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本质
我希望你快乐吗?当然,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但明显你打游戏很快乐,为什么我们要阻止呢?这不是相互矛盾的吗?先分享几个小故事给你吧。
20世纪最具预言意义的科幻小说,奥尔德斯-赫胥黎 (Aldous Huxley)的《美丽新世界》(Brave New World)成书于1931年,预想未来的社会没有战争、饥荒和瘟疫,只有永续的健康、繁荣与和平。那是个消费主义的世界享乐、药物和摇滚毫无限制,只以幸福快乐为最高价值。
在这个“美丽新世界”里,世界政府 (the World Government)运用先进的生物科技和社会工程(social engineering),确保每个人总是很满足,没有人有任何反抗的理由,世界繁荣和平,人人满意欢喜,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赫胥黎在小说的高潮直接讨论了这个问题。这段内容由两个角色的对话展开:一个是穆斯塔法-蒙德(Mustapha Mond),西欧世界的控制者;另一个是野蛮人约翰,一辈子都住在新墨西哥州 的原住民保留区,他是伦敦唯一一个仍然知道莎士比亚和上帝的人。
野蛮人约翰想要鼓动伦敦市民起身反抗控制他们的体制,市民的反应极度冷漠,但警方还是逮捕了他,把他带到蒙德 面前。这位世界控制者与约翰聊得挺愉快,并告诉约翰如果坚持反社会,就该搬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当个隐士。约翰质疑隐藏在这种全球秩序背后的想法,指责世界政府在追求幸福快乐的时候,不但抹杀了真与美,也抹杀了生命中的一切英勇与高贵。
“我年轻的朋友,”穆斯塔法-蒙德打断了他,“现在的文明世界是不需要什么高贵和英雄主义的。因为这类东西不能带来什么政治效率。高贵或英勇只会表现在乱世中,像我们这种合理平和的社会里,人是没有机会来表现他的高贵或英勇的。因为高贵和英雄主义只有在战争或派别分化时,或者在抵制诱惑和保卫自己所爱时才会有它存在的意义。但现在我们既没有战争,也没有派别分化,人们更不会为自己所爱有过激的行为。所以我们这儿不需要这个东西。你的条件设置让你愉悦地自然而然地去做你应该做的,也就不存在什么诱惑需要你去抵抗了。即使在出现意外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你也能用唆麻[2]来回避,它会让你远离现实,进入一种你想要的虚幻中,这样你就有足够的耐心来承受长期的痛苦,让你能心平气和地对待你的敌人。这在以前,你得付出相当大的努力和多年艰苦的道德训练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可现在只需两三粒半克的唆麻就能带你实现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可变得高尚,那个瓶子就可以装下你至少一半的道德,你可以带着它去任何地方。没有眼泪的基督教——这就是唆麻。”
“但我觉得眼泪还是必需的。还记得《奥赛罗》里说过:和煦的阳光总在暴风雨之后,那就让狂风恣意吧,吹醒那死亡。还有一个印第安老人常跟我讲一个有关玛塔斯吉姑娘的故事。那些想娶她的小伙子必须到她的园子里去锄一上午地。这看似简单,但实际是园子里有很多很多带魔法的蚊子和苍蝇。大部分人都会受不了,只有经得住考验的才能得到那姑娘。”
“这是个动人的故事!但在我们的文明世界,”控制者说,“你根本不用这样大费周折就能得到她,也不会有什么苍蝇蚊子,几个世纪以前就被我们彻底消灭了。”
野蛮人皱起了眉头。“你们只是消灭苍蝇蚊子,消灭所有不愉快的东西,而不是去学会忍受它们。‘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面对苦海,拿刀做个一了百了。’你们既不是‘默然忍受’,也不是‘一了百了’,而只是取消了命运的毒箭,这样未免太简单化了。”
“那里面确实包含很多东西,”控制者说,“男人和女人的肾上腺素需要定期地来刺激一下。”
“什么?”野蛮人听得有点莫名其妙。
……
“那是为身体健康所设的条件设置之一。我们把接受V.P.S.治疗规定为一种义务。”
“V.P.S.?”
