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udi van Dantzig
译者:翻译Eric
第七章
远处的红色峭壁从平原上拔地而起。从Laaxum的小路上可以直接到达堤坝的背风出,从那儿可以达到山顶。在最高处整个村庄尽收眼底,你可以看到Laaxum和Scharl,Jan就住在那儿。朝远方的地平线望去,你可以看到教堂的塔尖,Stavoren在堤坝的另外一边,许多尖尖的屋檐、桅杆、树枝从堤坝上冒出来。一切都那么渺小,一切都是静止的。视野中一大半都是海洋,光秃秃的牧场旁边就是一大片海洋,大坝的一边是绿色的草场,另一侧则是黑色的海水。
当时站在山顶时,你能感受到片刻的自由,一种冒险的刺激和欢愉。迎面吹还清爽的海风,一切都整齐清晰:道路、围栏和沟渠连接成了不间断的规则的图案。
你在不经意间获得的启迪也会在不经意间消失,你努力搜寻这个你以为已经消失但依旧还在的梦想,你这它们锁在你内心最深处。
现在已经九月底了,但天气依旧有些闷热。我们从Laaxum走道红色峭壁,所有人都燥热难耐,来上都是汗水。我们互相追逐,一路上欢声笑语,大口喘着气登上了堤坝,此时我们心中有些愧疚:我们肯定迟到了。
Jan正一脸冷漠地坐在山顶上等我们。我觉得他一定生气了。“我以为你们不来了,”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打着哈欠看着我们后面。“你们还想不想在这儿干点什么?”他说“你们”的时候一直冷漠嘲讽地盯着我。 “我已经在这儿做了一个半小时,我本来可以在马厩里帮他们做点事的。”
我们羞愧地闭上嘴巴,就连Meint也没有说一句话。
Jan朝后面退了几步,低头看着斜坡。我有些担心:他马上就要走了,好不容易可以和Jan一起度过一个下午,现在全部泡汤了。“我们得去看看水还够不够暖和,看谁先下水,”他一边冲下斜坡一边说。
我们一窝蜂地跟在他后面,Pieke坐下来往下滑,嘴里一直不停地大笑着。
Jan在下面等我们。他踢掉了脚上的木屐,然后迅速地脱掉了自己的裤子。Jantsje在半路上往回去接远远落在后面的Pieke。水面上到处是我们的欢声笑语。我坐在草地上观察Jan,他的内裤上有一个黄色的污渍。海水拍打在礁石上发出神秘的声响。
一个小时之后我看见她们又从斜坡上下来了。 她们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能清楚地看到她们湿透了的背和屁股。Pieke在Meint和Jantsje中间一瘸一拐地走着,大喊着没有愿意扶她一下。不管怎么说,他们难得从家里出来一次,而且我终于有机会和Jan独处一会儿了。
“你们可以先回去,”我说,“Jan和我需要谈些重要的事,关于阿姆斯特丹的事,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去的。”我竭尽所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严肃一些,但我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很小声,就好像说悄悄话一样。然我我冲下了斜坡,跨着欢快的大步子,好像自己随时会跌倒一样,路边的草鞭打着我的膝盖。
Jan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朝着大海。他伸了伸懒腰,他的身体就好像一根细长的绳子,他的手臂似乎也不受控制,自己胡乱动了起来。Jan坐在我旁边,我们肩并肩,一言不发地坐了好一会。我担心自己会打扰伸懒腰,所以在一旁静静地等着。闷热的阳光让我有些困倦,我有些无精打采的。我听见蜜蜂在花朵中飞翔的声音。海水不停地拍打在礁石上。
“把你的脱掉它会干地更快,”Jan说。
他把自己的衣服放在旁边的草坪上。我的手臂很结实。他则着身子想要用脚趾去挖更多的草,然后一脚把这些草踢开。他慢慢起身大量着我。“你看到Jantsje的内裤没有?”
我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继续玩自己的脚趾。
“她衣服打湿的时候我什么都看见了,你是不敢看吗?”他朝远处的海边走去,脱下裤子,张开双腿撒尿,我看见了一条弧线。“你看到我尿了多远吗?我身上可都是机构呢,兄弟。”他用力弯曲自己的手臂,上面鼓起了一个圆圆的小包,他满意地捏了一下。
我们五个人都一直在游泳,Jan和我希望在回家之前先把衣服晾干。
当我们跑上斜坡时,我只能穿上自己的衣服,我希望至少穿在里面的背心已经干了。我突然觉得他这样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没穿衣服的自己有些不自在。刚刚他一直在往海上扔石头,他的手灵活有力,就像青蛙的腿一样,他时不时会甩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嘲笑我瘦弱的身体。Jantsje和Meint一直在岸边玩水,我和Pieke一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放入水中。不管她的脚碰到任何东西,她都会大叫一声,我们得时刻看着她。
每当Jan从水里上来,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朝我们走来时,我总会看着他闪闪发光的手臂和腿。 他纤细的身体展现出了无穷的活力,他总是自信满满。我羡慕地看着他,他就像个大男孩一样,神采奕奕地像我们展示他的仰泳姿势。他走过来,老练地擤了一下鼻涕。“来吧,”他说,“你就跟个竹签一样。”他抓住我的手,把我往水里按,用脚紧紧地踩在我的胸上。
我呛了几口水,挣扎着逃上岸。
“你看那边?”Jan用手指着远处,那边有两个圆圆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上。“那是飞机的轮子,英国飞机,德国人射下来的。不骗你,驾驶员还在里面。”
我把脑袋转向另外一边。之前我们游泳的时候,Meint指着泡在水里的飞机说,“谁敢游过去?”
