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有这种感觉吗?突然觉得我们的世界是假的,我们从未真实地存在过?
你是否生活的某个瞬间,突然感觉一切似曾相识,此时此刻的场景与梦境中的一模一样?由此打心底产生一种荒诞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法语中有个单词:Déjà-vu,用来形容似曾相识的感觉。
以前看过一部叫《楚门的世界》的电影,讲的是名叫楚门的孤儿从咿呀学语到工作娶妻,所有的生活都被五百台摄像机暗中记录,生活在一个虚假的模拟世界里,被外面世界的人当真人秀围观。
生活的美好虚伪得过分,让楚门对世界产生了怀疑,他发疯似的不停试探,终于明白他的世界是假的,最后离开了这个美好的“桃花源”。
讽刺的是,楚门的英文Trueman,翻译成中文是“真正的人”的意思,在他的世界里,他是唯一一个真正的人类。
我们生活亦是如此简单而美好,对未来的热衷,恋人日常的甜蜜,对失业的担忧,对房价的无力,对过往的遗憾,这些感觉让我们觉得一切如此真实,又如此荒诞。
所以我时常会想,我们的这个世界一切会不会都是假的,假到甚至我自己也不是真的呢?
如果这样,我们和楚门又有什么区别,我们连同这个世界都只是虚妄。
如果世界并不存在,那我们追求的一切有意义无意义的东西,岂不是都失去了意义?一切所谓的真实和美好,真的是我们感知到的那样吗?
笛卡尔在《Meditati on the First Philosophy》一书中,提出能否证明他所有的感官体验都是他自己的,而不是由某个“邪恶魔鬼”产生的疑问,最后他得到的答案是“我思故我在”
只要会理性思考,人就有存在的价值。理性能破除习惯、迷信及种种所谓的“已成观念”,用思考参悟人生,存在才有意义。
不过笛卡尔的回答像在回避问题的核心,如果这是道阅读理解题,那监考老师肯定会给这回答打0分,因为完全扯远了。
哲学中有个著名的悖论,叫“Brain in a Vat”,即“缸中大脑悖论”。
想象有个疯狂科学家,把大脑从你的体内取出,放在某种生命维持液中,大脑两端插着电极,电极连到一台能产生图像和感官信号的电脑上。
你感知获取到的“真实”世界的信息,全由这电脑模拟传递给你。
那么,如何证明你的世界是真实的,而不是电脑产生的模拟信号?
在泡泡破裂前,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当下活在泡泡中,还是活在真实的世界。
所以真相是,我们永远活在一个不知真假的世界里。
《黑客帝国》里,网络黑客尼奥对“现实世界”产生了怀疑。黑客组织首领墨菲斯告诉他,现实世界其实是由一个名叫“母体”的计算机人工智能系统控制。
人们就像他们饲养的动物,禁锢在一个叫做Matrix的系统里,作为生物电池的存在,只为提供能量给“母体”。
可笑的是,被饲养的猪牛鸡鸭鹅,出生就注定成为我们的食物。而我们何尝不是被饲养的生物,生活在一个真假不分的世界里?
电影里,只要吃下红色药丸,就要直面残酷的真相,痛苦清醒地活着;吃下蓝色药丸,可以回到安逸的虚拟世界里,享受捏造的幸福生活。
如果世界是假的,那它假得一定很残酷。
我们从没有过选择的权力,从来没有人,哪怕只有一个人,见到红蓝药丸。
或许上一秒你还在水里垂死挣扎,下一秒却在满是液体的培养舱中醒来;或许你找到了世界的尽头,推开门却发现面前是一片荒芜的土地。
但,就算世界真的是假的,我们不存在,又怎样呢?
昨晚我做梦,梦见自己坐在塔顶上,看头上蔚蓝的天空,四周是破碎的冰山、碎冰慢慢地漂浮,只有我一个人,连冰融化的声音我都能听见。
所以我想,哪怕世界是假的,事物是假的,我们都是假的又如何呢?至少我们并没有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拥有彼此。
相比“不存在”的温暖陪伴,“真实”的孤独才更可怕吧。
就算世界是假的
万物都是假的
但两个不存在的人
却能凭空产生真实存在的爱
不是件很浪漫的事吗?
我们真实地活在这个虚假世界里
但只要爱是真的,
谁还在意世界是假的呢?