达尔文进化论里出来的,意思是当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你的生存和求胜策略,你做什么和怎么做,能不能有相应的变化。

现在好东西的传播速度是前所未有地快。我们得重新思考“胜者通吃”这个现象了 —— 现在获胜的不是哪个人,而是方法。这有一个方法被证明是最好的,那么马上大家就都用这个方法。

这个时代的竞争比的不是什么秘密武器,而是比执行力。方法就是这个方法,基本原理都是公开的,专利是保护不是保密。你能执行这个方法,你就留在场上,否则你就出局。

现在你可以很容易地在网上找到代表最高水平的训练素材。现在一篇好论文出来马上全世界都知道。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你能不能接触到最新的知识,而是你能不能执行,有没有机会按照最新的知识训练。

很多人没有执行。比如说找工作面试。网上有很多很多攻略指南,面试一般会遇到什么问题,去之前应该对这家公司做好什么样的了解,怎样表现自己,该说什么,所有这些都有套路,有最新的经验和方法。

那你说大家都按套路走,面试会不会变得无效呢?

不是。如果你当过面试官你就知道,很多人根本就没做任何准备就来面试了。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谈话,但是他就是不准备。

那你说像这样的人有什么机会。但是这可能不是他的错,也许他就没受过很好的教育,他没接触过第一流的做事方法,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所以这个局面是对有心人来说,最优解是容易获得的;可是对很多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寻找最优解的那个意识和执行力。

发现最优解现在仅仅是开始。绝大多数领域的理论最优解是什么,人们还在探索之中。但是所有领域都有一个“当前最佳方法”,相当于科学知识的“当前科学理解”。这个当前最佳方法,把人分成了两类。

善于寻找、并且能够执行最佳方法的人等于是“上了船”的人,他们不会被时代落下。没上船的人,可能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了。

我们可以预期,从教育,到日常工作,到研发,竞争会变得更加激烈。

现在简单的学习已经不行了。你必须确保自己学到最好的才行,而最好的学习则来自于实践,与真实世界的持续博弈,学习顶级思考者的思维方式,不断验证再不断调整,才可能不被时代淘汰。

2021年,在成功的方法论并不确定的情况下,让每一个小伙伴的智慧被激发,是我们是否能推动产品、营销、渠道变革,享受另外三大趋势红利(流量红利、社交红利、创新红利)的基础。

梁宁老师说:从第一曲线,到第二曲线的跨越,并不是随便抓一个新机会就行。

而是把你业务的主体,放入新的大趋势,形成你的企业真正的跨越。

在新的跨越里,你还是你,只是在新的限制性条件里,新的空间里,继续去回答那个恒定的用户需求,如何去解决的命题。

后疫情时代,惊涛骇浪是必然的,但风会吹熄蜡烛,也能使火,越烧越旺。

今年的鸡汤竟然是高德地图给的:虽然前方拥堵,但您仍在最优路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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