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21

肖说三国7 | 突然为王,18岁的孙权懵了


孙权的江东基业是因为他的兄长小霸王孙策突然遇刺而继承的,当时他才年仅一十八岁。


因为是偶然而得,所以孙权心里没有底气,形成了思维定式——常常感觉三朝元老张昭、荡寇将军程普、中郎将韩当、别部司马黄盖、建昌都尉太史慈等一班功臣旧将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倚老卖老指挥不动,在他面前每次议事,总是“想当年跟随先主公”如何如何艰苦卓绝,“想当年少主公”如何如何勇冠三军、天下无敌云云。如此对比加暗示,促使他更加自卑。

而且,他们还经常把握不准自己的角色,动不动就跑到吴太夫人那里议论他,总认为他还是个毛孩子,没治国能力、没处世经验,总想操纵他,总想替他做决断。而孙权确实也有把柄授之于人。为了扶正自己的名份、确定他的帝脉根基,使贵族和平民显示出巨大的区别,使朝野在他归天以后不要为了他的地位按什么级别盖棺定论而争论不休,也使他的后代继承他的地位不要饱受是不是法统的嫌疑,他加封自己的儿子孙和、孙霸为贵族,而对待兄长孙策的儿子却有亏待之处。

孙坚之死

如此操弄,让一些老臣非议不断,而孙权心里也不是没有愧疚。每次病了,他不是向父亲孙坚祷告,却偏偏向兄长孙策祷告,内心的隐秘处总是觉得对不住创业的兄长,怕他怪罪。种种压力让孙权倍加感到孤独和忧郁,因此经常借酒浇愁。

有一次,孙权在柴桑(今江西九江西南)的临钓台饮酒,喝得酩酊大醉。醉酒后,他让侍从用水洒席上的大臣,并对大家说:“今天饮酒,一定要醉倒在这里不可。”

周瑜见状,一言不发地离开酒席,走到外面,坐进自己的马车内准备离开。

孙权一直对周瑜另眼相看,觉得这个人是个文武全才。当时,孙权的名位只是将军,诸君武将和宾客对他的礼仪并不周全,比较草率,还经常与他同席一起相坐,不把他当主公一样尊重,只有周瑜对他很谨慎地服侍,且谦恭有礼,完全按照君臣的礼节来对待。

孙权看见周瑜离开了,忙派人把周瑜叫回来,问:“今日只不过是共同饮酒,大家一起取乐罢了。你为什么不高兴而离开?”

周瑜严肃地回答:“过去商纣王建造了糟丘酒池,方便他日夜饮酒,也是为了快乐,不认为是坏事。”

孙权听了,一句话也不说,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于是下令撤了宴席。

周瑜见孙权闷闷不乐,沉默无言,眼睛里布满忧郁,说:“我明白主公内心的忧郁。”

孙权苦笑一声,说:“我的难处很多人都明白,有什么用?而最烦心的是,明知道这种忧郁的状况,你却无可奈何。”

周瑜说:“这种局面并非不能破解,只要你想破,就能破。”

孙权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问:“是吗?那你不妨说说你的良策。”

周瑜问:“主公还记得令兄临终的嘱托是什么吗?”

孙权回答:“兄长说:‘对内不能决定的事情可以问张昭,对外不能决定的事情可以问周瑜。’可如今却事事都被张昭把控着,唉,真应了亡兄的安排了。”

周瑜又问:“先少主曾经把自己和你怎样做的比较?”

孙权见周瑜非常诚恳,于是也很诚恳地回答:“亡兄临终时说,率领江东万众百姓,择机决战于敌我两方阵地之间,与天下争霸,我不如他;但推举贤能、任用良才,使他们各用其心、各尽其才,以保卫江东,他不如我。”


周瑜紧接着又问:“既然如此,主公是否明白了自己的长处?”

孙权无奈地摇头,说:“话虽然如此,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少壮之才,确实应该大力举荐任用。但是,这属于内事啊。这方面张昭、吕范他们总是干涉我,很多事情都是他们说了算,我还怎么能举荐任用?”

周瑜说:“张昭他们干涉是肯定的,主公就是不做任何事,他们都要掣肘干涉,说主公意志沉沦而胸无大志呢。所以,只要想办法让吴太夫人不要干涉主公,就不怕张昭他们。对付张昭、吕范他们,只要能得到吴太夫人的默许,能让第一个、第二个主公提拔的人冲破张昭他们的权利所限,这些人也会向下提拔和主公同心同德之人。如此以来,就不是主公一个人在和张昭夺权,而是一个人带领十个人、十个人驾驭一百个人来夺权。以后越来越多主公的贴心之人主持朝政,到那时,张昭如何还能够干涉主公呢?”

孙权听了,点头说:“言之有理。但是,要提拔新人就需要有空缺官位,如何把这些位置腾空出来呢?”

周瑜答:“我有一个计策,正好可以借助主公的酒力来促使实施。主公只需如此这般……”

孙权听了大喜,说:“公瑾(周瑜字)能提出如此明晰的决策和建议,远远高过寻常之人的雕虫小技,确实是难得的奇才啊!今天你的一番肺腑之言,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我原来总是绝望,因为面对张昭他们已渗透到各个吏所的强大势力,我总觉得一个人势单力孤,根本无法与他们对抗。现在才知道,我还有公瑾。看来,朝中的事情,的确如公瑾所说的,应该有个改变了。”


——自肖永革《三国绝对很邪乎》,配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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