“就是代猛烈情愫。每月一次,它可以让整个生理系统都弥漫肾上腺素。从生理上来说,它就完全等同于恐怖与狂怒。它让人感受到的效果跟杀死苔丝德蒙娜或被奥赛罗杀死是相同的,但你不会感到丝毫的不适。”
“但我却更喜欢那种不适。”
“我们可不喜欢,”控制者说,“我们喜欢一切都舒舒服服地进行。”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舒服。我需要上帝!诗!真正的冒险!自由!善!甚至是罪恶!”
“实际上你是在要求受苦受难的权利。”
“随便你怎么说,”野蛮人挑衅地说,“就算我现在是在要求受苦受难的权利吧。”
“那你是不是也需要衰老、丑陋、阳痿、梅毒、癌症、饥饿、伤病这些丑陋的东西,甚至你也希望总是在担心明天有不可预知的事发生,或者你还需要遭受种种难以描述痛苦的折磨呢。”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是的,这一切我都要。”野蛮人终于开口了。
穆斯塔法-蒙德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说:“那就随便吧。”
“事实上,”穆斯塔法-蒙德说,“你要求的是不快乐的权利。”
“可以这么说,”野蛮人挑衅地说,“我是在要求不快乐的权利。”
“你还没有说要有变老、变丑、变得性无能的权利,要有患上梅毒和癌症的权利,要有食物匮乏的权利、讨人厌烦的权利,要有永远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事的权利,要有感染伤寒的权利,要有被一切无以言表的痛苦折磨的权利。”
说完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我要求这一切的权利。”野蛮人终于打破沉默。
2500多年前,古印度境内诸国林立,其东北部恒河边有个迦毗罗卫国,国王叫净饭, 王后叫摩耶。
一日,摩耶夫人在睡眠之际,梦见一头白象腾空而来,从右肋进入自己身体,她顿时觉得体安快乐如服甘露,反视自身如日月光照,醒来后她就去见净饭王,告诉他梦中之事。
净饭王立即召集大臣们询问王后之梦是何预兆,一名婆罗门占卜者回答说:“此梦甚佳!王后已怀孕,必生王子,这王子是个千古圣人,定能光显释迦族”净饭王听后,不胜欢喜。
摩耶夫人自梦白象受孕后,百病不染,身体十分健康。
摩耶王后怀孕已满10月,一日率众宫女漫游兰毗尼花园。那时正是四月初旬,风和日丽,生机畅达。花园里芳草萋萋,百花争妍,行树耸翠,莲蕖送香,充满吉祥喜庆的气氛。
游历花园一周后,摩耶王后在一棵无尤树的绿阴下休息。她见这无尤树枝叶茂盛,柔软低垂,树上花果鲜丽,芬芳可爱,便举手攀摘花果,于是,王子就生了下来。
佛经上说,王子刚生下来就能说话,无人扶持即能行走。他身上发出光明,目光注射四方,举足行了七步,每步地上都出现一朵莲花。一时间,香风四散,花雨缤纷,仙乐和奏,诸天神人齐声赞颂。地上也自然涌出二泉,一冷一暖香冽清净。
净饭王得子后,喜悦非常,替他取名悉达多,就是说他生时即有许多奇异祥瑞的意思。
释迦牟尼诞生刚七天,他母亲摩耶王后就因病去世了。净饭王悲从中来,悼痛不已,回顾年幼的王子,更是怆恻。于是他把摩耶王后的妹妹摩诃波闍波提接进宫中,托付她抚养王子。
摩诃波闍波提贤淑仁慈,视王子悉达多为己出,十分钟爱。童年时代的悉达多王子,聪明伶俐,无出其右。他得到了姨母的小心将护,寒暖得时,饮食得时,饮食有节,身体异常健康,发育也非常迅速,就如同尼拘陀树,得种肥沃之土,正与日俱长。
