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脱冷与魔鬼

看过巴尔扎克巨著《人间喜剧》的读者一定会对这样一个人有深刻的印象,他是《人间喜剧》中多次出现、巴尔扎克塑造得非常成功的典型,是复杂社会的产物。他是一个苦役监逃犯,但实际上是政客和野心家的另一种的典型。他闯荡过江湖,饱经坎坷,深知人间的不平。不平则反,但他要攻到社会上层,以报复手段反抗。他渴望成为统治者、“小皇帝”。他身受被奴役之苦,却一心想靠奴役他人来享乐。

伏脱冷的真名叫约格·高楞,外号“鬼上当”,他是《人间戏剧》中重要的资产阶级野心家形象。在《高老头》里,他是潜逃的苦役犯,高等窃财集团办事班的心腹和参谋,经营着大宗赃物,是一个尚未得势的凶狠的掠夺者形象。通过上面的这些分析,我们可以说伏脱冷是一个有特殊意义形象。他是黑社会里的重要人物,心毒手狠,狡诈残忍,谋财害命,引诱青年,不择手段地攫取金钱。但他并不是一般强盗。他眼光敏锐,思想深刻,对社会批判一针见血。他用最赤裸裸的语言,把资产阶级极端利己主义的道德原则合盘托出。他不象纽沁根那样在法律庇护下掠夺小家小户,也不象泰伊番那样谋财害命又嫁祸于人。作者通过伏脱冷的形象不仅将批判的笔触伸向黑社会,扩大了社会批判的广度,而且为上流社会提供了一个伏脱冷式的背景,衬托出达官贵人的卑鄙猥琐,增强了批判的深度。

浮士德是一个虚构的、同时又是一个有着鲜明个性的艺术形象。他不断地追求知识和真理,追求美好的事物,追求崇高的理想。他具有一种“浮士德精神”,即:自强不息、不断进取、用不满足,积极向上的精神。但同时又有贪图享乐、安于现状的一面,这就够成了其内部的矛盾。浮士德的一生是一个矛盾的过程。他的积极向上的精神是他前进的内动力,而在于浮士德的赌约中,梅菲斯特利用他身上的弱点,诱使他堕落,他对浮士德所做的种种诱惑都是从恶的动机出发,企图使浮士德走向沉沦和毁灭,但却使浮士德从迷误和错误中接受教训,提高认识,不断地向更高的境界追求,更加接近所追求的“至善”的境地。使他能够从错误中吸取教训,继续前进。在辩证发展之中,浮士德日益高尚化、纯洁化,最后达到个性的完善。

在歌德的《浮士德》中,作为诱惑者和试炼者出现的靡非斯特参与了所有事件的进程,它非但不愚蠢,还颇具哲学家的气质,它向浮士德自我介绍时说道:“我是那力量的一部分,它常常想的是恶常常做的是善。”诗剧最终“信仰得救”的结局暗示了“恶魔性”的积极意义:不断的毁灭能促使事物的更新,以致新生,这正是大毁灭中的大创造。靡非斯特却无疑是被创造出来的最典型的恶魔性形象。由此看来,靡非斯特具有两副面孔:表面上是“恶”的化身,实际上这种“恶魔性”却可以转化为“善”,他是“恶”的象征,但是他非但不迫害善,不倡导恶,还尽可能地帮助善良的人和一心向善的人。

靡非斯特是作品中的重要形象,他在诗剧中是作为浮士德的对立面出现的,他主要代表否定精神和“恶”。但靡非斯特的形象充满着有意的矛盾,靡非斯特自称是“黑暗的一部分”,又称是“混沌的宠儿”光明是与大自然的创造塑性同源的,而代表黑暗的靡非斯特却使虚无、无形、永恒空虚与之对立。

靡非斯特的“恶”,激励和促进浮士德的向善,浮士德的向善又反衬出靡非斯特的“恶”,靡非斯特自称是“作恶造善力之一体”。浮士德和靡非斯特的矛盾是人间的矛盾,有其具体的现实内容,是现实的形而下的善恶冲突,与第一层的形而上的善恶矛盾相比,这对矛盾的构成由冥冥的宇宙走向了现实的人间,由至善至恶变成了具体的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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