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读时光
真没有想到,他变得这样沧桑,见到他,我诧异了。虽然带着医生的帽子,带着口罩,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如此大的巨变,让我不得不梳理这匆匆走过的光阴。
他是我们小城出名的牙医,很多很多年以前,我牙疼的厉害,就找了他看牙,记得这是一次正式的看牙,孩子爸爸陪同我去的,当时还没有我儿子。
他个子不高,属于中等男人,但是,他干练,说话声不高,而且长得还很秀气。在我的印象里,他就是一个走自己路,让别人说的人,他从大医院跳槽出来,自己解起大旗,自立门派,寻求着一条治病救人的路。
当时我第一次找他,拔去了两颗牙,都是上排牙,他的手很利索,当我还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从此以后,我很少关心他的情况,但是,一次丧事让我和他的爱人相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西部山区的人,而且从家乡的角度来讲,都乡里乡亲。
那时候的他办的医院已经风生水起,他办了很正规的医院,在小城无人不晓无人不知,成为一个专门为牙病患者看病的专属医院。
我很少走进这医院,前几天和儿子看牙去了他的私人诊所,这医院在这里已经几十年了,大约有二十年了吧,规模越来越大,而且设备也逐步完善,医生护士都是专业的牙医。
儿子这个智齿在高中毕业就有些疼了,只是为了迎接高考,去当时学校附近的医院拿了些药,以后也没怎么管,现在有些微疼,就做了片子,这一看不要紧,还牵涉出一条紧挨的神经,我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拿着CT的片子到小城最好的医院,结果牙科专业的牙医说:“你去市医院做吧,我们这里不敢做,在小城没人能做。”
当时听医生这么说,就决定去市医院拔掉这颗智齿。
但是,片子是私人诊所出的,在诺大的小城只有他的私人诊所的设备齐全,连权威的大医院都没有这样先进的设备,而且这个诊所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无论是技术还是专业的业务知识都胜过这个小城的其他医院。
我再一次问自己,是不是要给院长的爱人打个电话,我有嫂子的微信,下定决心要语音视频,结果嫂子很友好地和我畅谈,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求嫂子帮我能预约到她的爱人,嫂子满口答应,毕竟儿子的智齿挨着神经线,我多多少少有些顾虑。
约好了时间,就是昨天下午六点,一整天心里烦躁不堪,到了将尽六点,我和爱人一同陪儿子去做这个小手术。心里紧张得很,因为做不好,儿子的面部会面瘫,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也放松不开。
到了他的私人医院,一颗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但是医院的人很多,都是看牙的,毕竟这里是专业的看牙诊所,但是,我该是担心,担心。
到了下午六点五十七分,医生说要给儿子上麻药,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出来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杞人忧天,我的心在流泪,我的儿子要受苦了。当儿子把他的手机交给我时,我对儿子说:“放松哈,别担心,医生是最好的医生。”
其实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怎么也按耐不住这苦痛的心,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心里紧张的情绪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我想,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因为儿子拔过一个智齿,是另一边的,而且也是私人医院,儿子说,拔完这个牙,三年不能打哈欠,一打就有些疼,三年过去了才没事。
现在,在这家最好的牙科医院,是不是能做好,我真的不知道,但是,院长的技术是最好的,有这点,我多多少少有些底气。
没等到几分钟,儿子竟然从手术室出来,随后院长也出来,并对我说:“就用了十分钟零三十秒。”
儿子竖起大拇指,从儿子的神态里,我读懂了儿子的佩服,从院长的话音里我读懂了一个医生的骄傲。
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我当时的心情不能用语言表述,两颗智齿都拔了,上边的智齿用了十秒钟,下边的用了十分二十秒,一个小小的手术竟然这么快,而且颠覆了大医院医生所说的无人敢做的话,做这个手术用的是超声骨刀,我没有见过这个神器,但医生的技术确确实实让我感叹。
医院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人,爱人邀请院长吃顿便饭,院长宛然谢绝,院长还讲起新加坡的人坐飞机来这里拔智齿,从他睿智的眼光里,我读懂了一个医生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