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季来的时候跟往年没有什么不同,以至于我感受不到温度。身体和灵魂总得一个在路上,两个都不在路上,日子就只是日子,生活也只是黑与白。
登山群里,我一直潜水,有时候觉得自己连个打酱油的都不是。没纯粹登过山,没纯粹想过登山。虽然,我也爱看所有极度攀登的电影,但,从没想过要它们跟我有关。
多年,小懒。一开始,自己只是想引起某人的注意和关心,不自觉就踏上驴友自虐之路。突然有一天发现,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混完新疆三大线,虽然磨磨唧唧,却也到了可以挂靴的时候。。
朋友们都开始登山,我也不记得怎么进群的。苍狼老师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混群的。虽然每次他那么说,自己内心都是极度抵制。好歹,我也是有追求的,一般群,也是不爱混的。
看完王铁男老师写的《天上之山》,我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偶然认识新疆珠峰第一攀老安,还有老安珠峰登顶英姿飒爽的照片,我也是和群友们一样,热血沸腾,网上线下,整回一堆装备。那时,我想登个博格达。当然,我也是怕死的。可梦想总要有,万一我又混上去了呢!
这山啥时候登?能不能登?我没想好。总得有钱吧?总得有时间吧?还有身体总得跟得上吧?这么一想,乖乖,要登还是得有些时日。心想还是弄个小山先爬爬,怎么爬也没想好。总得有个开始,天天混健身房,爬山,腿力、肺活量总得有。
大爷说谁指导你买的靴,就登个6000米吧,别的用不上。或者去攀个冰,好歹也对得起你花出去的票票。自己 心里也是郁闷的紧,群友们推荐的呀,我哪知道大伙都那么水,不专业,几千大洋呢?心里还着实是心疼了下。
嘀咕来,嘀咕去。我的个神,这乖乖神靴也就登个玉珠峰。想想也是,爬个6000米,熬着,熬着,没准还能上去。到时,也算登个山。攀冰~~我可有过失败前科。
那年跟着走八户外的大爷观摩过别人的攀冰比赛,赶着别人没撤绳,大爷教我练了两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就攀了半米。同伴们费老力了,躺在地上给我拍了伟岸无比的攀冰照。当时想这辈子我老人家是不会再攀冰了,这种高危运动跟自己实在无缘。
登山群里一再转发攀冰培训的帖子。想想一成不变的周末,想想群友们笑我闲置的装备。那也不能就此浪费吧,好歹止个损,废物利用吧。再说活动总得有人去垫个底,打个酱油。没来由的就打了个电话。认识了第一个攀冰老师向东。
向东老师电话那端声音很好听,很有亲和力。最后得知就我一人报名,活动取消。我还没来由失落下。向东听出我的失望,他说他们自己有活动,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去。我乐了,一溜烟跟上,便成了那一季不算学生的学生。只是没想到自己打个酱油也能打成正式的爱好者。因此爱上这冰面上的舞蹈。
向东是个很认真,很专业的老师,看着我拿着装备不知干什么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是醉了,他也没想到我这个登山群里来的货,是只比菜鸟还菜鸟的菜鸟,一只登山攀冰的小白,纯粹的水货!拿着一堆装备,两眼一抹白。
从装备的组装,装备的使用,到安全防护,如何踢冰打镐,他都讲的非常详细,亲自示范。对我来说,一半当时就还给师傅了。因为攀冰,真的离我很遥远,对我太陌生了。
那天也是第一次见到攀冰大神黄煌老师、悟空和其他一位队友。我满心崇拜的看着他们在冰上如履平地,向上攀登而去。姿势,优美如他们。轻盈又刚强有力,有节奏而又有弹性。
渐渐,周围来了很多来山里徒步的人,大家都忙着围观,忙着拍照。我也没少拿着手机前后招摇,各种摆拍。心里嘀咕,这次以后谁知道有没有下次。
那天才知道自己的冰爪也就走走路。我穿着一双登山的冰爪,在向东老师的指导下,忐忑的上了白杨沟的冰壁。那冰美的,晶莹剔透,泛着蓝色的光,只是那时我各种手忙脚乱,也没了观赏冰凌美景的心情。
手臂拉着自己的身体感觉快断了,那冰硬的跟啥似的,踢也踢不进,脚下冰缝暗河里的水声更是让我惶恐。这让我想起博格达的裂缝和暗河。心尖都是麻的,好歹也是个有恐高的人。
冰瀑在山的阴面,那天的风吹过冰面很是刺骨,手脚冻的麻疼麻疼,感觉不是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家里吃着零食,追着剧,为啥好好的来受这个洋罪。
又一想就这么认输下去,被群里人笑话,心想还是不要了吧,怎么也不能那么孬种,咬咬牙,扛着扛着再攀一步。硬着头皮挥着冰镐往上爬。
一步。两步。三步。。。竟然攀过半了,下来,来了神。心里挺乐!原来,攀冰也不是不能,一定得找对师傅。在向东老师的鼓励下,自己又攀了一遍。虽然害怕,突然喜欢上这种害怕的感觉。
那天,记住了黄煌,因为向东说他是攀冰高手,因为黄煌答应带我去玛河天降。向东说那是最美最难最危险的攀冰线路。那天记住了悟空,因为他是个爱热心帮助的人。那天也记住了向东,一个认真执着的攀登者,一个细致的老师。还有让我记住的就是那个不轻易加外人,都是冰林高手的群。还有一个叫无涯的群主,太深奥的名字,我心里估计,那也就是个爱攀登的老头。
虽然,回家,手臂不是手臂,腿不是腿。回了家,床上躺,想啥时候再去呢。这一玩,一发不可收拾。我跟所有发烧友一样,装备,装备,装备,彻底踏上攀冰不归路。其实,我是恐惧的,对山,对冰,对于高度。只是,恐惧只能留在心的最深处,留在你们都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