青年时期的悉达多王子享尽了人间的奢华生活,但他虽然贵为太子,并且已经结婚,但在精神上依旧非常的空虚,所以想到郊外去看看民间的风情。根据佛典的传说,他一连出城郊游了四次,这四次郊游的经历,便改变了他的生活,也决定了他之出家成道的前程。
他带著随从,驾著马车,第一次出游之际,在市区见到了一个白发躬腰、风烛残年的老人;第二次在路旁见到了一个痛苦呻吟的病人;第三次遇到了一个送丧的行列。这使他觉悟到,不论何人,出生之后,必然会渐渐地衰老,谁也不能免除病痛,最后的结果,便是死亡的来临!死了之后,又将出生、衰老、病痛和死亡;像这样的人生,如不设法求得彻底的解脱,实在太可怜、太悲哀了。同时,当他童年时代,曾经随同父王去农村举行春耕祭典之时,见到农夫犁田之际,从土中翻起了虫蚁,立即被蛙类争食一空,转眼间,蛙被花蛇所吞,花蛇又给由天上凌空而下的巨鹰所吞,像这样弱肉强食的众生相,在他看来,不禁要怵目惊心了!他为了求得最后的答案,所以第四次再度郊游,这一回使他遇到了一位神态安详的出家沙门,终于使他领悟到他所应走的是什么路了!唯有及时出家,一心修行,彻悟了宇宙的真理,才能知道以何方法,来解脱众生的生、老、病、死的轮回不息的四大苦患。
适巧,当悉达多太子第四次郊游回宫,计画要走上出家之道的时候,忽然接到报告,说是妃子耶输陀罗,产一男婴,要他命名,他想他正要去出家,却来了一个障害出家的枷锁,因而取名罗睺罗。但是,他既决心要出家,谁也留他不住。就在那天的夜晚,当他的妃子抱著小王子正在熟睡之时,他便向她们作了无言的告别。唤醒了他的御者车匿,牵出了他的爱马康特迦,悄悄地出了宫殿,离开了迦毗罗卫城,直到进入了森林的深处,削去了头发,脱下了身上所有华贵装束,穿上用树皮编制的沙门服,然后嘱咐御者车匿,带著他的服饰和那匹白色的爱马,返回宫中,向父王报告,他已出了家,若不成道,决不回国。当时佛陀的年龄是二十九岁,有的传说是十九岁。
当他进入森林之后,新鲜的宗教生活,便是参访当时有名的外道仙人,那是专以修行瑜伽有了成就的人。没有多久,他便修成了和他老师同样程度的境界,因此,未久之间,连续寻访了好几位名师,但均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在佛陀的体验之中,知道那些外道名师的所谓解脱,所谓与梵交感,与梵合一,都不是究竟的解脱之道。然在没有更加高明的名师可供他去参访求教之后,只好独自一人,和其他的外道沙门一样,修习苦行去了。他的毅力是极其感人的,在苦行林中,修练绝食的苦行,连续达六年之久,在此期间,每天仅以一粒野生的麦子,维持他的生命。当这消息传到净饭王的耳中之后,便派了五位侍者照顾他的生活,结果这五位侍者,也受佛陀的精进所感,陪伴佛陀修了六年苦行。可是,修了六年的苦行,身体枯瘦得已如乾柴,尚未见到悟道成佛的消息,始知依照一般苦行外道那样地盲修苦行,毕竟无益于精神的向上。于是放弃了苦行,改用专心瞑想的工夫。他离开苦行林,走到尼连禅河的清流之中,洗净了六年来的身垢,但他的身体实在太瘦弱了,所以接受了一位村姑供养的乳粥,恢复了他的元气,然后便到附近一棵叫做毕钵罗的大树之下,用草敷成一个座位,面向东方,双腿结成跏趺,平稳地坐了下来,并且发出大誓愿说:“我今若不证无上大菩提,宁可碎此身,终不起此座。”不过,先前陪他同修苦行的五位侍者,见他放弃了苦行,都以为佛陀退了道心,又见他接受了一个少女的乳粥供养,便说“他堕落了”,所以离开佛陀,另找他处修行去了。
