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5

我幻想中的24小时热水的家,是有一个独立属于我的房间,当然,妹妹也有一个。有一个卫生间,至少是装着一台热水器的!以便我每次打完球回来可以洗一个热水澡,还有更大的奢望当然是爸妈也和我们住在一起,每天都是一家四口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用一个厨房。而不是店里那张小桌和脏兮兮只有几块砖垒砌起来的简易灶台,一张摇摇晃晃但却始终不会倒的方桌放置厨具——没有污垢但我总觉得异常恶心,每次使用厨具我都先洗一遍。脚下便是一条臭水沟,时不时从缝里飘出妹妹不能忍受的味道,还有不敢直视的白色虫子,从沟里爬出来,爬到锅里,碗边。这时妹妹会很恐惧过去洗碗,而我总是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其实,如果让我洗,我想扔了它们,不是虫子,是那些厨具。
对呀,为什么爸妈他们就能忍受,而我和妹妹却不能忍受,我不知道,但我永远也不想忍受。那张吃饭的小方桌还算安静,没有很多的波澜。不过有时需要给租客让位置,(店是旅馆,住宿的人也做饭)。没有座也是常事,旁边连着一台麻将机,总会有些个无所事事的中年人,嘴里咧这烟还不停的咆哮,仿佛是我赢了他们钱。妈妈很热心他们过来打牌,毕竟收取的茶位费足够我们一家一天的菜钱了。可是谁又能在满是烟味且满地烟头的厅里大嚼特嚼享受美味呢!伴随着咆哮声会更下饭?
中国人总是好客,按例不动脑子只动嘴巴的说句:师傅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呀!师傅们很热情,不吃,我只看。你家吃这个呀,好生活呀……大爷,您知道吗,我没座,总不能让我站不下吧!满嘴烟味询问我,问候着几道菜?
参加牌局的可不止四个人,无事者,好事者;中年人,老年人,都会挤过来。要是赶上那些家伙没吃饭的,亦或早上起得晚就没赶上早餐的,闻其味便坐立不安,可又不舍这热闹的牌局。嘴里不停的念叨,叫喊着,该吃饭了,还不走,搞得人地主婆(对我妈的称呼)都没法好好吃饭。浓密的烟气、满地的烟头、有时还喷发而出的一口恶狠怒砸地板的浓痰,每到此时妹妹便转过身去,往外走,也绝不再夹一口菜!白嘴就这外边的干净阳光下饭,仿佛更有滋味。我能接受,还是能忍住继续享用妈妈做的每一顿饭。
不过我也有时忍不住,那是一个傍晚,傍晚的情况似乎好些,夜色降临,那些无事者好事者得找个便宜馆子或早早的赶回家。只有少些不恋家又不能吃馆子的,在店里徘徊,看热闹。那是个年轻人,和我一般年纪,或比我还小呢!不过嘴巴可不干净,我倒是很想问问他,是怎样才能抿住烟的同时还能问候别人的亲属的。嘴吐烟圈的同时还带着一些芬芳语句。那晚吃的是熟菜,还有两青菜。妈妈知道我爱翅膀,买了很多。我很开心,筷子没停下。照常是每餐一问,那少年搭话了,尖锐而洪亮,地主婆,我看见你桌上是熟菜,弄个翅膀来吃。话音未落,他转身离桌,双手一扒,头以探在熟菜上方,快寻翅膀,手指一捻,抓起就往嘴里送。转身回桌,未曾漏牌。
那晚,翅膀剩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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