当然,谁也不敢。就连Jan也不敢。
我想象两个应该驾驶员倒挂在水里,帽子和护目镜都还没来得及摘掉。他们像水草一样,在海水中来回晃动。 他的手依旧放在操纵杆上,小鱼在他张开的嘴巴里游进游出。
他们的眼睛紧盯着海滩,看着我们我们的脚欢快地在水上跑来跑去。。。
Jan走道岸边把放在草上的衣服翻了个面。“还需要晒黑一点。”他张开身子躺下来,棕色的膝盖从草里漏了出来,他的眼睛盯着太阳。
“明天是美好的礼拜日,”他唱着。“明天是美好的休息日。”他趴在地上把手臂和腿张开。我很羡慕他,我似乎从来不想阿姆斯特丹,好像这里已经成了他的家。我想跟他聊聊我们那条街、我们的朋友,但我们没有勇气。他只会说些讽刺我、嘲笑我的话。
有一次我去Scharl找Jan,他已经一周没去学校了,我很担心他,我在马厩里遇到了一个女人,她大喊,“Jan,有人从荷兰来看你了!”Jan穿着蓝色的工服和满是泥巴的橡胶皮靴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满是割伤和擦伤,他戴着一顶难看的帽子,这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粗人。“喂,你来这里干什么?”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就好像我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不干什么,我只是在这附近晃悠,突然想起你就住在这附近。”我觉得很心虚,感觉像是自己做什么经不起考证的事。
我们站在农场前面,Jan老练地把着杂草,就好像他才是这家农场的主任。我突然非常想念城市里的生活。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我能在这里干什么?Jan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大人。他双手插兜,站在那儿四处张望,就像一个真正的农民。
在Laaxum,我总是想着Jan,一个和我来自同一街区的神秘莫测、不苟言笑的男孩。我们在一起一定有好多可以聊的,我们可以谈论我们的父母、我们的朋友和我们的街道,还可以一起吐槽这边的生活有多么糟糕。
“你想去看看马厩吗?”
我们一起走进马厩的大门,Jan拿着干草叉把地上的干草堆在一起。
在马厩的里面拴着一只母羊,它像个孩子一样咩咩地叫着。Jan蹲下来摸了摸他的乳房。
“发炎了,”他说,“它的小崽咬的太用力了。”他怜爱地抚摸着这只母羊的头,我有些羡慕它。
Jan拿着干草叉来回踱步,杂草在空中飞舞,我站在房子中间看着Jan工作,显得十分多余。“好吧,我先回去了,”我说,Jan挥了挥手,连头都没抬。“再见。”
“叛徒,”出门的时候我愤愤地想,生气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肮脏的叛徒。”我差点委屈得哭了出来。
Jan一动不动地躺着。我站起来冲上斜坡。 这些安静让我很兴奋——这是属于我们俩个的下午。Jan睡着了,我一直看着他,保护他。
我站在山顶看着下面的大海,海面上全是白色的浪花。从远处看,Jan的身体就像一个小小的十字架。我朝着海边大吼了一声,我们以前在阿姆斯特丹的街道上玩警察与小偷的游戏时我也总爱这么吼。我看到Jan抬起头。
“过来!”我像个疯子一样跳着朝他挥手。“嘿,嘿,嘿!”
