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08 周四 阴天
小橙子来到这个世界的第132天,19周第五天,4个月+10天。
01.早晨的时间
大早他睁开眼,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中的父母,又像往常一样开始了他自娱自乐的晨间活动:踢腿。
踢了一阵儿他挥舞着还不算特别熟练的胳膊,左边的手指抓住了床栏上挂着的纱巾,上面吊着一个摇铃,抖动纱巾的时候,摇铃就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沙沙,沙沙。
小橙子觉得这个声音特别好听。自从妈妈前几天挂上,抓着纱巾不停晃动就成了他每天早晨一个人醒来后固定的娱乐。
他很喜欢纱巾在手里摩挲的独特触感。饿的时候他也会抓过来送进嘴里啃一啃,纱巾的口感那不那么好,但咬一咬缓解一下饥饿感和牙龈的不适还是极好的。上面挂着的摇铃上有小块的牙胶,但小橙子的手还不那么灵活,只是偶尔抓到了,才能咬一咬。
实在饿急了,他就会拼命踢腿,挥舞着他的胳膊,喉咙里发出短促而急切的哼唧声。这个时候妈妈总是迷迷糊糊塞过来一个绿色的奶嘴。这个东西虽然不能解饿,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咬一咬它,心里就平静很多,没有那么焦虑和烦躁了。牙龈也舒服很多。
他知道,他不哭爸爸妈妈是醒不了的。他们白天都太累了,昨天晚上又睡得很晚。可是他好像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几乎忘记了要怎么哭出声来。他尝试过几次,发出来的都是呜呜呜的声音,根本不是以前那种声嘶力竭,可以让爸爸妈妈一下子蹦起来的哭声。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长大了的缘故。
8点一刻,给他递了无数次奶嘴之后,妈妈终于醒了过来,趴在他面前问他是不是醒了,眼睛还是模糊的样子。小橙子实在太饿了,他连露出一个表情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妈妈看。
妈妈终于意识到了他的饥饿,爬起来把他抱在怀里。吃到乳汁的那一瞬间,小橙子陶醉在幸福的感觉里,久久都回不过神儿来。吃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停下来,他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抬起头朝着爸爸的方向笑。
本来躺着的爸爸受了他的感染,爬起来对着他做鬼脸。他觉得特别搞笑。但今天状态不佳,没笑出声来。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睛越过爸爸,看向了更远处的墙。上面妈妈贴着的黑白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些黑黑白白的线条和组块总是让他觉得很新奇。
02 坐的初体验
这几天妈妈总是喜欢拉她坐起来,然后轻轻松开手让他自己坐会儿。
今天妈妈松开之后,他自己用手撑在前面和旁边。成功地坐了有五六次。虽然每次只是短短的一小会儿,但他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因为妈妈一直在旁边激动地拍手。他想,应该是自己做的很棒,爸爸妈妈才那么开心吧。
他喜欢跟妈妈玩一个游戏:每次妈妈拉他坐起来,他的头就凑近妈妈的手,咬住一个手指咬一会儿。他觉得妈妈的手指比牙胶好多了。妈妈每次都笑着让爸爸看,她应该很喜欢。
03.噩梦
妈妈这几天一直在为小橙子睡觉这件事着急。
因为他连着好几天白天小睡到一半总是会大哭着醒来,抱起来好久才能哄睡,然后每天晚上睡到八九点醒了,就开始不睡,一直折腾到1点左右才睡。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这之前,小橙子每天晚上8点左右睡,要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五六点。可是最近突然就变了。
小橙子也有点搞不清。他并不记得自己白天醒来哭的事情,有可能是做了噩梦吧。晚上醒过来之后,他只是觉得特别精神,加上爸爸妈妈都在,他觉得很好玩。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最近总觉得嘴巴里面不舒服,总是要咬着点什么才舒服。所以有的时候睡到一半醒了,嘴巴里不舒服,他就有点烦躁。这一觉他睡得很不踏实,醒来好半天还是觉得有点迷糊,尽管他已经伸过好几个懒腰了。
中午的觉是爸爸陪他,睡到一半他又大哭着醒过来,爸爸抱起来好久都停不下来。妈妈在另一个房间听到,着急地跑过来看,爸爸说有可能是因为刚打了疫苗的缘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大哭,就是觉得不舒服,哭出来舒服一点。爸爸说的疫苗是昨天打的。对于小橙子来说,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当时针刺进去的瞬间感受到的疼痛现在还历历在目。
