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

一堂习作课

正在教室里听着一堂习作课,孩子们在教师引导下静静流淌起美好的回忆,窗外闯入一段忽近忽远的钢琴声——是肖邦?还是舒曼?或许都不是。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慢慢缩小,重新坐在了那个有洋槐包围的瓦房教学楼里。那个时候,邻近那栋楼的底楼教室里总会传来一阵阵钢琴声,有时候坐着一位优雅的女教师,有时候是个教工子女,有时候被浅绿的窗帘遮住了窗口,谁也看不见。只觉得那琴声时快时慢,时喜时忧,透着一种缥缈的,神秘的意味。

夏天时,葱葱茏茏的树荫落在石瓦缝里,落在一片片洁白的校服肩膀上,蝉声聒噪的时候,便觅得一段悠扬的旋律。它笼络着一段段六月流火的血拼日子,给那些紧张的神色以无形的抚慰——那时节里青葱的记忆,微醺的斜阳,都走得慢了些。

然而我更加酷爱秋天的琴音。每一个新学年伊始,让我认定它是大于春天的希望的季节。从蝉鸣到风清,萤火到露白,无不徐行着一段段自洽的告白。许是因为学习压力的原因,有时候甚至几周几月才听到了一次絮絮的低语。不知几时,秋风开始从枝头掰下一片片枯叶,直到把它们铺满过道的每一寸水泥,净色的二中校园,竟多了几分浪漫与柔媚;走在落叶上的步子,竟有了黑白键的轻盈与跳跃。

那时候广播站很流行蔡依林和周杰伦的歌,在午间课隙传播出更加丰富活泼的因子,我总喜欢在里边找钢琴的伴奏,回忆电影里的细节,或者静静守着窗户发呆。偶尔桌空里会多出一张CD,时光啊!总是有意无意寻找一起听歌的人。就这样想着,那些陈旧了的、模糊了的脸,又逐渐清晰起来……

“好,我们来分享一下”,年轻的老师打断了学生的思考,笑盈盈地拉我们回到现实,虽说不太情愿,但我唯有用拙笔记下这难得的思绪。

原点•二中的记忆

                                        2021年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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