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03

就这样慢慢长大

日升月沉，花榭叶落，每一顿可口的饭菜，每一件干净的衣服，每一次小小的进步，都深藏着母亲的牵挂和喜悦。

咿呀学语•母担忧

夜深，万家灯火都已熄灭，忙碌了一天的城市，渐渐褪去烟火气息，素黑的夜空中，月亮收了光晕，星星坠入银河。世界好像只剩下我和母亲安然的呼吸声。

记忆最初，那晚电力维修断了整栋楼的电。母亲翻箱倒柜找出了那么些蜡烛，散发着淡淡雪松味的烛光使整个房间像是落入了荧光水母的海洋。沉沉昏睡的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瞳孔收缩间是被点燃了的床单，幼小的我不知所措，恐惧和不安顺着瓜藤爬到了房顶，聒噪的哭声好像让火势更加猛烈。

当熟悉的温度再次覆上我的额头，好似萎靡不振的花朵得到了甘露的灌溉，心安了不少。正当要看到转机之时，不详的征兆又一次蔓延，我上升不止的体温让母亲慌了神，接下来耳边便是连续不断的喘息声陪伴着我又一次昏睡过去。母亲没告诉我她是如何独自度过了那个夜晚，不过我想，当大火失事与高烧碰撞，远在他乡的丈夫正没日没夜的忙碌，初为人母的她一定被击垮了最后一道防线，默默吞下了流不出的泪水。

当我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母亲的笑脸，像是春风在她的眼底荡漾开来。她轻轻的用眼皮来试我的体温，恍惚间我好似看到了天使，我看到母亲眼角的皱纹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的白发，她背过脸的时候总能看到忧郁的眼神，我看她的那刹那，她又满怀笑容，母亲的眼是全世界最温暖的避风港。

自从升入初三，学业任务陡然增大。每天留下的只有伏案的身影和堆垒渐高的试卷，日益消瘦的身影是记录奋斗的齿轮，每天做不完的卷子让我的心情不断阴云密布。

在学校压抑一整天的情绪得不到释放，在回家的路上，小孩子肆无忌惮的欢笑，汽笛的轰鸣，乌鸦在头顶的哀鸣仿佛更让我的烦恼无处安放。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家门，在厨房忙碌的母亲敏锐的捕捉到了微妙的气息，“大学生回来啦，妈妈今晚煲了你最喜欢的红豆薏米粥！”我不耐烦地应着：“哦，我回房做作业了。”

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开始了与二次函数、动态几何新的一轮厮杀。密密麻麻的演草纸上多了几道粗糙的线条，是愤怒的代名词。火气冲冲地扔了笔，揉了揉眼，口腔深也莫名其妙的疼的厉害，甚至被涂抹了苦涩药草似的，叫人全身难受。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拖鞋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母亲看了看在桌前垂头丧气的我。轻轻走了过来像儿时一样，抚摸着我的脊背，想要平息我内心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母亲的抚摸并未让我感到安心，紧绷的的弦终于被熔断：“给我出去，你很本不能理解我，别留下来添乱！”

母亲怔了

从身后感受到她轻轻抚摸的手顿了顿，随后定了定神，静静的走开了。那火猛地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来自无底洞的自责、懊悔。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孩子，喝点粥吧，认真理一理思路，妈妈相信我的女儿一定可以。”

母亲的声音变得沙哑，听上去像是中世纪被遗弃的积了灰的竖琴，可听得出是深深的疲倦，我不敢回头，不敢面对那个粗鲁的自己，不敢想象不敢直视母亲泛红的眼眶。只是轻轻“恩”了一声。泪水不由模糊了双赞，喉咙像梗住什么东西一样出不来气，心中五味陈杂，我不敢看母亲，她的眼神藏满关切和忧伤，我只好大口大口的喝着粥，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永远不能再对母亲这样。

细细回想，我好似曾未认真观察过母亲的模样，可她双鬓若隐若现的银丝，渐弯的腰微驼的背还是猛地戳中了我内心的痛楚。在我无数次不屑一顾的打击下，母亲仍孤独地坚守着对我那份取之不尽的爱。

草长莺飞•思母切

时光流逝，岁月斑驳，踏上了那列“成长”次动车，昔日的孩童褪去了最初的稚嫩，摇身一变成为了要肩负星辰大海的少年。

进入高中，在慢慢适应这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的学习生活的同时，还要忍受与家人的分离之痛。离开家以后，外面的世界告诉我，母亲有多么的宽容。

盼了不知多久，终是迎来了回家的，心中豁然开朗。老远就看见母亲垫脚张望的笨拙模样，看不真切她的眉眼，但能看见那期待的神情。三步当作两步走，飞快地扑入母亲怀里，这些天的委屈和忧伤瞬息间烟消云散，心里像着陆般安静。这时，母亲变戏法般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束花，水百合、康乃馨杂错相交，此后的每一周，母亲都会为我插花，我好奇这份礼物到底是有什么含义。只听母亲娓娓道来：“与其说是送你的礼物，不如说是睹物思人，看着它们盛开就像看着你又一次长大。”

原来，平凡的我在母亲眼里竟然是美丽的花朵那般芬芳。

母亲，少年长大了，让我来学着你的模样爱你吧。

就这样，慢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