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定年龄，我终于学会了止语，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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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楼买东西，走到小区大草坪边，看到一轮圆月悠然眼前。大概是七点多光景，月亮还未上中天，静静地挂在天边，让人惊艳，她极硕大——我好久没有看到这样大的月亮了，她极圆满，她的颜色不是寻常的清冷柔白，而是黄澄澄的，有些橙红，或者说介于金黄与橙红之间，这样又大又圆金灿灿的月亮悬在碧空之上，给人奇异又温暖的感觉。我身后一个奶声奶气的童声响起：“妈妈，天上挂着一个大饼”，她妈妈接着道：“那你去把它啃了”！我哑然失笑，回头张望，一个小女孩摇摇摆摆地指着月亮奔跑。孩子的世界和我们真是太不一样了；因为我想起的是，张爱玲在《私语》中写得：“夜半闻私语，月落如金盆”，因为实在太形象了，这天上的圆月像极了一个偌大的金盆，而那夜半私语的人，该是如何的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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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私语的夜，你曾有过吗？上大学时，每夜必开 “卧谈会”。当时年少，青春洋溢，几乎一个小小的话题，比如说老师的发型、哪位同学的新衣服，也能引发火热的讨论。七八个室友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笑声不绝，热闹的几乎要掀翻屋顶。那算不得是私语，但往往也会到“月落如金盆”时分，实在是困倦难挡，才能沉沉睡去。

每个人在告别无邪的学生时代以后，总归会经历一些悲喜，总归会遇见一些不平的事，一些毁掉三观的人，心中所期盼、并且认为一定如此的世界竟然是另一番模样，从此再无少年时无邪的心。不公、委屈、屈辱、不被尊重、淤积在胸，又不能于外人说。若是因缘和合，与一挚友相逢，或与一亲密同事出差，夜半时分，便是私语时刻，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痛楚，那些仿佛已经结痂的伤口，那些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一一被揭开面纱，喷涌出血泪模糊、不堪回首的往事，直到星星落幕，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