04.按摩
睡醒以后妈妈时常会给他按摩,让他躺着或者趴在床上,从上到下给他按一按,每次他都很喜欢。
今天妈妈让他躺着张开胳膊,用两只手从他的身体向手的方向按摩,他觉得很好玩,看着妈妈笑了好半天。
05.咬牙胶的乐趣
最近他嘴里面不舒服,每天醒了以后最爱的事情就是咬牙胶。那些小玩意儿软软的,咬起来痒痒的牙龈特别舒服。今天他抱着小猴子和小狮子吃了一会儿,视线突然被妈妈新递过来的一个五颜六色的新玩意儿吸引住了。那是一根光滑的木棍,上面有很多亮闪闪的铃铛,摇动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试着把它放进嘴里,感觉咬住了一个圆圆的东西,硬硬的,凉凉的,跟小猴子和小狮子都不一样,但是咬着的时候也很舒服。但是妈妈似乎不理解他的快乐,她一直在旁边用充满担忧的语气说“这个摇铃那么硬,你疼不疼呀?会不会受伤呀?”
如果会说话,小橙子一定会开心地告诉她说,一点都不疼,咬起来可舒服了呢!可他现在才刚刚满4个月,还不能用妈妈能听懂的语言告诉她这些。
而且,这个新的玩意儿咬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他才没有时间去理会妈妈的担心,只顾一个劲地啃咬那些凉凉的小铃铛。听着妈妈担忧的声音变成了“哎呀,慢一点,看你吃得到处都是口水”,他知道自己的快乐得到了妈妈的理解,吃得更开心了。
06.弹跳椅
前几天爸爸从一个叔叔送来的大箱子里拿出了一堆零件,然后看着一张图纸把它拼成了一个高高的悬挂起来的圆圆的椅子。小橙子当时就趴在旁边的沙发上,亲眼看着爸爸把一根根的小管子拼接起来,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他觉得爸爸可真厉害。
那天晚上妈妈把他抱进那个椅子,爸爸按了一个开关,椅子上他放胳膊的地方就响起了音乐,还一闪一闪亮起了灯。刚坐下去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懵。坐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觉得有些害怕。等了半天,爸爸妈妈都没有把他抱起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后来的几天里,妈妈又让他坐进去过一次。看他还是害怕,很快就抱出来了。他听到妈妈告诉爸爸说,她猜小橙子是害怕那上面的音乐和灯光。小橙子想:“才不是呢!我只是不喜欢摇摇晃晃的感觉。”
今天上午爸爸出去干活了,只有妈妈一个人陪他玩。在他吃腻了牙胶开始哼唧以后,妈妈抱着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弹跳椅面前停下来,说:“我们要不要再试一次呀?” 然后就好像听到了肯定答复一样,把小橙子又抱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坐在里面,小橙子一点都没觉得害怕。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椅子上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他瞪大了眼睛,一会儿抬起头看悬挂着的小鸟和小鱼,一会儿低下头注视着自己胳膊旁边各种各样的小机关,一会儿转来转去打量着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他突然觉得这个小椅子真不错。他还试着蹬了两下腿,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椅子动了几下,居然挺好玩。
07. 崩溃
最近小橙子频繁地感觉到崩溃:
躺在健身架上吃不到上面挂着的悬挂玩具会崩溃,睡觉睡到一半醒过来会崩溃,躺着玩的时候含着的奶嘴突然掉了会崩溃。
在他有限的人生里,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舒适的感觉被突然打破之后的沮丧感,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全新的体验,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所以,每次都只能嚎啕大哭,等爸爸妈妈来安抚。
被爸爸妈妈抱起来之后,那种受挫之后的沮丧会慢慢退去,他会重新回到轻松愉悦舒适的状态,然后忘记之前的体验。继续下去玩,直到再一次崩溃。
在这个不断崩溃和不断被安抚的过程中,他慢慢地学着跟第一次出现在生活中那些受挫的感觉相处,慢慢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容易崩溃。
这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没关系,每次很难受的时候能在爸爸妈妈怀里趴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