我慢慢走上来,双手被身体压得没有了血色。他的身体前倾,但他的头却望着后面,他跨着大步子向我走来。
“天,你已经晒成棕色了。”
Jan擦掉鼻子上的汗珠,把手举到空中。棕色的、满是伤痕的手臂。他看着下面青黄的景色,像一个正在用手指挥作战的将军一样,保护着这座海滨小镇。他拉起自己松垮垮的裤子,然后看着这个斜坡。“我们一起滚下去吧。”他开玩笑地推了我一下。我们以前也这样玩过一次,但滚下去之后我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跑到海边吐了半天。
我走过去躺在斜坡边上。“准备,稳住。。。看我们谁更快。”我不在乎这会不会让我难受,我只想和Jan在一起,你要Jan愿意和我一起玩,我什么都愿意。
“等一下,我们一起滚下去,想这样。”他躺在我身上,用手臂紧紧地抱着我。
我可以闻到他身上浓浓的汗味。“准备好了吗?”他大笑着紧紧地抱着我,我感觉自己很难呼吸。我们抱在一起,慢慢地倾斜着滚下去。一圈又一圈,我看见Jan的脸和后面的蓝天,接着又是深蓝色的草。我们的身体激烈地碰撞在一起,我听见边笑边大声的喘息着。我闭着眼睛紧紧地抱着他,就好像我们是两个落入深渊的石头。
停下来,我对自己说,停下来!我们静静地躺在草地上。草的沙沙声和我晕乎乎的脑袋。我出了一身汗,Jan正紧紧地压在我身上。他的喘息声清晰明亮。“天,”他喘着气,“我的老天爷。”我们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吗?Jan重重地坐在我身上。“想要打一架吗?”他威胁着笑着,半张着嘴大口吸气。他有着整齐的牙齿和宽宽的下嘴唇。“想要打一架吗?”
我很清楚这个游戏。我想要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我发现在偷偷挪动自己的身体比激烈的反抗更有用。我伸展双臂,一脸神气地看着我。我徒劳地挣扎着,我自己的胆小和屈辱感到丢脸。我不想大家,我想和Jan做朋友。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接受他的挑战,我就不能和他成为真正的朋友。
“求饶”,Jan说,“快向我求饶,不然我就一直压着你。”“别这样,”我祈求着说,“刚刚还好好的。”
我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他下面挣脱出来,但是Jan用膝盖把我的双腿分开,然后紧紧地贴在我身上摩擦身体。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现在他的神情看上去非常凝重,有些不耐烦,他一直扭动着自己的臀部。 他让我有些害怕。“嘿,Jan,听着。。。”但是他根本不听我说话。他的脸离我很近,他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他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就好像他像把我的手扭断。突然间,他侧着翻了个身子,然后跪在我旁边。 他脱下裤子,一个硬硬的东西突然蹦了出来,然后紧紧地贴在他的肚子上。
我们两个都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白皙的东西,它就像一只手指一样慢慢竖了起来。他把背心往上提了一下,我看见了他雪白的肚子。Jan的鸡巴看上去有些奇怪,它一直挺立这,它的顶部是红色的。我想这样会不会很痛,想到这儿我不由的吞了一口水。
“他们说你得这样一上一下。” Jan突然又愿意说话了。
“你得这样一上一下才行。”我开始用手上下摆弄那个变大的东西。我把视线一开,我觉得他现在已经无视我了。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突然有些同情他。他是不是生病了,他经常做这种事吗? 我把有紧紧地贴在地面上,我闻到了青草的酸味。他到底想干什么?“得这样上上下下才行,”他的话一直在我脑中回荡。什么才行?他从来不会和我分享他的任何秘密,因为他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因为我尿床了。 当我回过头去时,Jan已经站了起来,他正在把他的裤子往上提。他伸出手把我从草地上拉起来。“我们得走了。”
我们艰难的爬山斜坡。我们之间没有秘密,Jan又恢复正常了,他又变成了一个开朗的人。
“你有收到家那边寄过来的信吗?”
我确实收到了一封来自阿姆斯特丹的信。爸爸写信告诉我,妈妈回家回家,家里的一切都很好。我过得好不好,新的家人怎么样?“妈妈”写信跟他说我尿床了。这怎么可能,我在家里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尿床了。替我向Jan问好,你们能住在一个地方真是太好了。我们应该庆幸自己住在偏远的Friesland,因为在阿姆斯特丹,人们几乎已经没有什么食物可吃了。
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发生的那件神奇的事。我渴望了解更多,我想问问Jan。但是Jan又回到了之前懒洋洋的状态,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了。“太远了,”他说,“我从这里抄近道回去。”他翻过路边的围栏,静静地站在路另一边,就好像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
“过来,”他突然朝我说。我走到围栏边,Jan突然用双手揪住我的衣领。“如果你敢把你看到我鸡巴的事情给别人说,”他小声说,“你就死定了。”他把我推开,然后飞快地跑过片片田野。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着Jan白皙的肚子还有水里的飞行员,他们上下颠倒地坐在飞机里。我时不时回过头张望,直到Jan走到我的视野之外。我好想跟着他一起走。我必须得保护他,我必须保证没人敢动我的朋友。没有人会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
草原上一片寂静。牛群呆滞地站在一片光秃秃的土地上,等着农民过来挤奶。
天色已晚,已经差不多五点半了。我急匆匆地沿着堤坝往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