实际上,佛陀并未堕落,只是从苦行的经验以及享乐的事实中,理解到极端的苦行和放任的享乐,同样无济于开悟的目的,此在后来佛陀训诫他的弟子时,便作了这样的说明:“比丘们!当过宗教生活,须避两种极端。”那两种极端呢?一是耽于享受欢乐的快乐生活,这是卑下的、有害精神的,是无聊的浪费;另一是苦行的生活,那是凄惨的无聊和浪费。比丘们!完成者(如来)是避却了这两个极端,发现了行之于中央的大道。这条道路,便是开眼精神,是安、是知识、是悟、是至涅槃的大道。佛教称此为不苦不乐的中道行。
乔达摩在这棵菩提树下,宴坐冥想了四十九日,以其奋勇精进的精神,克服了身心内外的一切魔障,遂于十二月八日之夜,达到了冥想的最高境域,开了智慧,真正的认识了宇宙的真理,明白解脱众生轮回之苦的方法。汉译佛典说那天是阴历十二月初八日,依照现代学者的通说,乃是西元前523年阳历五月的月圆日之夜。
但是,他在这四十九日之中,接受了各种生理、心理及自然界的冲刺和考验。当他正要摆下一切人间的欲望之时,欲望的火焰却更旺更盛起来;他对那些迷恋的情爱,生存和悦乐的渴望与回忆,必须要用坚定的信念来与之战斗。那些东西,确是人类赖以生存和求上进的根源,但也均系苦难的泉源。因此,人若到了将要和这些东西告别的关头,它们便会猛烈地在心中浮现出来,荣誉、名声、权力、财富、爱情、家族生活的乐趣,以及来自周遭的宠爱等等,一切的喜乐和欢悦的诱惑之相,全部涌现在眼前。这种景象,使他感到困惑;可是,终于在智慧的决断之下,突破了人类的最后弱点,战胜了身心的魔障,也克服了自身的障害,登上了人类智慧和人格的极峰,完成了究竟无上的佛果。他的心境,从波涛汹涌的状态,进入了平静如镜的状态;从此之后,永无波浪,也没有涟漪,唯是一片深广无边与澄澈清凉,容受一切,包举万类,而又丝毫不受他物的骚扰。
成佛之后的释迦菩萨,即被称为佛陀(意为觉悟了的人),又被尊称为世尊、如来、释迦牟尼或释尊(释迦族出身的圣者)等。
让我们看看历史上的享乐主义,他们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享乐主义(hedonism)产生于古希腊的爱利亚学派,是受到人们诋毁最多的一种哲学。但其实人们的理解有些偏差(但人们后来惊讶地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如今以为享乐主义者就是那些总在不停追求感官享受之人;实际上我们必须抛弃这样的观点,而我们真正需要了解的是:在享乐主义者们的理想中,人类最美妙的上等生活,应该是一种充满了足以持续的享受,而尽可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其中悲苦的好日子)。
享乐主义有许多流派,其中广为人知的是罗马时代伊壁鸠鲁的伦理学说,认为快乐是生活的目的,是天生的最高的善。但是,应当区分不同的快乐。解除对神灵和死亡的恐惧,节制欲望,远离政事,审慎地计量和取舍快乐与痛苦的事物,达到身体健康和心灵的平静,这是生活的目的。伊壁鸠鲁强调,在我们考量一个行动是否有趣时,我们必须同时考虑它所带来的副作用。在追求短暂快乐的同时,也必须考虑是否可能获得更大、更持久、更强烈的快乐 。
中国古代的对快乐的观点和描述我们就更加熟悉了,总结来说,趋利避害、追求快乐似乎是人类的本能,但快乐分很多种,有持久的,有短暂的;有高尚的,有低俗的;有强烈的,有温和的;有宏大的、有渺小的......我们的选择无外乎是各种因素综合、评估、对比的结果,其行为和结果视每个人的衡量不同而不同。
追求快乐没有错,但方式、方法、目的不对可能结果就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